见司马未央似乎有心事,小二拱拱手,转身回去继续干活了。叶
悠柔疑惑的看向司马未央,问道:“未央哥哥,你怎么了?”
后者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像陈兄那么干净的人,怎么会在屋子里留下脏东西呢!”
叶悠柔耸耸肩,道:“也许是无意中踩到的吧。”
“对了,悠柔!”虽然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不过司马未央却并未再去多想,继而转口问道,“你刚才在笑什么?”
一说起这个,叶悠柔不禁失笑道:“嘻嘻,刚才啊,我突然想起以前和我表哥玩游戏的事情。”
“什么游戏?”司马未央问道。“
就是摸人啊!”叶悠柔笑着说道,“小时候啊,我们会在手心蹭上锅灰,一个人藏,一个人找,找的人只要在藏的人身上留下手掌印,就算是赢了。”“
记得有一次,我在柴房外面看到一个影子,因为平时很少会有人来后院,基本就只有我和表哥会去后院玩,所以我就以为那个影子是表哥,就和刚才的小二一样,看都没看,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说
到这里,叶悠柔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接下来你一定想不到,当我把手拿开时,看到的却是刘伯黑漆漆的脸蛋,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刘伯脸上那憋屈笑容呢,那幅模样,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啊。”
回忆起往事,叶悠柔忍不住捧腹大笑,可是笑着笑着,她就停下了。
因为此时的司马未央眉头都快周成一个疙瘩,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凝重。
“未央哥哥?”叶悠柔心怀忐忑的小声问道。司
马未央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后恍然大悟,口中不断喃喃念叨着:“你以为……影子……但是其实不是……”见
司马未央完全没有听见自己的在问什么,叶悠柔撇了撇小嘴,她知道,司马未央肯定又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虽然在小梨园呆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陈经义早就和小梨园里的人打成一片,因为年纪小,大家对他又格外关照,尤其是班主李乐,要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李
乐不仅在大院中给他腾出一间房子,还处处关照他,在屋顶漏了以后,还主动帮他找客栈。
所以李乐的死对不仅对小梨园的人是一个打击,对陈经义又何尝不是呢?
自从回来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甚至连晚饭都没吃,司马未央也知道,此时的他心情一定非常糟糕,但是自己又不擅长劝人,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过来打扰。房
间内,陈经义静坐于床边,今夜,他没有读书,任由微风将桌子上的书页翻乱。
良久,他长叹一声,从床头翻出一件蓝色碎花上衣,口中轻声道:“一切都结束了吗?”也
不知怎么了,看着手中的蓝色碎花衣,陈经义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纠
结?亦或者是心痛?砰
砰砰!
“陈兄,我可以进来吗?”敲
门声刚落,司马未央的声音便从门外来。
“是司马兄啊,门没锁,请进!”陈经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听出门外之人是司马未央,他当即起身走出两步,随口回道。
可是下一秒,他的脸上便闪过一丝惊慌之色,慌手马脚的将手中那件蓝色碎花上衣藏到被子里。当
他做完这一切,再次转身时,却发现司马未央早已经站在他的身后。看
着一脸冷汗的陈经义,司马未央关心道:“陈兄你怎么了?”一边说着,司马未央还稍微侧了一下身子,目光若有若无的向陈经义身后飘去。
陈经义面色有些不自然,瞥了一眼身后床榻上凌乱的被子,以及从被子里露出一角的蓝色碎花衣,他悄悄挪了一下位置,恰好用自己的身子将身后的床榻的挡住。
“没…没什么,司马兄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陈
经义种种不自然的表现,司马未央全部看在眼里,不过他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反应,反而状似随意道:“没什么,我见陈兄房内依旧亮着灯,就想进来找陈兄说说话。”“
哦,司马兄这边请坐!”陈经义点点头,对司马未央做了请的手势。当
司马未央转身走向椅子时,他才急忙回身将床头的帘子拉了下来,心中长舒一口气。“
司马兄明日就要走了吗?”取过茶杯,陈经义为司马未央斟满一杯茶水。
后者接过,点点头,道:“嗯,其实这次来乾京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这次在将军镇耽搁了三天,时间也不短了,不出意外,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动身启程。”
“明日一别,你们二人也许就再无见面之时,能够在有生之年结交到司马兄这种朋友,实乃陈某人的荣幸!”
听闻此言,陈经义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道:“如果此时有酒,我定要与司马兄痛饮几杯。”“
哦?听陈兄此言,难不成你也要走?”听出陈经义口中的离别之意,司马未央眼珠一转,急忙问道。陈
经义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悲痛之意,道:“班主待我不薄,如今班主已死,我心中实在无法接受,与其在这里睹物思人,平添忧愁,不如换个地方重新来过。”“
陈兄此言甚是!”司马未央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点头赞同。小
酌一口,放下茶杯,司马未央话锋一转,问道,“对了陈兄,离开将军镇后,你想去哪?”
“我吗?”陈经义想了想,回道,“我想到处走走,多看看,增长一些阅历,不过我想最后,应该还是会回到凛东府境内吧!”“
哦?佑京州的凛东府?”司马未央反问道。
陈经义解释道:“嗯,在那边有一些亲戚。”
司马未央点点头,心中暗暗记下,起身度步来到窗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陈经义,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一把推开窗户。
随着窗户的打开,一股冷风瞬间吹进屋子,司马未央忍不住的打个哆嗦,双眼一眯,看着黑漆漆的窗外静默不语。
陈经义眉头一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有点冷。乾
京的天很怪,白昼十分虽然炎热,但是一到晚上,尤其是深夜,依旧是凉风习习。“
司马兄?”见司马未央站在窗前滞滞不语,陈经义不由得出声问道。今
天的司马未央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有话想说,却有不说,这种感觉让陈经义很不舒服,心中甚至有一些害怕……循
着声音回头看去,见陈经义搂紧衣服,缩着脖子望向自己,司马未央当下一笑,急忙回身关上窗户,叹道:“乾京的夜,的确有点冷!”
陈经义点头道:“是啊,所以我才特意让小二哥多拿一床被子,因为我本身就比较怕冷。”
“咦,你的衣服破了?”
忽然,陈经义瞥见司马未央上衣下摆处,不知何时被撕开一道口子。
司马未央低头一看,咧了咧嘴道:“白天跑的地方比较多,可能是在什么地方刮到了,明日找人缝一缝吧。”“
不用!”陈经义得意道,“这种活,我最熟了,来,衣服给我!”“
陈兄还会针线活?”司马未央略带惊讶的将上衣脱下递给陈经义。
陈经义打趣道:“我们这些穷人子弟可不比司马兄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哦!”“
俗话说的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这点活,还是不在话下的。我啊,爹娘死的早,所以我自己的衣服,基本都是我自己缝。”看
着陈经义熟练的穿针引线,双手上下翻飞,动作流云似水,司马未央心中暗暗钦佩。
忽然,他神色一滞,目光紧紧停留在陈经义的手指上。“
看看,我的针线活还不错吧?”陈经义的动作很熟练,没用多久便已收工完毕,他将针线收起,笑着把衣服递了过去。当
他看到司马未央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指时,陈经义心中一突,急忙把衣服放在桌上,双手收回袖中。
司马未央回过神来,拿起上衣,不紧不慢的穿在身上,而后看向陈经义道:“陈兄……你的顶针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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