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只好讨饶,举手投降,小鸡啄米一般,先是连连点头,然后又连连摇头。
“哼,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这样把左羚的芳心偷走的。”石榴坐直了身子。
“咱们能不能不提左羚的事,我对她的确是有一份情感,可是我这辈子要娶的人是你,她只是我生活里的一个朋友。我只有一件事情骗过她,在凤阳时我告诉她已经跟你订婚,这是假话,我为什么说假话,原因你应该明白的。”
“嗯,这事左羚跟我说了,她到现在还恨你呢,看你以后遭不遭报应。”石榴又笑了。
况且心中叹息,女孩子就是这点不好,喜怒无常,说变就变,没有一点征兆,动辄给你来个大反转,管你受得了受不了,反正得受着。
他跟左羚在一起时很放松,不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可是却又很虐心。
跟石榴在一起,他经常有如临深渊的感觉,需要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落入石榴给他设好的陷阱里,还要时时顾忌她的感受,唯恐哪句话、哪个动作会伤害到她。那么问题来了,即便是这样,他还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如同生活在天堂里一般。
只有跟萧妮儿在一起,他才彻底的无拘无促,感受到那种佛家所说的大自在。
住到这里后,萧妮儿也避嫌,不但不跟他同屋住,平时也很少单独跟他在一起,唯恐石榴吃醋,却又闲得慌,于是跟府里的丫环们打成一片,还跟红袖私下结成了好姐妹。
红袖早已把自己当成况且的人了,只要小姐嫁给况且,这就是必然的结果,老爷已经跟她谈过了,让她以后照顾好石榴和况且,她的待遇自然也就提高了。
她感觉自己跟萧妮儿是一样的,以后都是况且的房中人,萧妮儿心性纯真,从不计较别人的闲言碎语,只是以真心待人,出手还大方,经常给这些丫环们买东买西的,有时,哪个丫环缺钱用,她也大方地给予,从不要求偿还。
石榴待萧妮儿也是平等地位,如同对待丝丝一样,只是没有那般亲热,这也无形中提高了萧妮儿的威望。
石榴已经说过多次,让萧妮儿去况且房里住,害怕况且难耐一个人的生活,他现在成年锁已经解开了。
帝制时期一直奉行男尊女卑,尤其是富家公子,结婚前一般都有通房丫头,甚至有好几个侍妾。若是有人二十多、甚至三四十岁还是处男的,不是有毛病就是穷的讨不到老婆,这种人当然也不少。
习惯成自然,女人从小接受这种教育,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即便知性如石榴这般的女子也一样如此。
到了晚上,石榴果然硬推着萧妮儿进了况且的房间,然后转身出去,把房门关上,还在外面加了门闩,萧妮儿是出不去了。
“这怎么办啊?”
况且跟萧妮儿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怎么办?”萧妮儿笑道。
“怎么办?还能怎办,凉拌吧。”况且长叹一声。
“凉拌是怎么个拌法。”萧妮儿不明白。
“就是你睡床,我静坐。”
况且在一张长榻上铺好毯子,自己坐了上去。
以前他们两人住在一个屋里时,况且经常一个人在椅子上静坐,一坐就到天亮。萧妮儿已经适应了。
“你真的不想要我,这可是石榴同意的。”萧妮儿只穿着内衣,站在况且跟前。
“不是不想要,而是我向来不喜欢受人安排。”况且摆摆手,解释道。
他的成年锁解开后,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束缚打破了,但也仅此而已,心理上和以前并无不同之处。
这些日子况且故意疏远萧妮儿,也是防止自己失控,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地游戏更是不敢了。他也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破这道防线,起码这一段时间要守住,身边已经够乱的了。
有句话叫做人定不如天定。他答应石榴的也不是谎言,因为原定的新婚夜正是他成年锁打开的日子,可惜却发生了婚变。
他跟石榴注定在婚前不可能发生什么了,这是他的底线,他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石榴、对得起老师,他也能心安理得。
如果婚期真要向后拖个几年,他的元阳注定是保不住了,他和萧妮儿朝朝暮暮在一起,想要保持元阳既不可能,也没有必要,他相信石榴能理解这一点,老师也能理解。
“你怎么想的?”况且问萧妮儿。
“我也不喜欢这样。”
“为什么?”
“我是被硬推进来的,感觉自己就像我们镇上那些被强拉着去配种的马牛一样。”
况且脸一黑,差点从长榻上掉下来:“这个,不能这么说,人类的性行为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你这是糟蹋了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萧妮儿想了想:“嗯,你说的也对,我就是不想被人强迫着做这种事。”
况且拉着她,送她到床上,苦笑道:“咱们别讨论这些玄奥的东西了,你还是赶紧睡觉。”
萧妮儿握着他的手,忽然垂下头道:“哥,我想回家。”
“回凤阳?也是应该,我来安排一下。”
“不是,我想回咱们两个人的家。”
况且明白了,点点头,这里不是,侯爵府也不是他们心中的家,他们两个人的家自然就是那座老宅。
他心中一阵震荡,他也想回去,可是现在魏国公的禁令还没有解除,他根本无法自由地走出这座府邸。
“过两天吧,事情也该差不多结束了。”
“嗯。”萧妮儿笑着看看,拉开被子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况且站在床前,心里也是颇有感慨,他感情最深的还是他跟父亲、妹妹一起生活过的老宅,虽说跟侯爵府没法比,跟陈府也大大不如,可是他只有在那里才有家的感觉,在那里才有归属感。
他到南京后,老宅还是留着,刘妈、纪五叔还是生活在那里,每月的工钱生活费他也都按时支付。
他在凤阳的房子送给了萧妮儿的爷爷,是住还是卖,抑或是出租都不关他的事。
石榴没走,而是偷偷地附耳门上,想要偷听里面的动静。
不只她一人,红袖也被拉来壮胆,不然她还真没有胆子做偷听这么高级的活儿。
“里面什么动静?”石榴附在红袖耳边问。
“没听清,好像是说什么配种的马牛……”红袖说着,脸都烧的如火烧云,只是夜里看不见。
“那么粗野啊,妮儿受得了吗?要不要打开门把妮儿救出来。”石榴当时吓坏了。
她也不知马牛配种怎么回事,只是听家里仆妇说过一些,她也都是无意中听到的,那些仆妇岂敢当着尊贵的大小姐说这个。在她印象里,那可是极端可怕粗暴的事,所以第一时间为妮儿担心了。
“别啊,好像是妮儿主动要求的,是她先说出来的,姑爷好像不同意。”红袖解释道。
“妮儿那么野啊。”石榴惊骇欲绝。这可跟平日里萧妮儿纯真如孩子似的印象大相径庭。
“嗯,姑爷说了,他也不喜欢。”红袖脸发烫地道。
石榴抚胸暗自庆幸,要是况且那方面真的太粗暴,自己岂不是落到虎狼嘴里了,幸好况且不是那样的人。
看来让萧妮儿先试试是对的,她很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小姐,咱们走吧,里面好像没动静了。”红袖催促道。
“这么快?不能吧。”石榴诧异,犹豫不决,该不该离开。
她根本知道夫妻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也看过一些书,那些书上不是说得折腾到天亮吗?难道况且的成年锁还没打开?
她心里疑惑,却也有些高兴,要是况且的成年锁晚几年解开就好了。
“小姐,丢死人了,快走吧。”红袖真的急了,芳心如鹿撞,她虽然没听见多少,却架不住丰富的联想,连里面没发生的场面都幻想出来了,结果把自己弄得浑身发软,心更是突突跳得厉害。
“两位晚上好。”一个声音,很熟悉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外面的呢。
石榴、红袖听到声音吓得人紧贴在门上,脸却不敢转过来。
“是我,你们害怕什么。”
果然是况且的声音,石榴、红袖羞恼交迸,转过身打着他的胸膛,气道:“有你这么吓人的吗,不知道人能被吓死吗?”
红袖现在脸也不发烧了,身子还是软绵绵的,不是情欲萌生,而是吓的。
“姑爷,你怎么出来的,我们不是把门闩都上吗?”红袖回过味来之后问道。
“除了门不是还有窗户吗?”况且得意一笑。
他在里面,把外面两人的耳语听得真真切切,一时兴起,想逗个乐子,就偷偷从窗子钻了出来,这两人心思都在门里面,居然没发觉。
“快走啊,小姐。”红袖实在是没脸继续待下去了,拉着石榴就要逃跑。
石榴还强撑着:“你平白无故吓唬我们一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不咱们玩玩配对什么的,像牛啊马的。”况且绷住笑赖皮道。
“滚。”石榴拉着红袖,掩面狂跳,知道自己两人刚才的话都被况且听到了,羞的什么都不顾,一路跑回房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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