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观之事,终究还需玄洪上人来拿主意,与是众人便一齐往云中天台而来。
只是还未到得台上,上面下来一名道童,稽言道:“诸位上真请留步,老爷近日闭关,要调运大阵,不见外客,诸位上真还请回去吧。”
龚真人问道:“不知掌教何时出关?”
道童回道:“请恕小童不知。”
龚真人与百真人对视了一眼,玄洪上人这态度颇是耐人寻味,不过此时闭关,想来应是不想与那天外来人照面。
其中一名真人言道:“还有十余载时日便是盂珍会,掌教想来是会出关的,不如等到那时再谈此事。”
有人摇头言道:“那天外来人有玉鲲接应,怕是一年半载之内就会到来,却是等不了掌教出关了。”
龚真人沉声道:“那便趁诸位真人在此,我等尽早议个章程出来。”
百真人沉思片刻,缓缓言道:“不如这般,掌教既然要调运大阵,我等便就关闭门户,来个不理不睬,只当无有此人好了。”
众人神色微动,这倒不失为一条好计策。
神物终究是在他们洛山观中,到时候把大阵一关,或者干脆来个闭门封山,那么就等于隔绝了两方交通之路,对方进来想要拿神物,寻不得门径,又找不到人,那时要想进来,那除非攻打山门,可此人若敢如此做,那他们也不会客气,正好有借口将其收拾了。
龚真人却沉声否定道:“此策不妥,那人要是引玉鲲过来冲闯山门,诸位是拦还是不拦?”
众真一听此话,也是有些为难起来,玉鲲乃是太冥祖师当年所留,地位虽只是仆从,可细论起来,反比他们更是亲近祖师,其若站在来人那一边,那还是真是不好处置。
龚真人环望一眼,又道:“况且就算能把此人拒之门外,诸天之中,也不是无有与我敌对之人,要是消息传了出去,此辈利用起这人来,反而是对我有大害。”
众人闻言,似想起什么来,都是神色一变。
立时有人出言道:“不错,绝不可让此人被他人利用,需得另做一个妥善安排。”
何仙隐在旁开口道:“小弟这里倒是有一个主意。”
龚真人道:“却不知何师弟有何主意?”
何仙隐道:“我等倒也不必苛待这一位,只是龚师兄说得好,这位气机晦涩,来历有些疑问,只是我等也不好强逼他交代底细,为使祖师神物不落邪异之人手中,不妨设下几个考校,以验明其心,若是这一位能做成,自是我道中人,纵然得去神物,我等也是放心。”
万真人忍不住言道:“那要是做不成呢?”
何仙隐淡淡道:“那便是其人与神物无缘了。”
龚真人在旁点头道:“不错,若是无缘,那自也不会是祖师所言之人,万真人你却不必为此忧心。”
万真人心下叹息,祖师只是让他们看守玄石,等待有缘之人到来,却从没有说要对那有缘之人设布什么考验,也非是他们该做之事,可如今洛山一脉以玄洪上人为尊,上人虽未明说,其中意思却是透露出来了,他身为山门中人,又如何能够反对?
只这法对那天外来人而言也的确是一个难关,除非此人立时跟洛山一脉翻脸,强行打了进来,否则就只能跟着他们的设布下的套路走。
在场真人也多是认为此策可行,说到底,那玄石是在洛山一脉手里,就算来人是此物名义之上主人,可他们却可设法拖延并且布置难关,等千年一过,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百真人这时道:“这里却需一个人去招呼好那一位,万真人行事沉稳,又是看守玄石之人,正合适与此人打交道。”
龚真人考虑片刻,也是点头,道:“万真人的确是合适之人,”说着,他望了过来,“只是真人需记着,勿要出了什么差错,免得掌教那里不好交代。”
万真人没奈何,打个稽,道:“万嵘不会有负诸位真人所托。”
见他应下,诸位真人也不再多言,再交谈几句,就各是散去,最后只余宋真人与万真人两人还是未走。
宋真人看了看天穹,冷笑道:“那一位怕不见得那么好欺,此法就怕弄巧成拙。”
万真人道:“宋真人既不同之见,方才为何不曾言语?”
宋真人嘲弄道:“又有何用?莫非万真人看不出来这是掌教的意思么?我再多说也不过惹人厌烦,还不如不开口。”
万真人唉了一声,道:“掌教也是为我洛山一脉考量。”
宋真人显然对此不以为然,不过他未在这上面多置喙,只道:“万真人你看守洞窟,本就不是什么还差事,可以说我辈之中,就你被俗务所累,不能专心修持,如今碰上这等事,他们却又要推到你身上,做好了是他们的主意,做不好却是你失责,且还平白得罪了那此回来人,你又是何苦来哉?”
万真人眼帘低垂,道:“我乃洛山门下修道,便要为山门考量。”
宋真人讥笑道:“他们不在乎,偏你在乎。”
万真人沉声道:“宗门如今看似太平,实则处处危机,诸位同门若不是为此而操心,又何必对神物如今着紧。”
宋真人冷笑几声,道:“你既是自家甘愿,那也由得你,算是宋某人多事了。”他一转身,就化清光飞走,倏尔化入天穹之中。
万真人知晓同门既将此事交予自己,那定会尽量避免与来人照面,因不知对方会在何时到来,他索性以法力凝化云筏,坐于此间等候。
约是百多天后,忽见天开缺口,而后一艘形如长梭的法舟遁入界内,与此同时,那股宏大幽深的气机也是弥布天中,日月光华,似是陡然黯淡了几分。
万真人自云筏之上站起,察觉到对方法力深不可测,心下也是暗凛,他遁行上去,小心到了那法舟之前,打个稽,扬声道:“这位道友请了,不知道友从何而来?到我玄洪天中又为何事?”
张衍见他身上气机与溟沧派修士虽有不同,但却极为相近,知彼此当是同出一源,想来便是太冥祖师所言看守之人,便自法舟之中出来,稽回得一礼,道:“贫道张衍,在九洲界溟沧派门下修道,此回受敝派祖师指点,到此找寻一物。”
万真人这时再察辨了一下,但却未从张衍身上感应得相近气机,心下也有疑惑,便试着问道:“敢问道友祖师称谓?”
张衍并不隐瞒,言道:“我溟沧派道统乃是太冥祖师所传。”
万真人一听,知是无错了,露出和善笑容,道:“果然是一脉同道,贫道洛山观万嵘,门中同早便知道友到来,只是近日山门大阵需以重作整肃,一时抽不开身,故特意命万某人在此等候,还望道友勿要见怪。”
张衍微微一笑,道:“此回冒昧登门,只要贵方不当贫道是恶客便好。”
万真人道:“哪里哪里,我玄洪天在余寰诸天之内虽也据有一席之地,可比不得那些大派支脉繁多,长久也见不得一名同道,此回有道友来访,却是不胜欣喜。”
张衍一挑眉,道:“余寰诸天?请恕贫道方入贵方所在,多有不明,却要请教此又是何方地界?”
万真人略略惊讶,随后道:“道友原来是自余寰诸天之外而来,却不想在此方之外还有祖师道传……”
他感叹一声后,略略一顿,才道:“所谓余寰诸天,乃是指幽罗部宿内诸方天地之共称,此间大小界域难以计数,其中以一十九天为尊,我玄洪天便为其中之一,而每一方天界皆有天主坐镇,我洛山掌教便是此界天主。”
张衍问道:“却不知贵派掌教是何修为?”
万真人道:“敝派掌教乃是渡觉二劫之境,如今距离那三劫之境也是不远了。”
修士在斩得过去未来之身后,若无机缘到得真阳境中,有正传之人便会设法走上渡觉之关,一入此关,则法力无时无刻不在增长之中,如此修行三万载后就会有劫难降下,若得平安渡过,则便是过去一劫,到得六万载时,又是一劫降下,此为二劫,到十二万载之时,又渡那第三劫,由此推之,待二十四万载后便会历那第四劫。
修士每过一劫,法力便会因此倍增,只要未曾倒在劫数之下,法力便可无休止的积蓄下去,可即便如此,其却也永也无法跨入真阳之境。
张衍在门中看过道书,也是知晓这般境界的,渡觉之人休看不能与真阳大能相比,可比孔赢那等人物,却不知强横了多少,这位玄洪上人将近三劫之身,修道当有十余万载,这等法力已然称得上是惊天动地了。
接下来他又请教此间诸般事宜,万真人也皆是一一作答。
可是他却现一点,这位万真人虽是态度友善,可也只是拿他当寻常同道招呼,其对于那太冥祖师所留之物却是只字不提,好似在刻意回避一般。不过他方到此处,倒也不急着探究,至少要对此地情形了解清楚之后,方好走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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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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