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苍梧担当不起啊。”苍梧赶紧说道。
苍冥摇了摇头,“你担当得起,也只有你担当得起了。我该走了,苟活了这么久,也该离开了。”
苍梧面色大变,“老祖宗,这里是您的家,你要去哪里啊?”
苍冥寂寥的眼底浮现起一抹无奈地笑,“傻孩子啊,你以为公子真会这么轻易地揭过此事吗?公子说是来灭门的,但却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处置的结果而已。方才的我也不过是给了他一个交代,但这却还不够给苍家几万年来所做的恶性赎罪……”
“老祖宗,还有什么罪,让子孙们来赎吧!”
“让子孙们来赎罪吧!”苍梧身后的苍家族人们,纷纷流着眼泪大叫。
苍冥摇了摇,“你们都是谨记祖训的好孩子,但你们还不够赎罪的资格……公子回来了,迟早还会去黑石海的,我就先行一步去等着他吧!唯有将我这残躯燃烧在那片黑暗的浪潮里,方才能够替那些不肖子孙数万年来的恶行赎罪……”
“老祖宗!”
“老祖宗!”
“老祖宗啊!”
在苍家族人充满了悲伤和崇敬的嚎啕声里,苍冥一挥衣袖,冲天而起,消失在了茫茫的云海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在苍家祖地的上空。
“儿孙自有儿孙福,好好活下去吧,不要再做错事了。”
“不肖子孙,恭送老祖宗!”
“恭送老祖宗!”
……
翌日,苍家现任家主苍梧宣布,苍家封山。
……
古旭国,皇城,一驾马车从云端而来,缓缓落地,蓝河国主早已守候在列,见状喜出望外,连忙冲出宫殿奔走相迎。蓝凝蝶、陈栀橘、张劭等人更是相拥而出。
“楚公子!”
“大师兄!”
……
众人欣喜地叫唤着。
蓝河躬身相迎,“蓝河恭迎楚公子凯旋而归!”
“闲话免了。”楚天明下了马车,淡淡地摆了摆手,指了指辉月一脉的族人,道,“先将他们安置下去吧。”
“是,公子。”蓝河忙是应道。
“公子!”林风在旁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来到了楚天明的身前,“公子,公子,我师父呢?”
楚天明笑道:“他回凝天境了。”
林风顿时有些失望,但知道涅老人平安,还是放心了不少,“回去了啊?回去了……也好,臭老头年纪大了,总不让人省心。”
蓝凝蝶心中窃喜,但一看到楚天明搀扶着小银下了马车,内心之中顿时有些酸涩,她踌躇了几步,还是咬了咬牙,在人群后面远远地观望起了楚天明。
很快,古旭国的皇宫里,洋溢着欢声笑语。
……
宝象国,雷云宗,雷池深处。
徐清浅看着手中的布帛,青葱玉指随手一点,布帛便当场化作了飞灰。
“父王那般作为,迟早自取灭亡……如今死了也好,倒是省得我将来弑父了。”在她的身前,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小丘,小丘上竖着一块碑,碑上字迹歪七扭八,像是小孩年幼时用生涩的笔法艰难地刻画上去的。
“母亲……那负心人已死,但孩儿始终认为,他不配给你殉葬……孩儿知道您爱他深,但请原谅孩儿吧,孩儿此生都不会拜祭他一次。”
徐清浅一袭宽松的紫金色衣袍,随着风轻轻地拂动着,宽松衣袍下,娇躯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
在她身边,一位瘦削的苍髯老者傲然而立,“看样子,似乎那楚天明替你了却了不少事情。”
徐清浅一怔,忙是转过臻首看去,“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来带你走。”苍髯老者说道。
徐清浅心头微怔了一下,“这么快?”
苍髯老者微微摇头,说道:“不快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难道是因为败给了那楚天明?”
“楚天明……”徐清浅红唇轻启,喃喃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脑海之中,亦是不由地浮现起了楚天明的身影,只不过不是她所想到的不是楚天明那横推剑王尸骸时的无敌战姿,而是楚天明身上那一团她所无法看破的谜团。
“楚天明来历滔天,你败给他,也不算冤。”苍髯老者淡淡地安慰道。
徐清浅咬了咬牙,她没有问苍髯老者楚天明的来历,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那……老师,我们就走吧。”
“你可以再多看一眼幕周星,此去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苍髯老者说道。
徐清浅摇了摇头,狭长的凤眸之中,妩媚之色渐渐淡去,一抹坚定的光缓缓亮了起来,“不用了,老师,我所思所念皆已不再。如今眼中,唯有煌煌大道。”
“好,那就走吧。”苍髯老者衣袖一挥,大道气息笼罩而下,直接带着徐清浅消失在了雷池之中。
……
就在苍髯老者带着徐清浅离开幕周星时,古旭国皇宫里的楚天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雷云宗所在的方向,随后收回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一个不算大的陶罐上。
那陶罐正在轻轻地摇晃着,似乎孕育着特殊的灵韵。
“要好了吗?”林风迫不及待地问答。
经过玄黄火的滋润,林风的道体已经逐渐恢复,并且在定雷针中雷霆之道的孕养之下,那道体已经是有些亲和雷霆了,这为他将来引雷淬体打下了一个重要的基础。
边上的小银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在玄黄火温和的力量之下,她破而后立,如今更是已经触摸到了拓体境的门槛,假以时日,便可迈入拓体境。
“快了。”楚天明淡淡地说道,待陶罐的晃动趋于平静,他轻轻地拍去了陶罐上的泥封。
泥封一除,一股清雅的花香便是缓缓地飘散出来,花香幽幽,纯而不浓,沁人心脾,只是闻一口,便觉得整个人心中微微醉。明明头脑还十分清醒,但身体却已经酥软发晕了。
“公子,这就是‘菊花茶’?”林风口舌生津,伸长了脖子往陶罐里张望,想要一探究竟。
“不是‘菊花茶’,是‘菊花酒’。”楚天明取出酒葫芦,轻轻一引,那陶罐之中的菊花酒便是化作一条溪流从其中飞出,尽数流淌到了酒葫芦中。
流完之后,林风把陶罐高举过头,眯着一只眼睛往里面张望,“不会吧,一滴不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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