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大人啊大人……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主上太了解你了,岂会让你抓住把柄?”失去了黑暗力量的南里太狩,只剩下最后的力气,缩在剑王尸骸的内部苟延残喘,但还不忘讥讽楚天明几句,“你想要知道的真相,会超乎你意料的有趣……桀桀桀……我真想看看瞭望万古的你,在接触到主上的时候,脸上挂着何等精彩的表情!桀桀桀……”
楚天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可惜,你看不到了。”
他手掌一挥,黑棺裹挟着无数神曦,重重地砸在了南里太狩的身上,黑棺所及,一切道法都为之湮灭,剑王尸骸虽坚不可摧,但在黑棺的无敌镇压之下,也是分崩离析,直接湮灭,隐匿于剑王尸骸最深处的南里太狩的最后一缕残魂,也被黑棺击溃!
“桀桀桀……桀桀桀……黑石海,已经不再是那个你能横推的黑石海了!桀桀桀……”南里太狩狰狞地狂叫,他体内最后的一缕本源黑气也被压榨出来了。
“就是现在!”楚天明一声暴喝,紫府气源大开,双眸在这一刻化作了混沌之色,窥尽世间一切大道痕迹!
他通过那一缕本源黑气瞭望虚冥,九枚古文如同九颗璀璨的星辰一般环绕在他周身,这一刻的他,好似无尽星空一般浩瀚!
“哪里走?!”楚天明口吐真言,声如雷震,虚冥为之一颤,竟然演化出一片虚幻的轨迹,轨迹无影无痕,却透过大道,穿过黑光,直指一条幽深的河流!
河水悠悠,没有浪花,没有波澜,平静地像是寂灭了一样,但却发出“哗哗”地声音。没有人知道它在不在流动,但那冲出来的随便一缕气息,都能够冲刷掉亿万年的时光。
这条河流仿佛从太初之中起源,向着崩毁的终点而去,在这个河流之中,埋葬了无数个世界。
它的河水,比世界上最深邃的黑暗都要寒冷,它的气息,令百鬼都要臣服。
黑石海。
当初的楚天明,还需要以鬼面黑石为引,布下罗天手段,才能窥视过去,但是此时此刻,他以混沌瞳瞭望虚冥,以九枚古文镇压几身,也强行洞穿了虚空,将目光投入了黑石海!
当然,这是一种推演,距离目光烛照的级别还差得很远。
楚天明的面色略显苍白,他本体的修为始终还是太低了,哪怕他有无数的道力作为底蕴,哪怕他有太初古文的加持,这么做,也会让他感到十分吃力。
毕竟,黑石海终究还是黑石海。
终于,他从黑石海的深处看到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背对苍生,浑身笼罩在无尽的黑炎之中。而这一刻,楚天明的的确确地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缕缕淡淡的、熟悉的气息。
“给我转过来!”楚天明尽力推演,额角暴起青筋。
而就在这时,仿佛是有所感应一般,那道身影居然自己转过了身来!
黑炎之主仅仅只是侧了一个目,他的面目混沌不可视,唯有那一只眼睛清澈无比,好似在他的眼中,一切黑暗都荡然无存!
可这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矛盾,因为黑炎之主就是无尽黑暗的载体!
就在这时,虚冥震荡,将楚天明的目光弹了出来,同时,大道时空的碾压顺着楚天明瞭望虚冥的轨迹反噬过来,这是一股无法用笔墨来描述的伟力!
时空之轮滚滚而来,天地万道也在颤抖!
楚天明回身,一步迈入黑棺的一角投影之中,黑棺重重地合上了棺椁盖。
时空之轮碾压过来,黑棺如神岳当空,岿然不动。
这个过程,看似亘古,但却在瞬息之间结束,也只作用于黑棺之上,根本没有波及书玄界。
不然,不止书玄界,这一股力量将透过书玄界辐射到幕周星,然后直接崩毁整个混方修真域。而现在,楚天明以黑棺的一角投影将其阻挡并且磨灭了,一如万古以前,他以黑棺本体躲避了混沌虚空的碾压。
楚天明迈出黑棺,看了一眼早已湮灭的南里太狩,摇了摇头,“嘴巴真硬……”
他没有一下子秒杀南里太狩,就是希望能够“循循善诱”地让南里太狩交代点东西,但如今看来他的确是想多了。
他蹲伏在地上,用手抵着旷野大地,悉心感受了一番,确认书玄界内再无一缕黑暗气息,这才拍了拍手,松了一口气。
他又打开地古玄书的形相,在身边开了一个门户,当他开启门户时,一道身影从其中出现,正是道尊傀儡。
“多谢大人。”道尊傀儡一见楚天明,立刻叩首大拜。
楚天明摆了摆手,“俗礼就免了,此间事已了,我先走了。”
“大人、大人!”道尊傀儡知道这一别楚天明,将来再见更是需要天大的福祉,便是赶紧叫住了楚天明。
“嗯?”楚天明挑了挑眉。
道尊傀儡有些局促,但还是俯首说道:“大人……老奴至今,也未有一个名姓,大人若不嫌弃,还请……请大人赐一个吧!”
楚天明闻言,笑了笑,点头道:“可。”
“你要化人,有道冲酒还不够,道冲酒是一种必要的引子,真正化人,需要的是领悟‘人’的精神,修得一颗‘人心’……如此,你便叫‘悟尘’吧!好好去领悟红尘。”
“老奴谢大人赐名!谢大人赐名!”道尊傀儡‘悟尘’叩首,感激万分。
楚天明点了点头,扬了扬手中的地古玄书形相,道:“这本‘子书’我拿走了,交给琴兰,以后晚辈们再进入书玄界就不要什么钥匙了,以‘子书’为准吧……‘母书’你拿着,游历他乡时,以此傍身,足矣。”
“老奴恭送大人!”道尊傀儡再度叩首。
楚天明微微颔首,随手点开门户,一步跨出,消失在了其中。
望着楚天明离去的背影,道尊傀儡又跪伏了许久,这才缓缓起身,反复咀嚼着“悟尘”二字,最终,他打开一扇门户,也消失在了书玄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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