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青欢是招月的皇后,而你是兆陵的太子,这一遭不说,青欢已经嫁人,怎么可以和你...不行,这绝对不行!”
“可就算您让青欢出宫,难道祁晏会放过她么?”宋子尧反问。
沉默。
宋子尧心里微微放下些,他知道,沈青欢是沈始均最宠爱的小女儿,这一番话说出来,沈始均不但不会怀疑他,还会对祁晏忠心顿减,甚至有可能会帮他...
宋子尧继续说:“我知道丞相对皇上忠心耿耿,所以绝不敢要求丞相做些什么。可青欢...”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极其无奈的样子。
“可你要我怎么能相信你?”
“相信我,确实很难,我知道。或许只有用时间证明吧......不过丞相可否知道,前段日**中选秀?”
“嗯。”沈始均应了一声,如今想来,应当是沈青欢知道了金钗之事后,心灰意冷,才随选秀之事发生的吧,“这些事情,其实没必要让她知道...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可谁愿意青欢一辈子被这样一个男人蒙骗在鼓里?祁晏他或许是一个好帝王,但决不是一个好夫君。我想做的,也只有将沈青欢从他身边带走罢了...也许这样,是我痴心妄想,太过冒险了吧。”
沈始均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宋子尧一眼,道:“其实,如果能够选择,你不是兆陵的太子,我更愿意青欢嫁给你。至少,你肯坦诚相待,也不会像皇上这样,妻妾成群。只是木已成舟...近日我会入宫去问问她是否愿意出宫。”说罢,他朝宋子尧辑了一辑,道,“多谢将一起告知。”
宋子尧也回礼,道:“丞相客气。”
......
一个月后。
刘氏瑶琴深得祁晏得宠爱,一跃封了昭仪,赐了封号“瑛”,一时风头无限。倒是本来觉得会极其受宠的贤妃傅玉灵,也没有多得皇上的垂爱。而承欢殿,祁晏只来了几次,一时又回到了当年冷清的光景。
沈青欢不知道,祁晏去那些女人宫里的时候,会像以前去容妃宫里的时候一样找各种理由推脱,还是会干脆对每一个人都留情?
不过,昨日傅玉灵又来了,道这瑛昭仪如今如日中天,就没有什么法子能治一治么?
治一治,无非两条路,一就是争宠,二是用自己的身份,给她个下马威,叫她以后不敢如此猖狂。而贤妃到底只在妃位,按理来说,没有什么资格教训身在昭仪之位的刘瑶琴,如果此事要出面,便是一定要沈青欢了。
沈青欢反问道:“那你为何不去寻一个争宠的路子?我瞧皇上当时对你心动的很,不知道怎么现在反而冷淡了下来,恩宠倒不如那个刘瑶琴了?”
未想到傅玉灵只是一笑,说:“如若在这后宫,是谁长得美丽就能得到皇上的恩宠的,那应当无人与皇后娘娘争锋了吧,恐怕终其一生,皇后娘娘都是恩宠不绝的。”
沈青欢听到这样的赞美,脸上却没有多大的表情反应,只是淡淡地说:“看来,你是想要我去找瑛昭仪?”
“皇后娘娘千金之躯,何必自己动手?”
沈青欢看向她。
“现在后宫中,除了瑛昭仪,最受宠的是谁?”
沈青欢顿了顿,说:“你的意思是,让叶昭仪?”
“其实选秀当日,皇后娘娘有就有意与叶昭仪交好,不是吗?”傅玉灵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果这两个月来,受宠地的是叶汝语,想必今时今日,她也已经位列四妃了吧?如今却只能和刘瑶琴平起平坐,换谁会甘心?”
沈青欢道:“叶汝语无意争宠,你看不出么?”
“这个,娘娘且放心看着吧,臣妾自然会让俩人斗起来。”
沈青欢默了默,最终道:“这些事就你去做吧,以后也不用再过问与我,只是,答应我,不要误伤无辜。”
傅玉灵听到这话,眉梢微微一抬,笑意便浮上了嘴角,道:“是,皇后娘娘。”
另一边,金云殿内。
“你是说,今日贤妃又去了承欢殿?”祁晏的声音。
云儿点头称是。
“说了什么?”
云儿摇头,道:“自从娘娘从兆陵回来之后,墨香没了之后,待奴婢就不像从前那样亲厚了,平日也不召见。尤其是贤妃娘娘来的时候,更是连红袖姐姐都只能在门口等待伺候。就更别说别的人了。”
祁晏眉头微蹙,不知是不是在自言自语:“她最近不知是想做什么,怎么...”
云儿看向祁晏,道:“恕奴婢多言。从前,皇上去容妃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冷落皇后娘娘,也绝非您之愿。如今一切已经雨过天晴了,您为什么还要与皇后娘娘怄气?在奴婢眼里,皇后娘娘是非常爱您的...”
看到祁晏表情有些阴冷,云儿便不再说话,道:“请皇上恕罪,是奴婢多言了。”
却没有想到,祁晏只是缓缓开口,道:“朕也以为,她是很爱朕的。可或许一切是朕的一厢情愿吧,她似乎很厌倦后宫生活。”
“可皇上根本放不下娘娘。”
祁晏默了默,说:“朕今晚去承欢殿看看她。”
入夜,沈青欢看完了诗集,准备早早的睡了,就听见外边有人通报:“皇上驾到。”
她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衫和头发,就看到祁晏走了进来。倒不像前几天那样子阴沉着脸,柔和下来的样子,倒是与之前在兆陵有几分相似。
“参见皇上,今日怎么过来也没人提前说一声。”沈青欢起身,像是话着家常一样随意说着,如若别人不知道,还觉得这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可只有祁晏看得出来,沈青欢的眼里,写满了疏离,甚至比一年前还要更疏远。
“朕要是提前说了,怕是你早早就睡了。现在来,只能听到红袖一句‘皇后娘娘已经睡了’。”祁晏不知是不是自嘲,堪堪一笑。
沈青欢有些尴尬,祁晏说的没错,如果他提前通报,她真的现在可能就称自己已经歇下了吧。
“怎么会。”沈青欢道,“皇上既然来了,就坐下喝喝茶吧。”
祁晏微一挑眉,点头道:“如此倒也不错。”
沈青欢斟了茶,恭敬地递到祁晏面前,说:“皇上,请用茶。”
祁晏早早闻到了茶香,是一股清新冷冽的味道,他觉得好闻。茶杯端到眼前的时候,又看到茶色清浅,可茶香却扑鼻,实在是新奇。待送入口中之时,有觉得百感交集,茶香于唇齿之间流窜,久久不散。
“我只记得你酿酒酿得不错,却不知你如今茶道也如此精通了?”祁晏忍不住夸赞道。
沈青欢一笑,说:“这茶不是臣妾制的,而是叶昭仪。臣妾的酒酿得马马虎虎,是自己瞎捣鼓的,可叶昭仪可是专门学过的。臣妾去叶昭仪那里讨了半天泡茶的法子,又问她取了些她带来亲自挑选的茶叶,这才有了皇上眼前的这一碗茶。”
祁晏方才脸上还存留的一些笑意如今褪去了大半,不过还是强撑着道:“是吗?叶昭仪确实慧智兰心,朕会好好嘉奖她。”
“那便好。”沈青欢道。过了一会儿,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愿意祁晏在自己这里继续留下去,只好试探着问道:“皇上,今晚臣妾身体不适,不如去叶昭仪那里吧?”
“身体不适?”祁晏冷了声音,说,“要不要宣太医?”
沈青欢脸色有些发白,道:“不必了...”
“那就如此赶朕走?”祁晏哼了一声,“皇后,这六宫,你真是唯一一个日日想办法赶朕走的人。”
“臣妾怎么敢?”话虽是如此说,可青欢的声音也冷冷的。反正他们也早酒对峙过了,青欢也不怕与他这样说话。
祁晏叹了一口气,握住沈青欢的手,说:“你到底在气什么?傅玉灵么?可朕听说,贤妃常来你的寝宫。除此之外,朕实在不知道...”
沈青欢眉头微蹙,将手抽了出来,淡淡地说:“皇上当然不知道。皇上九五至尊,不会记得这些小事。”
“青欢!你知道,只要你说,我都会听。”
沈青欢的心微微被拉扯了一下,到现在,他还是对她说这样的话,是觉得她又有了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吗?
“皇上,天色不早了。您要在承欢殿歇下吗?”她淡淡地说。
祁晏见她仍是这副无所谓的模样,便彻底生了气,甩了袖子站起来,道:“不必了,朕今晚就宿在邀星阁吧。”
沈青欢也站起来,行礼道:“恭送皇上。”
可等祁晏一走,她就瘫倒在椅子上,觉得有些心虚,似乎又是心痛的感觉。她望着祁晏离开的方向,长久地没有说话。
第二日,宫里就传遍了,说皇上昨日喝了不少酒,去了叶昭仪的宫里,一晚上都没有出来呢。这话传到红袖耳朵里,她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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