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渤海国收留了抹华梨会有什么麻烦,历时一年多的这场东北会战大胜利让大虞版图内的诸国沸腾起来。E小说 w-w`w-.1xiaoshuo.com西域人喜出望外,心甘情愿请大虞驻军葱岭和天山山脉,拱卫西陲,阻挡月即别和蒙兀人的卷土重来。当然,若是能跟随蒙兀人的步伐继续占了月即别地盘,让他们和烈蛮部一样,成为不会骑马只擅长挖土砍树种地的劳动人民才最好。南洋的高棉、暹罗和真腊就有些不是滋味了,自从安南和骠国成了大虞的一部分,他们再也不能时不时欺负一下。被一个强大的邻国夹在中间,是个正常人都会有危机感,虽然没有受到压迫,不到奋起反抗的地步,但芒刺在背同样不好受。
然而枢密院并未因此次胜利感到更多的欣喜,概因此战能赢靠的是装备碾压,从战略角度暴露了许多问题。其一,以顾尧的眼光来看,镇北军在制定战术时,没有坚持会战的原则,即集中优势兵力打一处,反而让汪古别和旭烈形成了绝对优势去收拾翟竣,所以这一路人马伤亡惨重;其二,鄂部人融入大虞时间尚短,没有针对性的训练配合度,这样合兵,还不如镇北军自己上;其三,白城‘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初衷是好的,如果乞部没有陷入月即别和大食的泥淖中,这个处理方式最合适。但现在看来,留了个手尾,在渤海国埋下隐患,大虞日后有可能会比较被动。
当然,以上问题并不是说顾翀这个主将指挥有重大失误,而是没办法的事。分兵是无可奈何,蒙兀人恶名在外,哪一路没拦住,定有村落生灵涂炭。没有熟悉当地情况的鄂部人加入,或让鄂部人独立作战,恐怕这次死伤更重,两害相较取其轻。至于抹华梨一事凸显出来的问题是鲜卑人的实力又增,把本来傻兮兮蹲一旁嗑瓜子的渤海国拖下水,与镇北军无关。所以枢密院内部好好总结了这次险胜的经验和教训,重新调整对渤海国的战略,打算先策反图撒合里,避免渤海国成为第二个休养生息的烈蛮部。
令人称奇的是,之前唱衰镇北军的那人又投稿了,他所总结的东北一役的得失以及后续措施,与枢密院的意见不谋而合,甚至点出了可先与耶律氏达成默契,以抹华梨为借口,突袭依兰,坐看三江平原和长白山脉内战。虽然此人已匿名,但皇帝还是嘱咐锦衣卫把他的底细交给舆部尚书池睿,如合适,可擢其入职。
翟竣凭其功绩连升两级到从二品副将,钟鼐低他一级是参将,拉近了与容临的差距。海林察和阿格迪补了他俩的上尉之职,鄂部战死者一应抚恤同虞兵,并尊重其习俗,在咸州开林园为烈士墓。
现在第三个东北防线推进到与木兰隔难河相对的‘安达’(大庆)之外。此处是顾辞特意标注有可能生产猛火油的重点城市,而且可以与扶余互成犄角守望之势,震慑木兰。大鲜卑山防线也要加紧构筑,以免庐滨之北望建河(额尔古纳河)的蒙兀人南下。
自从北关2.o改名为‘大宁’,以后再也没有‘北关’这个称谓了,无关内关外之别,有城名处皆为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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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蛮部自寻死路的举动,及其后充满耻辱的近四万人投降,成为大虞‘奴隶’一事没能引起斡勤和巴合黑太多的关注,他们进入月即别这片气候温暖的低洼地区后,很有些‘乐不思蜀’。
一方面,天山和葱岭以西,一直到卓章海、本都海,这一片可都是辽阔的大平地呐,间杂绿洲和荒漠草场,妥妥的一马平川趟过去。另一方面,月即别人和蒙兀人一样是马背上的民族,文明程度比之大虞差远了,至少没有黑呼呼的铁疙瘩,能把一片人马炸成渣,蒙军的优势非常明显。而且大食递来了橄榄枝,主动派遣商队与蒙兀人进行交易,比之西域小国给力多了。
斡勤的路线是阿拉木图—碎叶—怛罗斯,这一线集中了月即别的优势兵力。巴合黑计划从塔什一路沿着康居(撒马尔罕)、戊地国(布哈拉)、木鹿(马雷)、图斯(马什哈德)、和椟(番兜)等小国或大城,一直打到本都海边的雷伊(德黑兰)——至于这些城市属于月即别还是大食,有关系么?
报达(巴格达)的大食国君穆塔迪米菲欲助巴合黑‘一臂之力’,不但派了以希拉德为的大批学者和向导前来帮忙,还希望以结盟为由,从雷伊派兵往东与巴合黑会师,一起南下。傻子都知道大食人打下的地盘没蒙兀人什么事,不过为了保证商道尽快开通,减轻斡勤那边的压力,巴合黑还是答应了。
大不了腾出手了再去打报达嘛——相信巴合黑内心os肯定是酱紫滴!
斡勤这边的压力来自于怛罗斯,阿拉木图和碎叶被大虞纳入保护区,他不欲再起纷争,纳财而走,围攻怛罗斯去了。也素亥对他的‘怯懦’十分暴躁,两人时常冲突,为了保持威信,斡勤索性把他踢往西边的河中地区自己玩。
月即别的建筑师们非常强大,在康居草原上,所有的月即别古城就一个字,高。无论是风雨还是酷暑,河沙筑成的防潮减震基座,粘土黏砌的砖坯,经历了兵戎和岁月的侵袭,千年之后仍能保持完好无损。更匪夷所思的是,这些高墙古城远离水源,位于自然高地上,城中普遍有高耸的城堡。在野战上完全不敌蒙兀人的月即别人,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这些精巧牢固的城墙上。
有人可杀的也素亥再也不来烦斡勤了,一路去解决红城卡孜勒、土城托普拉克、风城阿雅斯等古城。斡勤可以好好考虑如何能在怛罗斯这个‘受胡达庇护的圣地’成功地砍下杀父仇人的脑袋。
岂知这一考虑,就围了快半年还没动静,此时也素亥已经越过质河(锡尔河),杀到乌浒河(阿姆河)畔的玉龙赤杰,巴合黑在木鹿休整,大食人拿下哈马丹,前往雷伊的路上,在木刺夷与擅长暗杀的‘刺客教派’阿萨辛人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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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详实的消息由顾翮从西域带回上京,不论是枢密院还是报纸主编们,都认为应该对乞部这一举动予以警示和分析,神宗特意召了枢密院和崇政院的尚书、正卿们众议,大皇子列席,除顾翮以外,还有一位刚入舆部情报司不久的新人专门在会前给未来的太子普及相关历史知识。
此人名叫周庭,字达观,齐乡侯世子最小的嫡子,顾家女婿周迈的堂弟,也是个刚从南洋一带游历归来,准备明年春闱下场的举人。他一向游手好闲,爱看杂书不喜科举,让长辈颇为头疼,玩一圈回来后,自掏腰包在皇家书局刻印了自著的《真腊风土记》,很得士林好评,才让家人对他改观。
有鉴于顾辞的培养,阿圣除了听周庭介绍怛罗斯的背景,还特别喜欢问此处的地理情况,准备会后给自家娘亲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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怛罗斯在汉时是西逃的匈奴郅支单于借了康居国的地儿建的郅支城,背靠天山的一条支脉,北面七河地区,山脉的南北都是大块荒漠,唯此处是七河之一冲积而成的绿洲。当时郅支单于与康居联手,大败乌孙,而乌孙所占之地包括怛罗斯所在的七河地区、宁远河谷、准格尔盆地西南,乃至天山西脉。由此可见,怛罗斯的位置对于连接七河地区与准格尔、宁远两地非常重要。
可惜这个地方还不如李白的出生地碎叶有名,所以很少人知道五十多岁的诗仙在长安意气风时,东方的唐帝国与西方的大食帝国曾在此有过一场影响极其深远的决战。
如果以唐帝都长安和大食都报达为丝绸之路北线的起点和终点,那怛罗斯正好处于一个中间位置,控制此地,即等于控制了一条最便利易行的商道。更有甚者,从两个国都到怛罗斯都要分别穿越两个大沙漠,若哪一方战败,其防线自然得退至两块不毛之地的后面,那么中间这一大片领土,都可以纳入胜利方之手。意即大食人落败,唐军可长驱直入到波斯高原的雷伊跟头巾军sayhI,反之大唐gg,敦煌说不定会迎来大食骑兵,再惨一点,整个西域都保不住。
刚篡位不久的大食国君兼‘海里凡(哈里)’的阿巴斯对此心知肚明,比起忙于和儿媳妇扒灰、没有危机感的唐明皇,他也更输不起,所以大军倾巢而出,命大将艾布率十几万人跋山涉水而来。
唐军这边的安西都护府,高丽名将高仙芝手下只有三万来人,他之前已经成功地进行了两次西征。第一次西征是进入葱岭和大雪山,收拾了大小勃律,打通了丝路的南线;第二次西征在于震慑天山以南、塔里木盆地以北的丝路中线诸小国,被选为目标的正是当时的石国——塔什,因为天方教帝国的崛起,塔什这根墙头草时不时要歪向大食。这次胜利让石国的王子跑去抱了大食的大腿,两个强大的帝国不可避免地要生碰撞了。高仙芝主动起第三次西征,从丝路北线进攻怛罗斯,以期全面控制西域的三条丝路。
可惜好运总是‘可一可再不可三’,事先一点情报工作都没做的高仙芝,掳了袖子攻向‘仅几百人’的怛罗斯,结局自然不会太好。
即便如此,名将就是名将,当时四万大食人驻防的怛罗斯险些失守,若不是大食援军火急火燎地赶到战场,从背后起突袭,唐军征用的一小撮突厥人又阵前倒戈,高仙芝恐怕不一定会输得这么惨——唐军一万被杀,一万被俘,大唐在整个西域的兵力仅剩几千。当然大食也好不到哪去,一样损失惨重,无力东进。
吐蕃趁乱下了高原想捡漏,一年时间迅恢复过来的唐军在封常清的带领下,把他们虐成狗,伤筋动骨后,安静了近百年。
大食由此战一度确立了在天山和葱岭以西的霸权,尽管没能力继续东侵,但开启了西域天方教传播的进程。造纸术也随着唐军的俘虏传到中亚、中东和欧洲,《经行记》的作者杜环,就是以俘虏身份,周游大食一圈,著书立作。
这场东西方的决定性战役还有个最直接后果——安史之乱。唐玄宗把长安附近的守军调往西域应付吐蕃,给了安禄山一个绝好的反叛机会。
更为讽刺的是,两国国君后来一样听信谗言,分别把高仙芝和艾布都杀了,于是大唐陷入藩镇割据的撕逼状态,大食忙于平叛功臣被杀而引起的大规模内乱。
其后定朝也在怛罗斯有一战,定穆宗的孙子烈宗吸取了脏唐的教训,把最骁勇善战不好管的游牧民族全扔去西域,如同让安禄山代替高仙芝,以他们血液中的不安分因子,自然非常愿意一路打到报达去看看两河流域。领军大将是契丹人石塔延谷,他尊重民俗,施仁政,轻赋税,非常有耐心地花数年时间收集情报,再次聚拢西域人心,完成了爱敛财的高仙芝做不到之事。并且,天方教为了开源而针对异教徒征重税,在各国受到极大反对,信众锐减,在汉传佛教的帮助下,石塔延谷剿灭不少天方教官员和将领,大食对西域的控制力渐渐消弱,西域慢慢重归万里佛国的怀抱。
当时还没立国、也不在定朝版图内的月即别占据了河中地区,借道给大食,让其主动挑衅石塔延谷,再战怛罗斯。大食之所以选这儿,正是觉得依靠‘受胡达庇护的圣地’,东方势力从没能接近大食地盘一步,上一次真主让天方教徒赢了如此重要的一仗,这次也不会例外。
事情果然如了大食人的愿,石塔延谷被俘自尽,手下一万多人淹死于河里。一直被定朝死死压制的月即别人现定军并非不可战胜,同时大食实力也受损很大,开始了自立为国的历程,也从此对天方教的态度不似其他西域之国那般反感,对怛罗斯的迷信,更是让他们选择以此处为国都。
第一次怛罗斯之战让唐朝疆域一下缩水许多,第二次怛罗斯之战让定朝西扩止步,而月即别作为大食与中华的缓冲地带,徘徊于佛教与天方教之间,也影响了阿拉木图、碎叶、宁远等地,产生一小批天方教徒。
现在,怛罗斯这个‘自古华山一条道’的地儿,完全不是蒙兀人主场。作为国都,有不下八万精兵保护,加上城内可以作战的补充军力,保守估计军力在二十万上下,更不用说这是非天方教徒的‘死地’。现在的斡勤,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必须比当年的唐军和定军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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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聚精会神地听阿圣给她转述‘怛罗斯的前世今生’,一边感慨自己背过的中华五千年历史太空泛,一边忍不住拿同样爱西征的成吉思汗去和唐玄宗比较。听到安史之乱,险些口中爆粗——将近耳顺之年还忙于**的唐明皇给后世丢下这样一个由盛转衰的烂摊子,而同样年纪时的铁木真,心心念念的是如何越过怛罗斯这个关隘去西征。尽管两人的能力和才智或许区别不大,但在不同的人生目标驱使下,屠夫戴上了世界征服者的桂冠,而老流氓留给人们的记忆只有风流多情。
总结陈词——扒灰党遗祸子孙!
然后当娘的抱着开始长个的儿子谆谆教诲,坚决要把他养成事业型男人,哪怕老了也要励精图治,不能在女人身上浪费精力。
母子间的谈话内容很快被皇帝知晓,当晚他就掐着老婆的小腰好好‘教训’了一番。待云散雨歇,两人贴一处私语,袁懿才开始追根究底。
“什么叫‘信者七人足矣’?他日后要管的可是文武百官、万里江山。”
“一个人能直接控制的人数在七人以内最合理,多了必然顾此失彼、效率低下……”顾辞不好意思地埋头在他怀里,“有人研究过的,管理幅度最多七人,最有效的层次是三级。我就记得这些了……”
“还算有理。那后面的‘十帝之功过’又是个什么说法?”
“……这不是,担心……晚节不保嘛!”
顾辞科普了一下午各位晚节不保的历代帝皇,被儿子崇拜的小眼神晃晕,一时说漏嘴,把net对好些皇帝们的评价也抖出来了。
比如毛伟人对纣王帝辛的评价可不低,‘能文能武’,一统东夷和中原,如果不是没处理好俘虏问题,也不会被周武王趁虚而入;秦始皇比孔子伟大的多,主张法治,有度可裁,儒家主张厚古薄今,‘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老粗出人物,汉高祖‘得天下一因决策对头,二因用人得当’,听劝又务实,拉得下脸皮,黑得了心肠,是最厉害的一位皇帝;武帝刘彻雄才大略,晚年自知奢侈、黩武、方士之弊,下了罪己诏,好歹挽尊一把;唐太宗‘自古能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再有个性格暴躁的隋炀帝,虽然做法‘蕴藏大乱’,但与秦始皇一样,创隋制传衍千年,都是眼光独到的政治家。
以上六位皇帝还算是以褒为主,那么其他几个就不怎样了。南陈后主陈叔宝和词帝李煜是典型的‘文艺皇帝’没出息;梁武帝萧衍虽然是自家先祖,但她还是说了‘专听生奸,独任成乱,梁武有焉’这个评语,哪怕个人操守再好、再不近女色,后期沉迷于宗教信仰,‘小人日进,良佐自远’,终留败笔;唐明皇和萧衍一样,前半辈子会做皇帝,后半辈不会做,也是典型的晚节不保代表人物。
“倒是有几分意思,还有谁漏了没说?”
“多了,不过有几个在这儿不是皇帝而已。”她笑着补充了几个印象深刻的人物——曹操是个了不起的政治家、军事家,也是个了不起的诗人;项羽一句‘不可沽名学霸王’可概之;‘康延孝之谋、李存勖之断、郭崇韬之助,此三人可谓识时务之俊杰’;赵光义此人不知兵,以术治国,小人手段。
“怎么不把项籍的诗学全?”
顾辞嘟嘟嘴,背诵了一遍,感觉跟老师抽背课文似的,把著名的《沁园春·雪》也念了一遍,用手指轻轻描绘枕边男人英挺的侧脸,抚过一双璀璨生辉的漆黑眼眸,“这词是不是很合你心意?”
“我原以为,今生之功至不过是恢复汉域。”袁懿爱怜地与她四目相对,缠绵啄吻,“是你给我带来这么多惊喜。”
“可是,以后我会越来越帮不上忙。”
历史的岔路越走越远,早已过她的记忆,没有铁木真的蒙兀人居然放弃了富饶的中原,直接去西征。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孙们可是靠着中原的实力,才能连续几十年征战八方,现在的蒙兀人哪里来的后勤储备支持西征?
“你和孩子们已经给我帮了很多忙了。”袁懿失笑地拥吻她。
“是哦,至少我还能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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斡勤比之高仙芝和石塔延谷有优势之处在于:第一,他的兄弟们没有被拦在西域,已进入月即别腹地开心地玩耍;第二,通过巴合黑对月即别领土的‘让步’,蒙兀使者已经前往报达、大马士革征集能工巧匠,制造攻城器械,所以他不急于进攻,只要不让城里人出来,没有援兵,迟早能耗死萨来曼汗。
为了加快对其他月即别城市的入侵,瓦解怛罗斯的防御,斡勤继任汗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向全体蒙兀人出敕令——以塔什为戒,降者入城不杀,伤蒙兵者,一民不留。
巴合黑很乐意听从此令,因为大食想要的是富裕的城市和充足的可纳税人口,蒙兀人这样处处屠成一片焦土荒野,太浪费了!
也素亥根本不理会,主动制造冲突,或让蒙兵受伤,管你降不降,反正老子就是要杀。
但在塔什成为‘宁死不屈’的代名词之后,迄今为止,没有一城主动出降。红城、土城已杳无人烟,风城饿蜉遍地,康居化为乌有,布哈拉一片死气,巴合黑在木鹿被希拉德劝阻,玉龙赤杰还在英勇抵抗。
在蒙兀人带来的噩梦里,中亚一直在经历寒冬,烈日当头的酷夏都没能让月即别人感觉到温暖。
镇守玉龙赤杰的是痛失爱子的穆苏曼,带着十一万守军和十万居民拒绝投降。此城挨着乌浒河(阿姆河),位处下游,在卓章海以东、阿拉海(咸海)以南。也素亥先带着一小部分前锋军兵临城下,大军分三路扫荡周边再合围。初始蒙军在城外劫掠游击,引守军出城驱赶,复而暴起伏击,斩杀颇众。本欲尾随月即别败军攻破城门,可惜天黑了,只得退出。大军清理完周边地区,拿到充足的补给,开始围城,环城筑垒,填平堑壕,造出云梯撞车开始强攻,屡次被顽强的守军打退。
急躁的也素亥觉城中依靠乌浒河而活,派三千人去夺跨河大桥。城中百姓为保卫这座与全城性命息息相关的生命桥,争先恐后地自涌上桥头包围蒙兵,将之全歼。这一仗让城中人深受鼓舞,更加誓不畏死,坚守城头。
整整七个月,玉龙赤杰仍在乌浒河溿屹立不倒,蒙军却伤亡颇重。也素亥怒不可遏地砍杀了先锋将领,限其克日攻破城门。次日,蒙军潮水般涌上云梯,穆苏曼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因私事暂离指挥之位,玉龙赤杰的防线再次被破。
城中军民与蒙兀人展开巷战,妇孺老弱一样投入战斗,节节防御,蒙军只得每占领一处就将其拆毁烧光。如此苦撑一个多月月,近二十万军民阵亡殆尽,玉龙赤杰终于全面沦陷。除了一千多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和不及轮高的孩子们被抓去当了奴隶,剩下的人无一幸免。
也素亥离去前,下令掘开乌浒河大堤,引水灌城,即便是藏匿起来免遭屠杀的幸存者,也尽数溺死。
从此月即别第二大城市,曾拥有近三十万居民的玉龙杰赤被夷为平地,彻底消亡。
英勇战死的穆苏曼头颅被砍下,也素亥用融化的金银灌其耳目,讽刺他的爱财之心,以报葛不勒死后被献祭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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