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草民想到了一处藏人的好地方!”
黄三石问:“何处?”
“在李村不远处的瓶山!”
说到瓶山,女人连带着两名孩童都傻了眼,这可是附近村中共同的禁忌,几乎从不向外人提及,唯恐遭到诅咒,可为何自家男人今儿却一反常态?而且......方才是否她听错,为何从她男人嘴中听到大人二字!
“瓶山?何为瓶山?”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黄三石自然不解。
已知对方身份,猎人便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将瓶山的传说讲述出来,还有周围居住百姓对于瓶山的恐惧态度,猎人也全部奉告。
黄三石是聪明人,从猎人的话里他得到了很多讯息,他思索问起:“难道真的无一人敢上瓶山?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守着这么一座物产丰富的山头,我不信这么多年来没人不动心,说不准早就有人偷偷溜上打猎,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绝无可能!”猎人语气肯定,“除非是外来户,否则只要是本地人,绝不敢对瓶山不敬,我们都是底层的百姓不假,终日为吃穿奋斗,但就算饿死,也不会打瓶山主意,无论对谁来说,瓶山都是禁忌!”
“照你这么说,瓶山的确是藏人的好地方......”黄三石又问:“换而言之,若百来号人一个月前深夜上山,只要他们不下山来,附近百姓也不可能发现他们?”
猎人点点头:“是这个理......”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瓶呢?既然众人都没有上过山,也仅能当作嫌疑对象罢了,我听你的口气,像是笃定山中有人,难道......近来你上过山?”
不愧为黄三石,又是一针见血发现了问题所在。
猎人苦着脸道:“草民哪有这胆量,还不是我家这俩小兔崽子,去何处都可,偏偏两人去瓶山打猎!”
“哦?”黄三石视线落在大虎身上,虽然他知道这小子不怕生,胆子很大,但没想到竟敢挑战一直以来的权威,估摸着瓶山的恐怖故事从小讲到现在,在这个环境下不仅没形成心中的阴影,反倒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朝他二人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果真是胆量过人!”
不知是夸是贬,猎人万般无奈,瞧瞧大虎小虎,摇摇头:“大人莫要取笑草民了,俩小子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等再大些,就知道后怕了......”
“他二人是在山里发现了什么吗?”
“正是!”猎人再将那日大虎小虎由正午失踪,一直到傍晚归来中间发生的事。
黄三石越听越不对劲,面色逐渐凝重。心道:在二人身上发生事的确诡异十足,看来山里面藏着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呀!
“小虎,你确定在看到死鹿后见到了人?”黄三石望向稚童二人......
“是,看见了......”
“大虎,你的确看见了山中寺庙生起的炊烟?”
大虎也点点头:“是不是炊烟不知道,不过肯定有烟......”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黄三石很是激动,好似已经抓到了白莲乱贼!
苏浪穹在一旁泼冷水了:“大人,您怎能确定山中的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黄三石摆摆手:“你且听我的便是!”
他心里早有思量,要知道白莲教并非心甘情愿藏身至此,而是火烧粮仓那夜被锦衣卫撵过来的,经后来与钟逸谈及,察觉方向、距离,与李村所描述的瓶山差不了多远,再说林家运粮的人失踪之处,也与瓶山近在咫尺,种种线索下,真要不是瓶山,这才让人奇怪!
不过这些话不能当着猎人的面提及,作为百姓,知道的越少他们安全......
“是或不是,你我上山便知!”黄三石这便动身离开,与他一同上路的还有这名无辜的猎户。
黄三石对附近一带不熟,当然要找当地的人来带路。思来想去,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身为猎户,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周遭的山路,除他之外,黄三石反倒找不到更好的人了。
不过猎人是百般个不情愿,首先不谈他对瓶山的忌惮,从黄三石嘴中听得,山上藏着百号敌人,真要被他们发现,自己不得死亡葬身之地?
有家有妻有儿子,他自然犯不上冒这样的险......
黄三石几番请求,在保证只要让他带到山脚便让他离开的情况下,猎人这才堪堪同意......
自李村而出,一行人这便踏上了瓶山之路。
漕运二十号好手,配上“导游”猎人,以及“相声组”苏浪穹,就决定去瓶山寻找线索。
按理来说,这样的配置碰上寻常山匪也有一战之力,但无奈遇到的是白莲教,而且还是多过他们近十倍的兵力,这样一来,一旦遭遇,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了。
不过黄三石并没有想与他们正面交锋,只要确保山上有人,是白莲教就够了......
在没有打草惊蛇的前提下,让海津城派人前来剿贼,这样一来,海津之危自解!
瓶山离李村并不远,一群人速度不慢,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的样子便到了山脚。
黄三石抬头望去,雄伟壮观高耸入云,站与山下,如沧海一粟,微不足道。入眼间,一片火红之色,那是大片大片的枫树林,虽是秋日,仍给人生机勃勃之感。
猎人也忍不住感慨道:“真是好风光!”
若非瓶山流传许久的恐怖传说,瓶山便是周围最宝贵的一笔财富。
“大人,恐怕草民只能带到您这儿了。”猎人指了指面前:“这便是上山的路,虽然瓶山广阔,若无人带引很容易迷路,不过很久以前有条修过的路,但许久无人上山,便荒废了,您看荒草丛中能下角的地儿,就是那条路,跟着走便能到顶......”
黄三石目光随着猎人手指的方向,大概能找到一条隐匿的小路。
不过在荒草堆里,却看到成片被踩倒的荒草。
他问道:“难道最近有人上过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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