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姬离带着府上的人拉着聘礼来到了李斯的府上,事先礼仪姿态做足了,双方表面上显得一团和气,姬离与李斯亲切的攀谈着,宛若一对和谐的父子一般。
项梁和项羽也跟着来了,作为姬离的长辈,跟李斯当面讨论着姬离与李瑜两人之间的这门亲事。
“丞相大人,我的聘礼已经到了,您还是快请瑜儿出来吧。”
“姬将军莫要着急,瑜儿正在精心打扮,今天可是她的好日子,是应该好好准备一番,还请姬将军不要心急啊。”
姬离看了看李斯,见他脸上并没有露出其他的神情,知道他应该也不是有意阻挠,也就安心等待了下来。
李斯有些兴奋,“姬将军,今日过后,我们可就是翁婿关系了,你我是一家人啊,今后在朝堂之上还要多多扶持,互相关照啊。”
“翁婿?”姬离笑了一声,凑上前轻声说道,“看来这会儿丞相大人倒是又把我是你儿子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呀?”
李斯脸色变了变,“诶,姬将军说的哪里话,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婿,对我李斯而言,都是一样的,老夫以后会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绝无二心。”
“是吗?”姬离呵呵笑了两声,心里对李斯的话嗤之以鼻,我信了你的鬼,要是真信了他的这番话,自己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旁人看来,姬离与李斯相谈甚欢,脸上都挂着笑容,显得很开心,应该是彼此之间聊的很尽兴,可谁又知道,面和心不和的道理呢,两人表面笑嘻嘻,心里那啥。
没让姬离等太久,没有李斯的阻拦,李瑜很快就出来了,脸上略施粉黛,精致的面孔,英气的柳眉,高挺的鼻梁,明眸皓齿,身着彩色长裙,一双绣花鞋尽显娇美,看得出来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的。
李瑜脸上带着淡淡的喜意,她心里知道,自己今天就要跟姬离定亲,成为姬离未过门的妻子,她此刻的内心只有激动与开心。
自从上次在客栈离开姬离,回到家中,李瑜就始终忘不了姬离,每一天,她都在思念着姬离,回想着他们二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湖边初遇,一路同行,生死救援...他们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是李瑜感到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她忘不了姬离的一切,虽然那次被姬离逼走,还得知他有了两个未过门的妻子。
可是回到咸阳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李瑜渐渐还是放下了,她想通了,她爱姬离,只要姬离也爱她就够了,她会试着去跟姬离那两位未过门的妻子相处。
以前她或许还会有那种大小姐的傲气和刁蛮,可现在她已经得知自己并非李斯的亲生女儿,那种源于骨子里的名门闺秀的身份已经没有了。
李瑜已经转变过来了,她只希望姬离的那两位跟她一样,未过门的妻子是两个好相处的女子,她不希望因为后宅的事影响姬离的心神。
见到姬离,李瑜脸上绽放出了一抹动人的微笑,让姬离不禁陷入了一阵恍惚,看着面前一副女子打扮的李瑜,姬离仿佛看见了那日在湖边遇见的女扮男装打扮的李瑜。
两道身影渐渐重合,融入到了眼前的这个李瑜身上,姬离知道,她就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女子,还是她。
姬离一阵激动,当即就像上前拥抱李瑜,可是被李斯拦了下来,“姬将军,不要冲动,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言行。”
姬离反应了过来,这是在大堂,人多眼杂,不是自己的房间,可以随便乱来,稍稍平息了一下心境。
“丞相大人,如今聘礼已下,契约已成,亲事已经谈妥,我就不耽误丞相大人时间了,这就带瑜儿回去。”
说完姬离就想去拉李瑜,结果被李斯阻拦了下来,“别着急啊,姬将军,虽说如今你我结为了亲家,可是毕竟你跟瑜儿还未完婚。
她一个女子若是住在你的府里,未免名声有损,倒不如让她暂且留在府上,等过一段时间姬将军你娶她过门,再会佳人也不迟啊。”
姬离脸色有些难看,“丞相大人前几日可不是这么说的,瑜儿如今已经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就要对她负责,留在府上更不安全,倒不如让我将她带回去,我倒要看看,有谁敢说瑜儿的坏话。”
“姬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伤害瑜儿不成?她可是我的女儿呀。”李斯沉声说道。
“那可难说,丞相大人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最清楚,就连儿子都可以不要,更何况一个收养的女儿呢?”姬离揭李斯的老底,话语中尽是嘲讽之意。
“你?”李斯被姬离的一番话气到了,心中怒气更甚,看着面前姬离的这张脸,简直恨不得抽上两巴掌,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不过还是强自忍耐了下来,“姬将军这话老夫听不懂,要是你真的为了瑜儿好,就早点娶了她,让她进门吧,今日你是别想带她走了。”
姬离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这么顽固,竟然死活不让他带走李瑜,心里也是很气,前几天都说好的条件,现在却又变卦,李斯果然是个“妙”人。
姬离不想放弃,李斯也不肯让步,两人陷入了僵持之中,这时候项梁走了过来,开口打圆场道,“丞相大人,我是姬离的师傅项梁。”
李斯一听到这个名字,惊了一下,仔细打量了项梁一番,之前姬离一行人进来的时候,他没有过多关注过这个人,介绍说是姬离师傅,他也没当回事,直到听到项梁名字。
这个名字他可不陌生,项梁,楚国名将项燕之后,六国贵族,楚国遗民,不过最熟悉的自然是二十年前两人见面的时候,当时均是年轻气盛,志比天高的时候。
两人都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就是姬离的娘亲姬婉,不过李斯手段较为高明,成功得到姬离娘亲的芳心,只是后来他不告而别,去了秦国,一路打拼,直到现在。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然又见到了项梁,“原来是你,姬离是你的徒弟?难怪了。”
李斯有些恍然,姬离原来是项梁的徒弟,那姬婉?
项梁点了点头,“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啊,你我一别,已是二十年过去了,如今你贵为大秦左相,威风赫赫,再看看我,唉,惭愧惭愧。”
李斯也是被勾起了一番回忆,话语中有些感慨和唏嘘,“哪里哪里,项兄也是不凡,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两人貌似友好的寒暄了几句,项梁开口替姬离说话,让李斯放李瑜走,李斯有些犹豫,倒不是说看在跟项梁之间的情分上,他哪在乎这个呀。
只是项梁的话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也不想逼迫姬离太甚,万一姬离一气之下,悔了这门亲事,掉过头来专门对付他,怎么办?
李斯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是自己,就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让自己吃多大亏,所以李斯也不想太得罪姬离,只是姬离之前的一番话着实不给他面子,让他也是心有怒气,这才故意为难姬离的。
现在有了项梁这个中间人的解围,李斯在想了一番后顺势答应了下来,同意让姬离现在将李瑜带走,姬离脸色瞬间由阴转晴,高兴了起来。
这门亲事就算达成了,虽说还未正式娶妻,可从今日起,姬离也算得上是李斯的女婿了,二人达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朝堂之上共同进退。
拉着李瑜就出了李府,上了马车,姬离是一刻也不想在李斯的府上多待,还是赶紧回家好好跟李瑜诉诉衷情吧,二人分开这么久了,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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