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汪和明也是聪明人。”萧景珩笑了:“看来进京之初,就已经选定立场了啊……”
“也难怪。”上官静微微一笑:“汪氏在淮南是豪族,但在京中可数不上什么,接连几代都没出过高官。这汪和明若是心高,想要仕途顺利,可不是得一入京就找个大腿抱嘛!”
“照齐禹这样说来,无论是不是陶小姐动手, 陈家都不大可能出手帮忙。”上官沐云说道:“汪和明虽刚刚入朝,但他是榜眼,又是主动投靠丞相一派,云小姐这样的事,陈丞相不可能主动牵连他。因为此事汪和明虽然是无辜被牵连,但事后怎样处理,却十分让人为难”
“没错。”上官静点点头:“汪和明已经娶妻,孩子都好几个了。云小姐可是江都豪族出身, 父亲是江都四品大员,又是云侯的亲侄女,这样的身份绝不可能做妾。但若是汪和明真的为了云小姐休妻,这算是德行有亏,朝中言官一定会揪着这个错处不放,保不齐将来时不时会有人拿这个短处说事,他的仕途难免受影响。但若是当这事不存在……要怎么和云侯一家交代?他淮南汪氏得罪得起江都云氏吗?”
“况且,”萧景珩微微一笑:“就算汪和明真的愿意下决心休妻再娶。那位云小姐恐怕也是不甘心的。就算汪和明是榜眼又如何?他今年都三十出头了才刚入朝,便是身为榜眼起点比一般进士高些,但也仅仅是七品侍御史而已,谁知他要多少年才能在朝中出头?可谓前途茫茫。”
“是啊!”上官静眼一眯,伸出手来像个色鬼似的挑起了萧景珩的下巴:“与云小姐心仪的‘林公子’相比,这汪和明的确是差远了啊!出身前途暂且不论,首先这相貌可就差得远了。”
唉!辣眼睛!何凌珺和上官沐云一起摇头,懒得看那对没节操的小夫妻。但陈齐禹却与他们相反,双眸亮晶晶的盯着太子妃, 他从未见过上官静这样的一面。
太子妃如此鲜活又生气勃勃开玩笑的模样, 落在旁人眼里也许太过轻佻,但他喜欢。
“嘿嘿……”冯老头突然笑了起来, 他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指点了点上官静的方向,态度随意,全无对地位尊崇的太子妃的尊重:“老头子我看人果然一看一个准。你啊,从小到大都一样,粘上毛你就是个猴。猴精猴精的。这一次怕还是叫你猜准了,这一局中出手推波助澜的,应当是苏家。”
“那还不是跟您老人家学的。”上官静不客气的翻白眼。
上官沐云看惯了冯先生和上官静斗嘴,见惯不怪的模样。这位刑官大人歪着头仔细想了想,接着也点了点头:“应当是了。云家频频向太尉府示好,露出有意结亲的企图,但一转眼又传出云小姐主动倒贴榜眼的消息,那云家和云小姐之前的行为,可有几分耍弄太尉府的嫌疑了。按照常理来说,太尉夫人原本有意选云小姐做媳妇,对她十分好,但却出了这样丢脸的事,这亲事别说成不了, 不成仇人就不错了。”
“因此眼下云侯若是有眼色, 是绝不敢继续接近投靠太尉府的。”陈齐禹点了点头:“而这一局中算计的榜眼是我们陈家的人,如何处理都尴尬, 因此也直接断了云侯往我们陈家靠近的路。苏家这一手报复,可做得漂亮。”
“若是苏家出手,那更有趣。”上官静摸了摸下巴:“陶小姐本事不小啊!怎么搭上苏家的。严青,去将俞大人请过来。”
东宫负责监视盯梢的俞长敏很快就过来了,杨家是太后娘家,朝廷重臣,当然俞长敏也派了人去,而陶小姐那边则从头到尾都有人盯着。
“派邱少清去国子祭酒府上。”上官静直接吩咐道:“让他不必对陶小姐客气。”
俞长敏立刻答应了。不过晚上,邱少清就送来了回信。
那位陶小姐心理素质果然极佳,一开始被邱少清问到脸上,居然还哭哭啼啼的喊冤,说是因为她发现了云小姐想要算计她,所以才将计就计反算计了回去。
这话半真半假,逻辑上倒是天衣无缝。
但邱少清是谁,一直在清州跟着萧景珩审案的人,就陶小姐这点道行,怎能瞒过他的眼睛。
邱少清一听就知道,这云小姐原本打算做局算计陶小姐是真,但所谓“发现后将计就计”绝对是假的。
不肯说实话没关系,邱少清压根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陶小姐哭得再漂亮也没用,打一顿就老实了。
怎么打人邱少清可是熟得很,知道如何不留痕迹又让人疼。
因此很快,陶小姐就扛不住折磨,老老实实的招了。
邱少清过来汇报的时候,恰好赶上上官鸳过来给崇政殿的加班党送点心。
“什么?”上官静一脸不信:“少府监家的小姐和她是朋友?我倒是知道杨家有个姑娘嫁去少府监家里,但我倒不知道,一个外嫁女会主动在自己娘家做手脚。事出在杨大人府上,不是给杨大人找麻烦嘛!”
“所以一定不是通过那位杨家出身的少夫人。”上官鸳突然笑了:“但却有可能是有人利用这位少夫人的身份做遮掩。此事八成是苏家出手,但通过少府监家的小姐误导陶小姐,让她误以为是少府监家少夫人的出手帮忙。”
“二姐姐怎么知道。”上官静一愣。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少府监家的小姐是被谁哄得去帮这个忙。”上官鸳一笑:“苏清月。”
“是她?”上官静一愣。
“苏清月在闺中时,就与这位少府监家的小姐关系十分亲密。”上官鸳接着说道:“其实苏清月与这位小姐同年,但苏清月已经嫁人两年了,她的闺中好友却到现在还未定亲,你猜这是为什么?”
“我记得苏清月比我还大两个月呢!”上官静瞪大眼:“少府监家的姑娘超过十八还没定亲,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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