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也许是刚刚睡梦中被吵醒，脑袋有些短路，蔡攸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放我们出去？不是说先关几日再说么？”
衙役拱了拱手:“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余一概不知。”
“管他呢！能放小爷出去就好。”
叫上小弟们，蔡攸大摇大摆地出了监牢。
先前被抓进来的游龙帮众约有数十人，现在全部从监牢中释放，包括那倒霉催的李四。
跟着衙役来到公堂，蔡攸便看到了板着一副臭脸的陆正明。
“嗨，老陆，你想通了？小爷早就说过，不是我们的错。也罢，你现在想明白了也不晚。”
这小子笑嘻嘻地拍了拍陆正明的肩膀，后者却嫌弃地将他的手打掉。
“哼！好自为之吧！”
说完，陆正明便转入了后堂。
“这老头，脾气还真是古怪。”
虽然搞不明白陆正明为何会放了自己，但蔡攸也不愿意去多想，能出去就好，管他啥原因呢！
但刚出了开封府的大门，他就傻眼了。
只见门前停放着一辆马车，对于这辆马车蔡攸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就是老爹每日上朝时所乘坐的那辆。
现在这小子终于知道为何陆正明会把自己给放了，原来是老爹得知消息亲自出面。
打了个手势，示意范庸，范仁带着帮众们先走。
范氏兄弟点头示意，吹了一声口哨。
帮内小弟们抬着半死不活的李四与那些泼皮当先离去，他们要回去清理门户。
范仁他们走了，现在就只剩下卢风，陈霸还有十几个山贼小弟。
“嘘！”
蔡攸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想要从马车旁偷摸溜走。
“小王八蛋，你想跑哪去？”
刚绕过马车，老蔡京的喝骂声便从车内传了出来。
“爹你耳朵还挺好使。”
早晚都躲不过老爹的教训，蔡攸索性就上了马车。
进得里面，果然见老蔡京紧闭双眼，稳坐车中。
“嘿嘿，爹，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老蔡京闻言睁开眼睛，抬手一个爆栗就敲在了儿子的脑袋上。
“小王八蛋，你当老夫愿意来？还不是你惹了麻烦，害得老夫过来给你擦pi股。”
马车开始向前缓慢行驶着，小弟们跟随在后。
车内，老蔡京阿巴阿巴的教训着自己的儿子。
蔡攸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老爹说的话，一句都没记住。
“小王八蛋，老夫跟你说的话，你记住没？”
蔡攸正发呆呢！没听到老爹所言。
“小王八蛋，老夫在跟你说话！”
老蔡京气的白须根根立，怒吼一声。
“啊？啊！记住了！记住了！”
“不过老爹，您是怎么说动陆正明那个老犟驴把小爷放了的啊？”
蔡攸比较好奇这一点，因为以陆正明的脾气，还从来没向达官显贵妥协过呢！
自己的老爹一定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或者是许了什么诺言，才使得那老犟驴把自己给放了。
“小王八蛋，你还好意思问？为了给你擦pi股，老夫答应了陆正明这个老倔头子，在东京城南施粥十日。”
说到这里，老蔡京一脸的心疼之色。
施粥十日，这得花多少钱！
老蔡京简直要心疼死了！
都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小王八蛋，老蔡京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嘿嘿，爹，没想到您老人家也会这么大方。怪不得陆正明那老犟驴能把小爷放了，原来是你答应他做善事啊！”
城南蔡攸知道，那里生活着尽是穷苦的百姓，也相当于东京城内的贫民窟。
“废话！小兔崽子，老夫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
老蔡京颇为恨铁不成钢地踹了蔡攸一脚，要不是为了儿子，他才不会干这主动掏钱的事！
他这钱掏的有些不情不愿，可蔡攸却不这么认为。
听到施粥，这小子的又开始瞎琢磨了起来。
“施粥！施粥！施粥！”
他嘴里不听地念叨着。
“小兔崽子，你叨咕什么呢？”
“别说话？”
蔡攸挥手打断老爹。
“哈哈哈，有了，小爷有主意了。”
这小子突然大笑出声，把老蔡京吓了一大跳。
“什么东西？你有什么主意了？”
老蔡京不明所以地问道。
只听这小子缓缓开口:“老爹，你明天不仅要施粥，还要给百姓们准备白面大馒头，最好是再来点入冬时的冬衣。”
“啥？”
“小兔崽子你没病吧！”
老蔡京说着用手背贴了贴儿子的脑门，这也不烫啊！
蔡攸一把打掉老蔡京的手:“爹，讲真的，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就听小爷的准没错。”
“滚蛋！”
一巴掌就招呼了过去，老蔡京气的心直突突。
施粥十日已经是够心疼的了，可这小王八蛋还说要给百姓馒头和冬衣。
老蔡京除非是疯了，要不然绝对不会同意的。
“爹，您先听我说！”
蔡攸捂着脸想要跟老爹解释解释。
“说！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夫大义灭亲，为民除害！”
迎着老爹那愤怒的目光，蔡攸却嘿嘿笑道:“老爹，您这格局有些小了不是？
您想过没有，施粥也能提升民望，您这名声一直都不太好，倒不如借这次机会好好地提升一下。
百姓们纯朴，谁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感激谁。
老爹啊！不是儿子说你，就您那名声可不是一般的臭，您真得改变一番了。
这可是对您有利的事情，花点钱也无所谓。
您是希望百姓们骂您一辈子，还是活着受百姓称赞，死后被人们铭记歌颂呢？”
“小兔崽子，你才死了呢！”
白了儿子一眼，他开始思考起这苦口婆心地一番话。
儿子说的没错，自己这名声是不好。
什么奸臣，贪官，欺诈百姓，怎么难听怎么说。
可他早就习惯了，自己活的舒服就好。
今天蔡攸的一番话提醒了他，活着还好，就怕死后惨遭骂名，遗臭万年。
古人都在意死后的名声，能不能被载入史册，能不能被人铭记传颂。
老蔡京也不例外，现在他奸臣的名号已经在全天下流传。
那倒不如恩施百姓，尽力地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他不奢求死后能被后人歌颂铭记，只求人们能喷的轻一点，别骂的太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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