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天就能卡点高考直播了？”
陈天罡是聪明人，一下子反应过来。
“学长客气了，这不是第一天。”
“这是045宇宙的第四天。”
陈以南笑容灿烂，双手铁似的将陈天罡从地上拖起来，像搀着瘫痪的老父亲。
陈天罡：“……”
“不用扶我，”他虚弱地挣扎着，一米八五的清隽帅哥像只小鸡崽，在陈上校手中挣扎，“想问啥直说就好。”
陈以南光速松手，陈天罡差点一个滑铲：“学长大义。”说罢，她短刀换枪，做出邀请的手势：“二位请坐，别客气。”
百货店两位原主：“……你还真是不客气呢。”
陈以南笑意冷铁似的，失去了直播镜头，她似乎脱去了温和的面纱，一颦一笑都显得冷酷，像审讯室中染血的刑鞭。
陈天罡有点发憷，只听学妹摸着靴子帮说道：“介绍一下，我叫陈以南，2501级半人马座考生，来自太阳系备考城，045宇宙考题是《过秦论》。”
说完手一伸，示意该你们了。
陈天罡和队友对视，开口：“我叫陈天罡，这是我队友张澜，我们是2500级天堂座考生，来自猎户座备考城，考题是《陌上桑》。”
陈以南凉凉一句：“哦。”
“谁是文综十二天王？”
陈天罡：“……”合着刚那么削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有点气闷，“是我。”
陈以南抬下巴：“解释。”
“这么中二的称号出现在正经高考里，还不够笑掉大牙。”
陈天罡：“……”
他憋气，“学妹真是直播前后两个人呢。”
陈以南笑眯眯：“是鸭，我当然不敢在直播前说文综天王是煞笔。”
队友张澜：“噗——！”
陈天罡：“……”
“是文综天王这叫法煞笔好吧，不要吞字啊喂！”
说完没好气抓抓头发，陈以南上下打量他，这位陈学长别的不说，脾气是真不错，有耐心有气度。
见陈以南真不懂，陈天罡解释道：“文理综十二天王共24人，高考第二年开始选拔，通俗说法是，我们24人是最有可能获得本届状元的种子选手。”
“十二把交椅，能坐上的人，都是强中之强。”
“备选范围是第一年内夺得满分考题宇宙个数≥1的所有考生，选取基础分+附加分最高的十二人。”
“我现在位列第十二位，去年一年拿到了五颗满分宇宙，30附加分。”
“但045宇宙我估计要扣不少分，如果与此同时，其他宇宙有人拿到了六颗满分宇宙，我就会被他从第十二天王踢下来。”
陈天罡缓缓说，叹了口气。
陈以南点点头，表情讳莫如深。
陈天罡瞧着她，有种长辈欣赏晚辈的喜爱，“学妹，你加油，我有预感，明年的文综十二天王会有你一席之地。”
陈以南嘟嘟脸颊，没说话。
她对文综top12无甚感觉，但她稀罕理综天王，只是……这可能吗？
陈天罡见她不说话，以为问完了，刚想站起来，就被陈以南一根手指抵住额头，“让你站起来了吗？”
陈天罡：“……”
顾左右而言他：“不是回答完了吗？”
陈以南冷冷看他：“学长，装死就没意思了。”
“我刚说了考题是过秦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贾谊在哪儿？”
陈天罡张张嘴，心知这茬过不去了，闭紧嘴巴：“我不知道。”
陈以南面无表情开始擦枪，“哦。”
狙击枪乌黑闪亮，趁着学妹手中冷刀的光泽，倍感瘆人，陈天罡眼皮一跳：“学妹还不相信我吗？”
陈以南不答反问：“你知道是谁告诉我贾谊在这儿的嘛？”
陈天罡眉毛一竖：“谁！这是可耻的污蔑！说出来，我去揍他！”
陈以南挑眉：“缸中之脑。”说完，调出记录给他看。
陈天罡：“……”
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响起。
脑哥，我辛辛苦苦做题，你为何如此对我？
旁边张澜快笑死过去了。
自己兄弟陈天罡人挺好，就是嘴皮子利索，从他嘴下讨便宜可不容易，结果陈以南上来就给兄弟怼的无话可说哈哈哈哈！
“我来讲吧，首先，这座九龙寨并不是045宇宙的原产物。”张澜故作高深，陈以南眼皮都没掀，“看出来了。”
张澜：“……”好吧，装逼失败。
“考题宇宙不仅能遇到无限流这种高阶文明宇宙，还会遇到玄幻魔幻的变态宇宙，我们的上一道考题，就是玄幻元素的恐怖大清，考的是龚自珍的《春泥》。”
陈以南歪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张澜点头：“是的，天罡答得非常漂亮，缸中之脑判卷给出了奖励，允许天罡带走考题宇宙的一件东西。”
“你猜是什么？”
陈以南摸摸鼻子，想想九龙寨庞大的体积，又把眼神盯着陈天罡，“不会是，玄幻小说里类似乾坤袋之类的东西吧？”
张澜：“……”
张澜他妈要惊呆了！
“卧槽你是陈天罡肚里蛔虫吗？”
“正是，他拿走了一枚乾坤袋，袋子里的东西就有这座九龙寨。”
“天罡在我们这一级，威望非常高，大家就想先待在九龙寨，方便着陆。”
“谁知来了045宇宙，受到这种待遇？简直拿我们当犯人。”
陈以南没说话，落日余晖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格外端雅美丽。
片刻后她开口：“可能是宇宙排斥问题。”
“你们如果是分散的考生，那就不成股不聚群，游兵散勇，对汉朝的统治没什么威胁，也不会影响045宇宙的时间大律。”
“但你们是扎堆在九龙寨的一个超大团体，固若金汤，宇宙本源会很介意的。”汉朝皇帝也会很介意，陈以南心中补充。
陈天罡皱眉：“汉朝视我们如蛇蝎，要不是落地绑了几个零散官员做人质，现在也许你就没法和我说话了。”
陈以南耸肩：“无所谓，你死了还可以复活嘛。”
陈天罡窒息了：“……”
“陈以南，你说的是人话吗？”
陈以南笑了笑，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所以贾谊你们不打算交出来是吗？”
“要不考虑让2500级的前辈自己走出九龙寨？”
陈天罡翻眼睛，“你觉得封建统治者对待曾经不服从的人，会如春天般温暖吗？”
陈以南：“可本来就是你们违规操作在先啊，死一道而已，不亏。”
陈天罡：“……”死个头啊！
陈天罡气鼓鼓瞪着她，良久，哼声说“天色不早了，送客。这座九龙寨来自鬼蜮宇宙，晚上可不太平。”
“学妹，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少走夜路，小心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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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寨外，野家兄妹焦急地踱步。
九点钟，罗敏和程桥次第走出来，表示没找到城寨核心。
九点半，陈以南才出来，简要交代了一下和陈天罡的谈话，野明渊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有毛病吗？明知道我们在外面担心，谈完话怎么不早点出来？”
陈以南撩撩卷发，“我在寨子里转了转，做点敌情了解。”
野明渊呵一声：“敌情？我们是同学啊！”
陈以南撇嘴：“也许吧。”
“但有人不这么想。”
“你——”野明渊脾气爆，眼看着要起冲突，被陈以南抬手制止：“有件事我很好奇，麻烦野学长一解。”
“天堂座几亿考生，就跑出来了你们几个巡逻兵？”
“这不科学啊。”
野明渊蹙眉，“我不能确定。”
陈以南刚想接着问，忽然空中一阵隆隆声，是大功率排气管的声音，一抬头，竟然是长安城巡逻队！
十几个黑甲兵士从摩托上下来，背着激光枪，蒙面带着墨镜，黑色鳞片爬在脖颈上，和甲衣连成一片。
“是今日午时德阳门保卫战的功臣吗？”
“丞相张苍召见，速来。”
小队五人：“……啥？”
荒诞感弥漫在每个人心间。
不会不会吧，汉朝怎么会不知道德阳门激战双方是星云高考考生呢？
杀得不是敌人，保卫的也不是长安城。
……哪儿来的功臣之说？
罗敏皱眉想解释一番，被陈以南拦住，她盯着其中一人，笑盈盈说：“好的，我们马上来。”
兵士齐刷刷点头，转身上了摩托。
陈以南像是要跟着上去，却不小心崴了脚，差点扑到其中一人身上，程桥赶紧接住她，冲守卫赔笑脸：“对不住，我们马上跟上。”
兵士并没发怒，点点头，转身和队伍一起冲上天空。
程桥搀着陈以南，两人远望守卫离去。
随后默契击掌。
“感谢桥哥圆场。”
“客气，你咋可能是会崴脚的人。”
罗敏：“！！！”
萌新队友罗敏妹子都惊呆了，“你俩默契也太好了吧！”看来我还需要更努力！
程桥有些羞涩，钢铁直男陈以南却全然无感，还反问：“桥哥你脸红什么？”
程桥憋住了：“……”
“我热，行吗？”
陈以南摊开右手，这是她假装摔倒蹭到守卫脖颈的手掌，里面有十六七片亮晶晶的黑鳞。
程桥惊呆了：“你他妈是想薅秃人家吗陈以南？”
“假的，是塑料。”陈以南认真说，翻开鳞片。
“我刚瞅着他脖子的麟好像有几片长反了，就顺手一试。”
“没想到真是假的。”
“他不是汉帝国的人。”
“是逃出九龙寨的2500级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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