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褚正也来拍定妆照。前几天他没拿到素哀一角,但刘飞私底下又找他长谈了一番,希望他能接下连容的角色。
连容是男主的小叔,在剧中是个伪善的衣冠禽兽,披着君子皮,却做着令人发指的勾当。
褚正再三考虑后,才决定接下角色。一来他是真心实意地想加入刘导的戏,二来他演了那么多款正人君子,也是想利用这个角色,走出舒适区,突破瓶颈。
他带着经纪人和助理走进化妆间,见到妆造师居然是佳佳,他太惊喜了。
褚正也算半个一线,平时接触的也差不多是业内金字塔尖的人物。他有自己的工作室和团队,但在妆造上,他一直有心想要跟佳佳合作,却苦于没有机会。
接了个反派配角,居然还能有机会跟佳佳合作,褚正觉得这角色接得太值了。
“佳佳老师,没想到是你负责我的妆造!我请了你这么多次你都推了,看来还是刘导有面子啊。”褚正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是褚大明星呀。”佳佳委婉地笑了笑,手上也将他的化妆道具全部装进了行李箱里,“我刚忙完,现在要走了呢,下回有机会合作。”
褚正愣了愣:“你今天不是来做春寒剧组的妆造吗?”
“是的呀。”佳佳拉着行李箱错过褚正身边,“但我只负责一个角色嘛,他已经去拍定妆照啦。我赶时间,下回聊啊,褚大明星。”
佳佳出去的同时,有另一个化妆师跑了进来。
“褚哥您已经来啦,我上了趟洗手间。咱们马上开始!”
化妆间的门关上,将佳佳的背影隔在门外。
“靠,什么态度。”褚正的经纪人捷哥不满地低骂道,“不就是靠着给池影做妆造,身价才金贵起来的吗,他还真以为自己的手是被神吻过的啊,瞧他那幅高傲的样子。”
“唉,捷哥你可别这么说。”褚正在离门口最远的化妆镜前坐下来,“佳佳那是有真本事的。”
褚正有一说一,但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说到底,还是咖位不够,才拢不到想拢的资源。
刚才佳佳说,他只负责一个角色的妆造,是男主还是女主?但是男女主的定妆照,在上个月就已经外宣了,佳佳负责的角色就不会是男女主了。
“今天还有谁过来拍定妆照吗?”褚正问帮他打理妆造的化妆师。
“那个小偶像。”化妆师道,“就素哀那个角色,叫什么来着,我没看他们的选秀,还挺火的。”
“……噢。”褚正沉着声,心里更不好受。
之前试镜时,他太过自信,以为素哀一角自己一定能拿下,还在殷沁面前拍着胸脯说会帮他拿其他角色,结果被对方实力狠狠打脸。现在,连自己请了多次都请不到的殿堂级化妆师,都只为他一个人出山。
褚正懵了。这人难道不是一个普通富二代吗?
“以后殷沁的妆造就都由佳佳老师负责吗?”褚正又问。
化妆师笑着回答他:“以后是不是我就不知道啦,但听说在拍摄期间,佳佳老师就专门负责他一个人呢。”
听到佳佳以后单独负责殷沁的妆造,本就在气头上的捷哥更生气了。
“那个殷沁什么来头?向阳是挺火的,但他这还没出道吧?这戏也是他接的第一部戏。这半只脚都还没在娱乐圈里踩实,就知道跟前辈争资源了?”捷哥走到褚正身边,“我看于若鸿的微博,在内涵他是某个金主塞进来的关系户,网上讨论得还挺热烈。你也别生气,盛极必衰,物极必反,等定妆照公布后,书粉的唾沫还不够他喝一壶的。”
“我没生气。”褚正道,“捷哥,那天试戏你没来,要是看了现场,你就知道殷沁的演技是真的可以,反正我是挺服的。”
“啧。”捷哥恨铁不成钢,“你就是做人太实诚了你知道吗,才总是这样不上不下。稍微用点心,你早就是一线了。”
褚正和捷哥单打独斗好几年,一直是相互扶持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捷哥教训他,他就垂着眼,任由着对方说了。
大概刚才佳佳使用的也是这个化妆台,台面上有些棉签和纸巾散落着,褚正的化妆师正在清台,要把自己的工具放到化妆台上。褚正坐在台前,一边听捷哥唠叨,一边帮化妆师一起清台。
“这是什么?”他清台的时候看到一张字条,就拿起来看了。
捷哥也凑过来看。
这是一张佳佳留给殷沁的字条,上面写着:
殷心心,你也太丢三落四了,这么贵的表也敢随便丢在化妆台上。我有事先走了,你的表我先替你保管,晚点你结束了让你助理来找我取。我电话:177XXXXXXXX
“这么贵的表,有多贵?”捷哥嗤笑,“越贵越好,让他急一急。”不仅是要让他急,说不定还能借此让他和佳佳的关系搞僵。
褚正用不起的化妆师,他一个新人就敢用?
捷哥从褚正手中抢过字条,几叠之后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里。
“……”褚正来不及阻止,“捷哥,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的表又不会丢,总是会找到的,只是让他着急一会,有什么关系。”捷哥又看向房间内的化妆师,“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什么都没看到呀。”化妆师笑道。
化妆师在幕后,看多了明星之间表面和谐暗地里勾心斗角的戏码。比起殷沁,褚正明显才是大咖,她当然懂得不能得罪谁了。
这回褚正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专业素养在,拍定妆照也用不了多久时间。
心里记挂着那块表,拍完照,殷沁没等工作人员推他出去,自己就摇着轮椅开门出去。
他急急忙忙地赶回化妆间,推开门时,已不见了佳佳,却看见了熟人。
褚正的造型就是普通古装造型,假发套也是最简单的束冠假发套,殷沁进来时,他已经差不多准备好要去拍定妆造了。
殷沁还没卸妆,也还穿着披着黑狐狸毛大氅的戏服,半散的雪发落满肩头,苍白透明的妆容病弱又贵气。他闯进来时,病容里还带着些许掩饰不了慌乱。
褚正心头一震。这这这……这就是素哀吧!像极了素哀听闻连羽月弑兄后,闯进连家硬要救人出来的那一幕。
除了殷沁本人的气质吻合外,佳佳老师的妆造水平果然是国内顶尖!
褚正心里先是叹服,随后又生出古怪来。对比之下,两人妆造的差距也太明显了。虽然他也知道角色不同,但会相互比较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他的咖位不知道要比对方要高出多少。
“褚老师好,刘导还是请到您了吗?”殷沁看到褚正有些羡慕的眼神,赶紧端正态度,将慌张的神色收好。
称呼从“前辈”变成了“老师”,对方的态度比上次更恭敬了。
“啊……接了一个三线配角。”褚正理了理衣服。
“太好了。”殷沁摇着轮椅去了里边的化妆台,一边道,“刘导特别怕您不接,我也特别怕您不接。”
“啊?为什么啊?”
“那就少了一个向褚老师请教学习的机会了呗。”殷沁朝褚正浅笑。
“互……互相学习。”褚正被对方几句话哄得挺开心。
褚正的妆造打理完了,化妆师正在清台,殷沁摇着轮椅过去,台上除了一些棉棒和废弃纸巾,空空如也。
而殷沁确实记得自己把手表放在了化妆台上。
“您有见过一块表吗?整个表壳都是透明的,挺好认的。”殷沁抬头问化妆师。
化妆师朝他抿着唇笑,摇了摇头。
褚正还是觉得这样不好,他刚想说话,却被捷哥拉住手腕。
“怎么啦?丢表了?”捷哥笑眯眯地看着殷沁,“再仔细找找,要是放在这个房间,总会找到的。”
“我离开时,把表就放在这张台子上。您进来的时候有见到吗?”殷沁有些着急了。
要是真丢了,他哥会杀了他的吧!
“你确定放在这张台子上吗?”捷哥走过来,用手背敲了敲台面,“那就奇怪了,我们来的时候什么都看见。你也真是不小心,怎么能把这么贵的表放在化妆间。”
“这么贵的表?”殷沁蹙了蹙眉心。
他只说丢了块表,根本没提这表的价值,对方却说了“这么贵的表”。
殷沁又越过捷哥的身侧去看褚正的表情,显而易见的尴尬和犹豫,他立刻就懂了。
剧组里从来就不缺各种妖蛾子。
“贵倒是不贵,就是是我哥前几天送我的礼物,丢了说不过去。”殷沁弯着唇眼,抬头看着捷哥,“我想,您可能知道我的表在哪里?”
捷哥本来想指引殷沁去看监控,监控里肯定会有佳佳收走了表的镜头。这人一慌,就不会注意佳佳写了字条的细节,也更不会往后看到他撕了字条的场景,下意识地就会以会是佳佳偷了表。
之后,这两个人的关系会如何,后续就十分令人期待了。
然后对方竟然不按套路走,捷哥后悔自己话太多,但气势上不能输。
“你什么意思啊,小朋友。”他眉目一凛,“说是我私藏了你的表?说话要讲证据的。这房间里又不是没监控,你要硬这么讲,我们去看监控好了。要是不是我,你在微博上跟我公开道歉怎么样?”
听对方这么一说,殷沁立马就知道了表没丢。
对方一定是知道表的下落,只是故意隐瞒,就等着看他着急的窘态呢。表到底在哪里,去查查监控就知道了。
“我没说是您拿了我的表,反而要谢谢您帮我指出线索。”殷沁一开始的慌张烟消云散,冲捷哥笑得深,“不浪费您时间,监控我自己去看就好。”
知道表反正也不会丢,殷沁也就更不急了。隋清和剧组好像还没谈完事,他就让化妆师先给他卸妆卸假发,再去看监控。
“草……”捷哥没得逞,低骂一句,拉着褚正走了出去。
殷沁正卸着妆呢,不到半分钟,褚正又开门走了进来。
“殷沁……”褚正满脸通红,却没有半分犹豫,“刚才是我经纪人不对。我知道你的表在哪里。佳佳老师怕你的表丢了,就帮你先收起来了。”
“啊……我想也是。”化妆师正在给他卸假发,殷沁转过头,冲褚正笑得满,“谢谢褚老师告知,一定要请你吃个饭,表达一下谢意。”
“不不不,是我要请你。”褚正连连摆手,“等下回时间充足些吧,顺便一起沟通剧本。”
殷沁刚要回话,就听门口捷哥不耐烦地催促:“褚正!快点!还拍不拍定妆照了!”
褚正耸耸肩,抱歉地向殷沁吐吐舌头:“真对不起啊,他可能觉得你抢了我的角色才这样的。”
“没事没事,褚老师先去拍照。”殷沁道,“我们一个剧组的,有的是时间约饭。”
褚正这才转身带上门出去。
殷沁拿出手机,刚想联系佳佳,才想起来,他好像没有佳佳老师的联系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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