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洋一脸错愕:“沈老师、阮瞳……”
沉郁微凉的手指还捏在阮瞳下巴上,并没有因为卓洋的忽然出现,而露出半分心虚。
他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墨黑的瞳孔仔细端详阮瞳的脸绯,看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淤已经散了,不严重就不要吃药了,药吃多了不好。”
他语气清冷严肃,拿起带来的那盒内服的三七片单独放到一旁。
卓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沈老师是来看阮瞳,还给她带了药。
卓洋连忙上去表示感谢。
“应该的。”沉郁,“虽然是拍戏,但人是我打的。”
他目光瞥在卓洋买的外卖上,看到是个川菜馆子。
“她脸上还没退肿,最近还是吃清淡点。这几天,我会让周尚送清淡的饮食过来,有其他需要你们随时提。”
沉郁实在是太客气了,即使卓洋说不用,他也坚持。
无奈下,卓洋只能感谢。
只是,虽然他对阮瞳表现的‘关心’,但自卓洋回来后,沉郁便再没多看阮瞳一眼。
甚至,阮瞳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刻意回避自己。
“我先走了。”沉郁交代完,就没有犹豫地离开。
阮瞳看见他高挑颀长的背影,忍不住道,“等一等,我送送沈老师。”
沉郁挺拔的背影,明显一僵。
但只有短暂的半秒,便恢复正常。
阮瞳把沉郁送出门,一直送到电梯口。
沉郁的楼层在上面,他按了按钮,便等在电梯前。
阮瞳站在他身旁,一直无话。
眼看着电梯的数字跳动,就快到了,阮瞳忽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软软地说:“你在生气吗?”
因为今天休息室里的事。
“没有。”沉郁清冷的视线平视前方。
“那干嘛不看我?”
“……”
“从你帮我看完脸上的伤势后,就没看我一眼。怎么,是我脸肿的样子,太难看?”
“没有这样的事。”
“那到底为什么不看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像是恶趣味来了,阮瞳非要问个清楚。
沉郁明显能感受到阮瞳视线黏在自己脸侧,他微一蹙眉,还是偏头过去。
他的目光冷肃严峻,那张俊美的脸绷得很紧,冷冷地注视着她。
“因为不适合。”
阮瞳挑眉,“不适合?”
沉郁,“你是靳铭的女朋友,你们互相喜欢对方,我应该离远一点。”
终究是因为放心不下,才去给她送了药和清淡的饮食。
但当卓洋忽然出现的时候,看到那位经纪人眼底的错愕震惊,沉郁才清楚的意识到,在旁人眼中他和阮瞳的亲密是多么的奇怪。
这提醒了他,他跟她不是一路人。
既然她另有所属,他就不该继续纠缠,早就该离得远远的。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保持距离?”阮瞳眨了眨眼,目光清澈。
沉郁流畅的下颚线条绷得死紧,“是。”
阮瞳,“还要远离我,刻意地避开?”
“……难道不该这样?”他反问,神情冷峻。
阮瞳沉默。
她抿了抿唇,被他眼底那抹冷意刺得清醒几分。
眼前的人是沉郁,又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沉郁,是她把他当作上辈子熟悉的情人而忘记了分寸。
甚至,就因为对方哪哪都透出熟悉的感觉,所以下意识地露出了只在他面前才有的撒娇任性。
阮瞳收起笑,睫羽遮住眼眸:“沈老师说得对,我们……的确应该避嫌。”
“以前是我不对,想得太理所当然了。那……从今天开始,从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我们维持最普通的片场同事关系好了。沈老师,工作上就请您多指教了。”
阮瞳说完,就飞快地离开。
沉郁额角抽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留给他的只有阮瞳单薄的背影。
他并没有挽留。
于是,从这天开始,阮瞳私下再也没找过沉郁,也不敢再故意接近他,更不会说话逗他。果然就像她承诺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同事关系。
两个人就像完全没有私交的剧组同事,拍完戏,便各回各的休息室,连一句私下交流也没有。
这天,剧组的男二号在一场骑马戏中意外受伤。
因为摔伤了腿,伤情较重,要打几个月石膏,几乎无法再继续完成后面的戏份。
无奈之下,该演员只能选择退出修养。
一时间,剧组这边也是着急,毕竟他们这边已经开拍了大半个月,男二号的戏份也很吃重,要找到让翁弘毅导演满意的人选还要档期合适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前一天,阮瞳还看到翁导和副导演在焦头烂额地谈论这件事。
过了两天,她就听说,救场出演男二号的人选确定了。
等到隔天正式拍摄的时候,在片场看见换上一身贵公子装束后,显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男人,阮瞳忍不住弯了眉眼。
这是谁找的人,也太会了吧。
“嗨小瞳,好久不见!”顾染一见到阮瞳,那张潇洒不羁的桃花眼就透出笑意。
毫不避讳其他人意外的目光,顾染走到阮瞳面前,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热情的拥抱。
被顾染抱了个措不及防的阮瞳:“……”
“我一听说你是女主角,就立刻答应剧组,太想跟你一起演戏了!”顾染的声音很大,轻而易举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沉郁这时正从休息室出来,隔得很远便已听到了这边的骚动。
眸色微抬,目光所及便是顾染大大方方拥抱阮瞳的动作。
那双漆黑冷淡的瞳眸,瞬间便沉了几分。
“没想到顾染跟阮瞳关系那么好啊。”闻如丝带笑的声音,从沉郁身后传来。
“挺好的,外界都以为你和顾染关系僵硬,其实哪知道他们家跟你家还是世交。阮瞳跟他走得近,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闻如丝已经准备在电影拍完之后,就跟公司说,把阮瞳要过来。
现在,也自然地开始帮阮瞳规划朋友交际圈。
沉郁没理闻如丝的话,只是收回目光,维持着漠然的表情走了过去。
“沈老师,好久不见。”顾染见到沉郁,终于收了点刚才的随意,正色地主动跟沉郁问好。
沉郁冷冷清清‘嗯’了声。
视线却若有似无扫过顾染和阮瞳靠在一起的肩。
正好这时翁导过来:“顾染,欢迎你啊。来,我给你们两位都介绍一下,这是顾染,这次特意来帮忙救场。别看他年轻,演戏不错,你们三个有空可以多切磋切磋。”
沉郁轻轻点了下头,没多言。
阮瞳笑着说‘一定’。
倒是顾染,最积极。
“翁导您放心,沈老师演技那么好,我肯定跟他多学习。至于小瞳,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俩早认识了,你说是不是小瞳?”
顾染撞了撞阮瞳的肩,递给她一个wink。
阮瞳,“……”
“是,顾老师之前在综艺里指导过我演技,人很好。”阮瞳换上营业性的温柔笑容。
翁弘毅导演一听,顾染连‘小瞳’都叫上了,看来这两人关系是真的熟稔。
那就行,他还怕临时换人,阮瞳毕竟是新人跟前一位好不容易培养了一段时间默契,又要重来。
要知道在这部戏里,除了男主角,身为女主的阮瞳便是和男二号的戏份最多。
于是,翁导也不耽搁时间,给他们讲了戏就要开始今天的拍摄。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
自从听到顾染喊了那一声“小瞳”,沉郁看似清冷平淡的眸子便隐隐压抑着某种翻涌的情绪,漆黑的眼底似乎正酝酿着风暴。
他今天穿了帝王常服,黑发束在金丝冠中,墨发披散下来,让那张本就冷峻不凡的脸孔少了几许煞气,多了几分慵懒阴柔。
这天要拍的戏份,是在宝珠公主正式成为淑妃后的一段时期发生的剧情。
自那日被新帝强迫占有之后,秦昭似乎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不再对帝王抗拒,也不敢再出言顶撞。
过去骄傲矜持的公主,成为了帝王最宠爱的禁脔。
她放下了身段,主动靠近战玄,任凭他予取予求,哪怕这位带兵打仗的帝王偶尔会因为过分粗鲁而弄疼她,也只是娇娇地窝在他怀里撒娇,再不见她露出反抗的爪牙。
一日、两日、几个月后,帝王对秦昭似乎放下了戒心。
甚至,在朝夕相处中,开始一点点对这位亡国公主动了不一样的情愫。
毕竟,和其他人比,昭昭真是哪哪都好。
不论是外貌、气质,还是那偶尔娇纵却不过分、懂的撒娇却刚好能让男人心软的脾性。
秦昭就是那么恰到好处的,长在了新帝的审美上,在前期的对峙之后,他也开始逐渐放下心结宠爱她。
这日,为庆贺新帝登基,帝王在御花园宴请群臣。
席间,觥筹交错之间,已贵为淑妃的秦昭借口酒醉小憩,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于紧挨御花园的偏殿中歇息。
就在这里,她‘无意间’,撞见了当今新帝的亲弟战怀瑾。
也就是顾染饰演的男二号,靖王战怀瑾。
“ACTION——”
当秦昭推开偏殿门时,正在殿内翻阅典籍的战怀瑾放下手中书籍,目光下意识已朝门口方向看来。
殿门推开,身娇体软的淑妃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
看起来,淑妃似是不胜酒力,她无力地靠着侍女,双瞳剪水,眼尾和脸颊俱是醉人的绯色,娇媚的不成样子。
只是惊鸿一瞥,便让战怀瑾心头一颤,甚至忘了收回视线。
“珍儿,去替我取些水来。”淑妃的声音,犹如出谷黄莺。
她娇娇弱弱地靠在桌旁,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带着水光的双眸似闭似睁,战怀瑾甚至还能闻到这位前朝公主身上散发出的醉人的香气。
是宫里的其他妃嫔,从未有过的气味。
那名唤为珍儿的侍女关上门,出去取水了。
偌大的宫殿里,忽然之间,只剩下淑妃和靖王两人。
不知是着了什么魔,被誉为新帝的智囊,被许多官家小姐推崇的温润优雅的靖王殿下,在宫女走后竟鬼使神差地从书柜后绕了出来。
他身穿紫金蟒袍,腰带紧束,颀长而立。
正闭眼轻轻揉捏着太阳穴的淑妃,似乎并没发现屋中多了一人。
战怀瑾控制不住心底的悸动,一步步走向眼前的女子。
直到,他修长的手,下意识捉住淑妃的柔荑。
“什么人……”半眯着眼的淑妃,霎时吓得抬起了那双水汪汪的杏眸。
“公主,是本王。”战怀瑾没有露出半分慌乱,桃花眼微亮,颔首道。
秦昭:“靖王殿下?靖王殿下这样失礼了……”
她说着,便要从男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奈何对方力气却比她大了许多。
靖王捉住了公主的手,便不愿松开。
“宝珠公主不用惊慌,本王与皇兄向来关系甚密。皇兄曾言过,若夺得天下,他有的便也能分本王一份。就连女人,也不例外……”
新帝战玄对战怀瑾这位幼弟自是十分疼爱,也的确曾言,这天下有他的一份,便也有靖王一份。
战家本是前朝忠良,战玄与战怀瑾的父亲战洪凛乃前朝忠义候。
但因为前朝皇帝昏聩,听信奸佞,亲小人而远贤臣。
刚正不阿的忠义候不愿与奸佞同流合污,而受污蔑构陷,被先帝下令满门抄斩。
战家一门八十三口,无一幸免。
唯独战玄与现战怀瑾兄弟俩,因被父亲手底的老人以自家孩子偷换出来替代,救回了一命。
之后,兄弟俩过起了隐姓埋名、颠沛流离的生活。
在这样的前情下,战怀瑾几乎是由新帝一手拉扯长大。
他天资聪颖,虽然带兵打仗比不过兄长,但论智谋却是无双。
再加上如今兄长登基,战怀瑾贵为靖王,更是一时风头无两。
“靖王殿下许是酒醉失言。妾只当全然未曾听过,请殿下自重。”
淑妃起身,急着抽身。
只是慌乱间却因不胜酒力,许是身体发软,一不小心踩着了裙摆,娇娇弱弱的身子竟往旁侧倒去。
“公主小心。”靖王长臂一伸,抱住了公主柔软的腰肢。
下一秒,馥裕独特的香气,便侵入靖王鼻息之间。
战怀瑾那双桃花眼光影流动,他下意识间便收拢手臂,将公主娇小玲珑的身子按在自己怀中。
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低头便要吻下去。
“靖王——”
帝王冷峻威严带着冰冷煞气的声音,在殿门打开的瞬间,从外传了进来。
一身帝王常服,头戴金丝冠,墨发倾泻的战玄,脸色阴沉的望着屋内动作亲昵的男女。
“陛下……”淑妃娇小的身子挣扎了几下,好不容易挣脱了靖王的束缚,便如无辜的幼鸟般投入帝王怀抱。
“陛下,陛下……”
秦昭扑进帝王怀中,小手紧紧抱住男人硬挺的腰间,埋首在他胸膛。
她没有说靖王一句坏话,只是抱着帝王无声地任由眼泪簌簌往下落。
反倒是靖王,毫无惧怕之意。
“皇兄。”行过君臣之礼,靖王道,“臣弟从未见过如宝珠公主这般貌美若天仙的女子,一时失态,望皇兄恕罪。”
抱着战玄的公主,明显的感觉到,当这个男人听到了靖王的话后,背脊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没有宝珠公主,这里只有朕的淑妃。”男人冷声道。
战怀瑾勾唇一笑,了然点了点头。
“皇兄说的没错。只是不知,皇兄是否记得曾对臣弟的许诺。”靖王平时帝王,眼中毫无惧意,“皇兄曾说过,只要臣弟喜欢的女人,皇兄都愿许给臣弟。臣弟对淑妃一见倾心,皇兄的后宫有那么多的女人,可否将淑妃赐给臣弟。”
未免帝王拒绝,他还特意补充一句。
“若是旁的人,臣弟绝不敢有此妄言。但淑妃乃前朝公主,本就是戴罪之身。皇兄别忘了,我们和秦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帝王冰冷的黑瞳,因这句话狠狠一沉。
但下一瞬间,窝在他怀里的那个柔软的身体却轻轻地颤了一下,然后,更缩紧了小手,将他紧紧圈住。
战玄能清楚感受到,公主抱在他怀里的无助慌乱,也能清楚感受到,她把他当作唯一的依靠。
“秦家的仇,自有秦家的人偿还。淑妃,已是朕的人。这次便算了,没有下次。”
话落,帝王不再看靖王一眼,抱起怀中娇弱无力的人儿便转身离去。
唯独被留在偏殿里的年轻的王爷,望着兄长消失的背影,那双看似温和不羁的桃花眼忽地划过一抹阴狠。
“咔——”翁导激动的声音响起,“不错,你们三位都太棒了!第一次合作就能一条过,看来我们剧组这次是捡到宝了。”
翁导喊停的声音传来时,阮瞳还被沉郁抱在怀里,刚刚走出镜头外。
可是,往常会立刻放开她的男人,这时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松手。
阮瞳抬眸,轻声说:“沈老师,翁导喊咔可以放手了。”
沉郁眉头微蹙了一下,目光往下看向阮瞳微微抬起的巴掌大的小脸。
阮瞳,“嗯?”
沉郁眉间的沟壑更深,却没有再说什么,放开了她。
一离开沉郁的怀抱,阮瞳便下意识拍了拍身上的衣裙,回头就往导演那去。
浑然不觉,沉郁的视线还黏在她身上。
没有人知道,向来不会入戏过深,每一次拍戏只要导演喊‘咔’都会立刻抽离出来的沉郁。
现在脑海里,居然全是顾染刚才捏住阮瞳下巴,要俯身吻下去的画面。
“郁哥,水。郁哥、郁哥……”周尚的声音,把沉郁唤了回来。
沉郁拧着眉接过周尚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这才往翁导那边去。
“顾染最后那个眼神不错,你记住那个感觉,以后要继续保持……还有情绪方面,不用放那么饱满,千万别忘了你对皇兄的感情一点点变化。现在是崇拜、仰望中掺杂着不明显的妒忌,但你是个心思很深的人,很会掩藏那种妒忌……”
“至于阮瞳,刚才的表现很好,这是你第一次利用自己‘勾引’靖王,所以眼神还要更无辜一点。到后面,再让观众慢慢察觉出,哦,原来你并不是臣服于新帝,你是故意在离间他们兄弟。”
沉郁走近的时候,翁弘毅导演正在点评顾染和阮瞳刚才的表现。
“翁导……”正在这时,顾染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刚才那个地方,我想重拍一下。”
翁导:“重拍?哪里需要重拍?”
“这里……”他拿出剧本,用手指着,神情认真,“这里,我捏着阮瞳的下巴,要吻下去的时候沈老师进来。我想,不如改成让我吻下去怎么样?这样,矛盾的激化才能更深刻,也更符合靖王这个人的性格。毕竟,靖王认为天下都是他们两兄弟的,对于哥哥后宫中的女人,自然是势在必得。”
顾染的话,让现场安静了一瞬。
众人都陷入深思。
温弘毅导演拧着眉头,认真地翻阅前后的台词剧情。
阮瞳也埋首在看剧本,仔细衡量顾染的提议。
对于演员来说,这种临时的剧情改动太正常了,她并没有太大的排斥。
唯独沉郁,本就低冷的眸光顷刻间甚至显得过分阴鸷。
他目光往旁瞥向阮瞳低垂的小脸,见她没有任何抗拒,眉头不由微蹙。
“这个吻戏加在这里,太突兀了。”
沉郁冰冷微凉的声音,终究是没有压抑住。
“矛盾应该一步步激化,在这个时候就让我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强吻,我认为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沉郁边说,翁导边点头,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观点。
唯独阮瞳,从沉郁过分低冷的声音里品出了一点不对劲。
她微微抬眸,看向对面板着脸的男人。
是,吃醋了吗?
可是,沉郁在公事上,从不会被私人情绪左右的。
更何况,最近这段日子,沉郁再没有对她表现过过多的关注,她也一心投入工作不再胡乱逗他。
她还以为,两个人现在就是普普通通的同事关系,有什么旁的心思,那也是拍完这部戏再谈。
以阮瞳的心意,既然沉郁已经说了不再接近她,她就把全副心思投入工作中。
她也不是非要撩男人才能生活的,拍戏它不香吗?
然而现在,虽然沉郁掩饰的很好,可对他无比熟悉的阮瞳,还是从男人低哑的声线里听出了那么一点点不悦。
“算了,这里就不要再加吻戏了。”
翁导话落,连沉郁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呼吸都轻浅了几分,冷硬的下颌线柔化了几分。
“要不这样……吻戏加在下一段。下一次公主和靖王私会时的戏份,靖王控制不住想要占有公主的心,强吻了公主。你们看怎么样?”
翁导话落,顾染和阮瞳便拿起剧本,翻到了下一次的对戏页面。
而沉郁,他垂在身侧宽大衣袖里的手指指尖,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猛地颤了颤。
男人背脊绷紧,极力控制着内心某种快要翻涌而出的情绪。
没人知道,沉郁本已放松的心弦,霎时绷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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