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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罗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跑回医院的保卫科办公室,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被冻的,一张脸通红。
“走了、走了,全部都走了”小罗稍稍歇了一口气“我看着他们出了县医院的大门才回来的”
“哦,全部都离开了,你说说,你都听到些啥啦”老杜最后一丝担心也没了,有带头的在是不一样,有人管理。
小罗眼里闪着无限的向往,一五一十的把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唉,没受伤的奖励二百元,轻伤的,四百块,重伤的,八百块钱啊,受这个伤都值得了”。
听完小罗说的话,整个办公室里变得异常安静,每个人的眼神都有点儿茫然。
有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公安打破了平静“想一想,如果不是我穿着这一身衣服,我都愿意跑去给他干活”
老杜吸了一口凉气,疵着牙,半响冒出一句粗话“草他乃乃的,老子干了快一辈子工作,家里存着给儿子讨老婆的钱还不够三百”。
老公安伍军坐在那里沉默着,握着杯子的手明显的在用力。
吉普车在雪地中远去,激起雪花飞扬。
机械厂子弟们满面红光,一扫这几天来的郁闷。不知是谁率先出一声怪叫,紧跟着一大群人放开嗓门,站在街道的雪地上,对着天空,此起彼伏的吼叫着。
临街的房子里,许多人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大雪天的,生了什么事?不断的有人打开窗子、门探头看了一下。入目所及。只见一大群人狂热的样子,赶紧关门、关窗户,嘴里嘀咕一句。一群神经病。
吉普车在部队的驻地大门处停了下来。大门口的固定哨位上,执勤的战士军姿挺拔,手持钢枪,像一尊雕像巍然矗立。身上的军大衣、头上的棉帽上积着一层雪花。看见挂着军牌的吉普车,认出了李震东,一双眼珠子灵活的动了一下。
李震东没下车,在车上举手敬了一个礼。门内的警卫室出来一个战士。认出了是李公子,拉开路障放行。李震东没说话,笑着从车内抛出一条烟给他。指指他和外面站岗的战士。
大队部办公的一排平房全部紧关着门窗。有些漏风的窗户上还糊着报纸,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郭远川起身到一边,拿起一把火钳,低着头给小煤炉换了一个煤球。这是部队拉回煤炭。自己配泥做好的蜂窝煤。
“哎。我说老黎,怎么这两天没见赵强的要车报告?”郭远川在对着蜂窝煤洞眼,想起来,说了一句话。
扔下手中的钢笔,揉揉冷得僵的手指头。办公室内烤着炭火,温度仍然不高。平常时候不觉得,这种大风雪天,寒风从一切可能存在的缝隙中吹进来。
“我看和这一场大雪有关系吧?各地的交通、联系都不方便。再说,离着过年也就一个月。货物不太好要了。”黎伟明想想,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说到过年,过些日子不忙,工作安排一下,老郭你回老家探亲看看吧”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扣门声,伴随着李震东的声音。“小东?”郭远川吃了一惊。不及回答黎伟明的话,郭远川就近拉开门,屋外的寒风夹着雪花,呼的一下往屋子里灌。
黎伟明闻声转头,小东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南方的事办完了,回来过年?
李震东不是来闲聊的,他还需要赶时间。部队这边只是他准备的其中一环,算是多下一手棋,有备无患。
进屋唠叨了几句话,和郭远川、黎伟明他也不见外“郭叔叔、黎叔叔,客气话我也不说了,我这一次回来是请两位叔叔出面。赵强,你把情况说一下”。
听完赵强说的话,郭远川的脸色如同阴云密布一般,黎伟明也好不到哪去。狠狠的扔掉刚抽两口的香烟,用脚碾着。
两个人谁也没料到生了这种事情,连累到小东从岭南省紧急赶回来处理。脸上都觉得火辣辣的极其难受。
李震东算是两人的晚辈,货运上又有紧密的关系,他的产业,于情于理都应该照看着。但是现在,就在自己两人的身边生了这种事情,而自己一无所察。
“你,唉!”郭远川带着怒意蹬着赵强,对赵强有些怨气。整天都是电报联系着,出现这种苗头,你不会来打个招呼?别的不说,派一个班的战士驻扎在仓库,还是名正言顺的。现在,说这个晚了。而且,出事后,赵强没有任何消息传递过来,这,简直是!
“我,我从外地赶回来,就顾着处理事情,忘了。”面对着郭远川吃人一般的眼光,赵强心虚了,耷拉着一个头。赵强这个人,一出事情就急躁,听到这件事情,脾气就来了。回来就到处打听是谁干的,光想着召集人手打回来。
“我现在去叫战士集合,赵强,你带路”郭远川转身想往外走。
“哎,郭叔叔,你慢点”李震东拦住郭远川“如果是前天刚生这事情的时候,部队插手是最好的,这时候,有点不妥”。
黎伟明也在旁边拉住郭远川“老郭,你的性子太急,我们先商量一下。有事我们两个一起担着”
“小东,那你说吧,该怎么做?”郭远川绷着一张脸,丢下硬生生的一句话“我就是转业退伍,脱下这身军服也要帮你出了这口气。”
这脾气!李震东心里感激,脸色不动,随意的说了一句“郭叔叔,您要真丢了这身军服,那我在国外开个公司,您帮我去管着”。
看见小东听似随意的一句话,好像是开玩笑,黎伟明心里却是猛地一跳。郭远川铜铃大眼看着李震东。李震东嘴角带着笑“郭叔叔,我说的真话,国外您不想去,国内也行。”。郭远川黑黑的包公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喝斥了一声“扯淡”。
莫名中,几个人之间更多了一些随意。
“因为货物承运是部队这边负责的,所以,只需要郭叔叔、黎叔叔以驻地部队的名义,明天去县政府,至于如何说法,怎么施加影响,这个,黎叔叔应该在行。”李震东提出了建议。
黎伟明点点头“行,老郭,这件事情,明天我来”。郭远川也不争,这是黎伟明擅长的。几个人商议了一番,拟定了初步计划。还要赶着去办事情,李震东带着赵强准备走人。
临走的时候,李震东想起一件事情“和当地政府通气的事,郭叔叔、黎叔叔,上面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李震东还真的有这个顾虑,虽然和部队在运输上关系紧密,可是李震东不敢完全的凭恃这一层关系。说明了,自己也就是给部队的车队提供了一个机会,双方是合作关系。
“放心,不管怎么,我也给你办好来”郭远川毫不迟疑。
实际上,李震东严重低估了自己的影响。部队的运费一块,随车的战士补助一块,结算是刘萍一手处理的,都达到了相当惊人的数额。不过,这数字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知道内情的部队领导,对此已经是相当、相当的重视。
结果,郭远川、黎伟明用直通电话线紧急联系直管领导。刚刚把情况汇报完毕,电话那头,领导就炸了,话筒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郭远川、黎伟明同志,你们这是严重失职,知不知道?啊!就在你们的驻地,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前天生的事情,现在才向我汇报,你们是怎么负责任的?......”倾听着老式电话筒里传来的,暴风骤雨一般的声音,郭远川站立的姿势不变,身形笔直,一动不动。
电话声音是军区领导马主任的,马主任一改往日里持重的态度,在电话里对郭远川、黎伟明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郭远川不敢为自己辩驳一句话,这件事情确实是有自己疏忽的原因。
领导说的眼皮子底下,可说是也可说不是。部队名义上是驻扎在县城,严格的来说,部队的驻地并不在县城内,离着县城区还有一点距离。部队和地方是不同的体系,互相有交叉,区别也很大。
不过,郭远川不会为自己找借口,错就是错。以往的做法,都是赵强一方主动联系,郭远川、黎伟明不会主动和县城南的货运仓库去联系。
说来也是太凑巧了。前一段时间,天气渐渐寒冷,在外地直接车的情况居多。考虑天气以及成本的问题,县城仓库这里,货物没有凑够一个批次的车量,不会车。只有三到五辆车一起,形成一个小规模车队,才外。很少进行单独一部车。
这样的情形就是,偶然的一天两天有可能没有车。没有车的情况下,没有车战士的汇报信息,郭远川、黎伟明是不知道具体情况的。
“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有歹徒冲击仓库,要找出凶手来,严惩不贷。你们可以先直接和驻地政府交涉。”马主任责备了一通之后,开始指示。这和刚才众人的商议是一样的。
“还有,军区这边会马上出面和政府联系。县城的货运仓库,就是军队的一个合作项目,具体不需要解释。”马主任表态。
军队的一个合作项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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