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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一时海外自威行
女儿如此，父亲作为老姜自然辣得更厉害。
于是孙元起就看见父女二人在桌边展开锱铢必较的谈判，一项一项，丝毫不让。这时候才最终明白：所谓的遗传，不在基因，而是浸润在家庭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
经过针锋相对的交锋，伯格曼先生最终把味精在亚洲的生产经营权让渡给了莉莉丝，莉莉丝也为此忍痛付出了在欧美7%的收益。
对于自己丧失5%的底线，被父亲生生多拿走2%，莉莉丝生了一天的闷气，到了晚上犹自满脸不爽，饭没吃，连儿子也无心看护，只是坐在台灯下用笔戳着纸面，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孙元起抱着小怀祖上前安慰道：“咱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用得着这么生气么？”
莉莉丝一句话也不说，戳纸面的力度又加大了些。
“好啦！好啦！”因为一个差池，与自己的父母亲戚再无相见之日，孙元起在失去之亲情后，对于重新获得的家庭温暖更加珍视，不愿因这事儿闹得两下都不开心，便说道：“过几天我抽空再想想，争取再想出几个好主意，这次让你独家经营，总成了吧？”
莉莉丝终于扭过头看向孙元起，撅着嘴撒娇道：“不行！我现在就要！”
“……嗯，好吧。”孙元起可以无视莉莉丝的撒娇，可怀里扭动着要妈妈抱的小念祖却不能不管，只好举旗投降，“你先抱着儿子，这样我才好静下心来想啊。”
果然，莉莉丝闻言起身，抱过儿子出门去了，临出门前还下了死命令：“要是今天晚上想不好，就不准你***睡觉！”
孙元起关在屋里冥思苦想，过去生活***现的事物被一样样列出来，因为眼下工艺不过关或者时代环境所限，又被一项项地划去。最终纸上留下了两样东西：“休闲良品”薯片，“宅男必备”方便面。
先说薯片。早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现在常见的薄而脆的油炸薯片，已经出现在美国的部分地区。可是马铃薯要靠手工削皮和切片，使得生产规模严重受限，只能作为地方特色食品在餐厅中销售。直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明了削皮机，才使得薯片从小规模制作开始转变成销售量最大的零食。
再说方便面。只需要一杯开水就可以填饱肚子，方便面以其便宜、好吃、方便、保存时间长的特点，在宅男届享有至高无上的美名。它的明销售，也理所当然地是在有“宅男源地”之称的***，不过时间却已经是1958年了。在那一年，日清食品公司的创始人安藤百福——作为中国人，或许我们应该把这个日籍台湾人叫做“吴百福”——销售了全球第一袋方便面：袋装“鸡汤拉面”。到了2oo7年，方便面全球销售量达到979亿包，平均世界上每个人消费15包！
当然，无论是薯片和方便面，他们的存在和流行，都还必须要依赖一个至关重要的明：密封包装。无法保持新鲜干燥的薯片和方便面，自然无法进入市场销售环节。在此时，大家采用的密封方法主要是用纸筒、铁皮罐、玻璃瓶等，成本都太高。用他们来包装便宜的薯片、方便面，无疑是小脚穿大鞋！
孙元起却有一个好主意，就是把两张蜡纸烫在一起形成袋子，再冲入干燥空气来保鲜防湿，不仅效果好，而且价格便宜。这是许多年以后才由1aura scudder明，但在孙元起生活的年代，却是众所周知的常识。
莉莉丝抱着儿子回来，看到孙元起写的大致方案，大为欢喜，看了一回，又问了些问题，才把纸张仔细收好。心满意足地说道：“这个薯片，在美国应该大受欢迎，只不过自动削皮机需要找人研究，不晓得需要多少时日。好在这方便面，技术上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只是大规模生产还得需要先准备下。以后生产的时候，调料需要加上自己生产的味精，相信成本可以降低，便是有竞争，也会有价格优势的！”
孙元***点头，见莉莉丝怀中的小怀祖已经熟睡，便笑着说道：“莉莉丝，我们也休息吧！”
莉莉丝粉面含春，嘴里却薄嗔道：“好好睡你的觉！我洗漱去了。”
刚过片刻，孙元起正就着床头的灯光看书，莉莉丝披着睡衣推门而入，凑到孙元起耳边，贼忒兮兮地问道：“扬克，薇拉姐姐的那件衣服是不是你明的？”
“什么衣服？”孙元起一愣。
“讨厌！就是那件啦。”莉莉丝佯怒地打了一下孙元起。见他确实不明白，才在耳边低声嘀咕起来。
“哦，胸衣啊！”听了莉莉丝的描述，孙元起如梦方醒。
不错，就是女性必备的胸衣bra。在孙元起看来，这个东西作为女性用品，应该早就出现了。结果和薇拉结婚之后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才现她的衬衫之下居然一片空白，不免好奇，便说了几句。——据说，胸衣是在1915年由一位美国叫菲玛莉的女士明的，最初由两只手帕和丝带组成。
薇拉出于已有习惯，对此也不是很在意。等有了宝宝，才现衬衫之下确实需要个东西来固定一下，就按照孙元起的描述，自己动手做了几个，试用效果很是不错。这回见了莉莉丝，姐妹俩说些闺房悄悄话，其中就有向她推荐这种小衣服。一来二去，莉莉丝也觉出其中的好来，刚刚洗澡时一宽衣，便现了这个大好商机，于是急急忙忙来问。
作为生长在中国的男性，内心里不免都有些大男子主义，倒不是觉得女孩子家家不应该抛头露面，而是认为让妻子出来办味精、方便面之类的工厂，天天与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确实太辛苦了。如果是胸衣这种女性用品，似乎会稍微单纯一点、稍微适合女性的身份一点。当下，便积极鼓动莉莉丝从事这一有前途的服装行业。
这一行业投资少、见效快，没有技术风险，也适合自己这个女性来销售推广，莉莉丝有些心动。嘴里却不肯就此答应丈夫，只说自己要考虑一下。
孙元起忽然间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来：“莉莉丝，我可要先申明。你假如真要经营味精、薯片、方便面、胸衣之类的工厂，我可要至少从利润中收取3o%的专利使用费！”
回想到莉莉丝和她父亲谈判的情景，孙元起不免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莉莉丝粉面一寒：“为什么？”
怕她误会，孙元起连忙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办的学校每年都需要大笔经费，所以……”
莉莉丝这才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没问题，以后我经营的工厂，5o%的利润都捐给学校作为办学经费！”
看她挥金如土的豪迈模样，孙元起怕她是一时冲动，便试探着问：“不多留点给儿子？”
莉莉丝不屑地撇撇嘴：“干嘛要给他留？以后他要是有能耐，自然不需要我们的钱；如果没能耐，给他留钱也是白搭。干嘛要给他留？”
冲着莉莉丝的这句话，孙元起今晚也要好好怜爱一下这位贤妻良母。
虽然莉莉丝有心自创家业，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现在手头并没有足够的资金来立即在亚洲建立自己的工厂，所以除了注册几项专利之外，她只能把精力集中在如何让美国的味精销售到亚洲市场，争取早日攒够私房钱。
相比在伯格曼调味品公司的颗粒无收，吉米的运动器材厂就给孙元起带来了爆炸性的惊喜：在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滑板、滑板车以其灵巧、便利和新潮，在美国掀起一场玩乐的旋风，大卖了8o万辆，再加上出口欧洲的部分，这群年青的小伙儿个个都赚得盘满钵满。
因为按照约定会把产品利润的15%作为专利使用费，既然他们成为了富翁，自然不好意思让孙元起继续当穷人。在孙元起到达波士顿不久，吉米和比伯就送来了一张支票，巨大的数额晃得孙元起眼晕：一百万美金！
就这样，吉米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把部分收入投入到厂房建设，准备在未来的一到两年内生产您设计的那种自行车，所以……”
看来，这群小伙子还是念念不忘他们的梦想啊！
在喜悦和忙碌中，日子过得飞快，很快时间就过去了三个月。九月底，孙元起、薇拉、小念祖以及去年来美国留学的学生打点起行囊，准备踏上归程。
每次孙元起离开，mit的同事都会举办一个小型聚会，既算是欢送，也可以在会上让他向大家交待一下未来几个月的工作计划。这次也未能免俗。
就在聚会接近尾声的时候，门外闯进一个人来，挥舞着手中的纸片，口中大声嚷道：“约翰逊、约翰逊教授在么？”
孙元起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站起身：“我在这里。生什么事？”
那***喜，对着孙元起，也是对着大家说道：“恭喜约翰逊教授！我们约翰逊教授荣获得了世界上最著名的奖项！”
“什么奖？”孙元起一愣。
“两个奖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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