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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也就是5月11日,宋玉去警局看了韩流风,韩流风的意思就是让宋玉什么都不要做,如果明天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汶川发生了八级大地震,想必警察们也不会为难他的,到时候宋玉再请方教授以xx医学院的名义出面,让警局放了他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宋玉一脸凝重,不禁反问他,“若是明天没有像我说的那样,你后悔吗?”
她的意思是,如果明天汶川没有发生地震,警局也就不会轻易放他走,他会后悔为宋玉主动揽下这造谣的罪名吗?
韩流风目光闪过意思异样,他长出口气,干脆闭上眼睛道,“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相信你是我自愿的,又不是你强逼的。”
宋玉咬唇,心底深处莫名升起一股暖意,苦笑一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知道明天一定会发生地震,那么韩流风也一定会被无罪释放,只是,她心里依旧像被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
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流逝,它像洪水一样,一点一点的在逼近明天的悲剧,而她明明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却终究是无能为力,还连累他人被拘留,所以她的心情怎么会感到轻松?
从警局出来宋玉就在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报纸上对明天即将发生的悲剧没有一丝预告。
晚上,宋玉在宿舍更是一宿没睡,不停地在刷新电脑网页,只希望能找到一点关于地震前的预警。
到了凌晨五点,实在有些熬不住了她才趴在电脑前眯了会眼。却是眼睛一合上就睡着了。若不是方瑞打来电话将她吵醒,她还不知道会睡到几点呢。
方瑞打来电话已经是上午11点,方瑞质问她为什么今天没去上诊断学的课,宋玉只说自己不小心睡过头了,方瑞叹了口气。道,“快点洗漱完,然后到我办公室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挂了电话,宋玉怔怔的看着电脑屏幕,暗想方瑞说的重要的事会是什么呢?
当宋玉来到方瑞办公室时是中午12点半。因为她还去食堂吃了个饭,所以用了这么久。
方瑞让她在自己对面坐下,问,“吃饭了吗?”
宋玉点头,方瑞点点头。拿过放在右手边的一叠文件然后递给宋玉,宋玉接过来一看,却是万分惊愕。
“方教授,学校要开除韩学长?”宋玉的整个声音都变了。
方瑞叹口气,点头道,“这是学校领导以及老师一致商讨后的结果。”意思就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宋玉使劲摇头,“方教授,不可以!韩学长他没有犯错!”
方瑞紧紧握住手中的笔。表情严肃的看着她道,“宋玉,如果没有出这件事。学校定然不会有这样的决定!但是,正是因为这件事,学校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
宋玉不服气,她看一眼桌子上的时钟,一点二十,她记得上辈子汶川地震是在下午两点半左右发生的。不到两个小时,悲剧就要发生了。她痛苦极了,为什么方教授和母亲一样。不肯听她的示警,如果她们愿意早点相信自己的话,也许悲剧就不至于那么惨烈了。
“其实韩学长不过是替罪羊。”宋玉深吸口气,目光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不移,道,“所有帖子都是我发的,后面帖子删除还是韩学长让我删的。”
方瑞错愕地看着她,愣了片刻方回过神道,“宋玉,真的是你做的?”
宋玉想也不想,一口咬定道,“是!”
方瑞皱眉,“那为什么你让韩流风替你顶罪?”
宋玉咬唇,她没有让韩流风顶罪,是韩流风不由分说的将所有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当然,她不是觉得韩流风逞英雄什么的,相反,韩流风此举让她备受感动,她想韩流风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吧。
而且,韩流风心里肯定也想到过坏的一面吧,但他依旧选择不后悔,足以鉴证他维护宋玉是出自真心的。
至于这份心意到底掺杂着怎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宋玉和韩流风此刻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
“因为我怕被拘留的那个人是我,所以我哭着求他帮我把罪名顶下来。”她没有解释,而是顺着方瑞的话撒了个谎,这样一来,韩流风就显得更伟大了吧。方瑞更不舍得让这样品学优良的学生被开除了。
方瑞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的看着她,那种目光严厉而苛刻,是以前方瑞从未表现出来过的,这让宋玉很是心虚,她想方瑞此刻心里肯定对自己失望极了吧,没想到自己一直爱护的学生竟然是一个这么龌龊的人,只怕恨不得狠狠的打她一巴掌吧?
办公室里一片静谧,只听见时钟哒哒哒的走着,宋玉咬着唇,低下头不敢看方瑞,她知道,以方瑞的性格,方瑞若是知道真相后,肯定不会对学校开除韩流风无动于衷的。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方瑞终于豁然起身,她难抑努力的一把夺过宋玉手里的文件,然后就朝门口走去。
宋玉回头去追她的人,叫道,“方教授,还有四十分钟,请务必拖住校领导等人。”
只要两点半一到,她曾经说过的话就可以得到验证了。
方瑞停了停,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开门而去。
宋玉在办公室坐了两分钟,就起身去警局了。
这头方瑞正在和校长,以及两位副校长激烈争论关于开除韩流风的事情,突然电话像炸雷一样急促地响个不停。
校长脸上带着愠色,鼓着腮帮,一把接起电话,“喂?”
“陈校长吗?就在刚才,下午两点二十八分时四川发生地震了!”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慌张。
陈校长脸唰的一下变了,握住的电话的手也不禁泛凉,拧眉问道,“具体发生在四川哪里?”
“正是位于四川成都市西北方向的汶川县。”
陈校长的呼吸都停滞了,挂下电话,他眼睛瞪得圆圆,望着方瑞和两位副校长,慢声道,“汶川地震了!”
什么?!方瑞和两位副校长脸上的震惊不亚于白天见到鬼。
警局也已经接到电话,知道汶川发生了地震,所有人的脸上又是惊愕又是茫然,宋玉心里却在流血,她眼圈红红的上前嘶哑道,“所以说,前两天的那个帖子根本不是谣言,那被拘留的人是不是也可以放了?”
值班警员愣了会神,立刻拨打电话像上级请示。
宋玉急得来回打转,折腾了近半个小时,值班警员才告诉她,韩流风可以走了。
宋玉难以高兴的笑了,焦急了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看见韩流风被警员带了出来。
韩流风和宋玉一出警局,宋玉就把手机递给他看,道,“就在一个小时前,汶川发生了特大地震,伤亡未可知。”
韩流风停下脚步,带着异常凝重的表情把新闻看完,然后偏头看着宋玉,“我记得上次你问我知不知道这次地震会有多少人丧生,想来你也大概知道会有多少人丧生了是吗?”
宋玉双唇紧抿,韩流风的心越沉越深,问,“宋玉,说吧,这次地震到底会有多少人丧生?”
“唉。”宋玉长叹口气,“大概会有近八万人。”
“嘶…”韩流风倒吸口长气,被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宋玉目光哀楚的看着他,“现在我说的,你都相信了?”
韩流风和她四目相对半晌,点点头道,“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相信。”
宋玉微微愕然,怔了片刻,露出浅微笑容,“时间会告诉你,你的选择是正确是。”
韩流风嘴角微勾,宋玉却眼睛一下瞪得倍大,哎哟,高冷的人也会笑的?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韩流风看着她问道。
宋玉低下头想了想,道,“前往汶川,赈灾救人!”她想,这是他们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了吧,她没有神力,没有金手指,根本阻止不了灾难,所以,她只能仅靠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救人,令她庆幸的是,她还有韩流风和方瑞帮自己,她感觉有他们俩的帮助,她能做到的事情似乎可以更多一些。
韩流风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宋玉抬眸看他,浅笑,“是吗?原来有时候我们也可以不谋而合的!”
韩流风挑眉,“因为我们都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医世仁心。”
宋玉却并没有为这句话感到高兴,相反,她觉得自己愧对这句话,至于为什么会感到心虚,她一时也没想清楚,而是直到两年后,方瑞的话才让她找到了答案。
这个答案很重要,重要到影响了她的一生,医者,济世救人为己任。
“那我们现在马上回去找方教授吧!”宋玉道。
韩流风点头表示赞同,两人扭头便跑到路边拦了一辆车,然后直奔xx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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