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渊被辅国公打伤后一直躲在城外义庄里疗伤,那是他以前给魏谦干脏活的时候留的一处秘密窝点。
魏谦得知宫里又出变故,得知王景渊被通缉后便猜到他躲在那里了。
但魏谦并没有将他抓去镇魂司,反而还帮他疗伤。
父子情深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更终于的是魏谦还需要用他。
等王景渊解释完他的事儿,魏谦便接着说道:“我原本在西陵为先帝守陵,大概一个月前苗国师突然过来祭拜先帝, 说什么赤面鬼兵临京城,她出手为永宁公主逼退了赤面鬼,算是不欠薛家的了。在我细问之下,她便与我透露了八年前的一桩宫中秘辛。”
“八年前的宫中秘辛?”
箫尧韩烁有些懵,八年前魏谦除了是镇魂司提督之外,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有什么宫中秘辛是他不知道的,还要苗国师来透露?
等等,八年前?
八年前苗国师才刚到京城吧?当时她还不是国师,只是个闲游的道人,结果因为做法为先帝求子有功才被封了国师……
想到这儿,箫尧双眼忽然瞪大了。
就连素来不着调的韩烁也联想到了这宫中秘辛是什么:先帝果然被绿了?
魏谦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八年前苗道人意外撞见了叶氏在外豢养的妇人,窥得其意图,却并未揭发,反而利用此事故弄玄虚,与先帝说有求子之法,在一众妃嫔中点中了叶氏。先帝将信将疑临幸了叶氏,后来叶氏果然怀孕,并且生下皇子,由此母凭子归封为皇后。而最大的功劳则落在了苗道人头上,封了国师,又从先帝手中要走了汲水湖,也就是现在的无湖。”
韩烁愣了下,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叶氏豢养妇人?”
箫尧解说道:“苗国师根本就没有什么求子之法, 叶氏哪怕私通男子借种也不一定能怀上皇子,而且她身居后宫难能怀孕。所以最稳妥的就是豢养一批妇人来代她生产,只要豢养的妇人足够多,总归有人能在她想要的时间准时生下皇子。”
韩烁惊呼不已,居然还能这样?
他原本以为叶氏只是找人借种,却压根没想到叶氏连孩子都不想自己生。
这皇太子不止和皇帝没关系,跟叶皇后也没有血缘关系。
箫尧却保有怀疑:“后宫戒备森严,涉及皇子更是慎之又慎。叶太后如何能做到怀胎十月不被人识破?难道太医院也被她买通了吗?当时叶家尚未发达,只是寻常商贾罢了,如何能打通这么多关系?”
魏谦无奈摇摇头:“不知道,或许当时叶家就已经和赤面鬼有接触了吧。我这段时间仔细查找了许多当年的案宗,发现当年为叶氏诊胎的太医确实都因为各种意外死去了,其中有不少因为服用忘忧草尸变而被我们镇魂司抓去了钦天监。”
“杀人灭口?如此说来苗国师说的都是真的?当今圣上并非先帝血脉?”箫尧眉头紧锁。
魏谦并没有给出正面回答,虽然已经验正得八九不离十了,可他内心还是不敢相信此事是真的。
他一生忠于惠丰皇帝,哪怕惠丰皇帝驾崩,他也拼尽全力去为惠丰皇帝唯一子嗣保住皇位。
结果现在却告诉他,那根本不是惠丰皇帝的亲儿子?
这谁受得了?
宋泽也推测道:“那日我看苗国师托举无湖升空,吓退了赤面鬼,随后却不知去向。可见其对大淮并无忠心,或许她从一开始看上的就是无湖。借用叶氏生子之事,同样是为了有机会盗走无湖。”
韩烁问道:“苗国师盗走无湖做什么?”
众人对视一眼,无人知晓她为什么要盗走无湖。
箫尧也不去想这件事,将话题转回来,问道:“魏公唤我们兄弟三人来此,所为何事?”
魏谦看着他,认真答道:“我要为陛下拿回皇位!”
“什么?”
“若宣德皇帝并非先帝血脉,他便没有资格坐上皇位!辅国公与叶氏伙同外族,攫取大淮江山,岂能让他们得逞?”
箫尧问道:“魏公可有想过,若这只是苗国师故意设的圈套呢?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当今圣上并非先帝血脉。”
王景渊反问道:“苗国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箫尧笑道:“鬼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好像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盗走无湖?或许只是图个好玩?这老妖婆性情古怪,她的话怎能相信?”
韩烁也点头附和:“仅凭苗国师三言两语就要推翻现在的皇帝,这也太……”
“老二老三,你们害怕了?”宋泽打算了他们的质疑,盯着他们的双眼。
二人含糊不语。
宋泽板着脸教训道:“你我兄弟三人出身育英堂,自幼沐浴皇恩,而今皇位被贼人窃取,我们岂能坐视不理?何况你们看看现在这朝廷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割地,赔款,纵容赤面鬼蹂躏百姓!这是大淮朝廷该干的事情吗?如何能对得起先帝在天之灵?”
箫尧看了眼魏谦和王景渊,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大哥,话虽这么说没错。可此事确实蹊跷,我们什么都无法确定就要去夺皇位……”
魏谦斩钉截铁道:“不,我们可以确定永宁公主是先帝的血脉!”
箫尧无语道:“魏公,您此前可是最反对永宁公主克继大统的!”
魏谦故作没听见。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确保先帝的皇位不会旁落。
惠丰皇帝传下的皇位,只有他的子嗣才有资格继承!
按照目前查到的,宣德皇帝的身世根本经不起推敲。
薛闵兮虽然是女儿身,但体内确确实实流淌着惠丰皇帝的血脉。
只有薛闵兮即位,惠丰皇帝在天之灵才能安息。
韩烁无奈道:“现在皇上身边有辅国公,还有赤面鬼,即便我们兄弟三人愿意出手相助,也不可能夺回皇位呀。”
王景渊答道:“陛下已经带着西北铁骑退守西北,白鹭书院亦西迁追随,此乃天命所归民心所向!我们只需要刺杀伪帝,辅国公等贼人便无法号令天下!待到时机成熟,陛下传旨四方,各地总督起兵勤王,必定能夺回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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