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嘴皮子却极伶俐的从罗汉榻到门帘子几步路的功夫就秃噜出了一堆:“姐姐可万万不可说这种话,如今姐姐可是双身子的人,再金贵没有了!若是因着我惹了姐姐伤心,那于我岂不是大错?
姐姐放心便是,便是为了能叫姐姐安心,我这些日子就算再念姐姐也只会强忍着,静心为姐姐和姐姐肚中的小阿哥念经祈福,等姐姐平安诞下小阿哥的,我呀就赖在桐安院,就算姐姐撵我我也不走了呢!”
‘到时候再说吧!’静姝笑呵呵地起身送了两步,就被钮钴禄氏板着脸几句‘咱们姐妹是什么情分,哪用得着这些虚头巴脑的,姐姐好生安坐着便是,勿把我当那等子外人’说的留了步,无奈地给了空青一个眼色。
空青立马快步跟上,一路把钮钴禄氏给送了出去。
等回来之后,空青满脸的不解:“主子?”主子为何要骗钮钴禄格格呢?便是真要骗也该骗些不好求证的呀!这赵德就在府中住着,说话的功夫就能叫过来问上一问,她们就算现在收买人也来不及了呀!就算收买了,可还有府案呢!一查不什么都清楚了?别说一张方子接一张方子吃得赵德的补药了,她们主子根本连赵德都不曾见过,他是老是少都不清楚的!
“哪用的着咱们做这些?”静姝小心地扭了扭腰,在空青严肃地盯视下无奈地僵住了身子,叹道:“你呀就只要记得,我方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就好。”
空青虽依旧不懂,但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乖巧地应下了。
“对了,收拾些东西给钮钴禄格格送去,怎么说我也是与她一见如故的,可不能少了心意呢!”
“···是。”空青叹了口气,真是越发的不懂主子的心思了,不过这到底是她干熟的活儿,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单子给收拾出来了,奉到自家主子跟前。
静姝看着清一色的玉器,嘴角抽了抽道:“···倒也不用挑这些好的。”
“···主子,这些在您私库里当真当不得一句好的。”空青心中默默补了一句,她哪里舍得拿那些个好的给钮钴禄格格啊!
“用不着这些,全挑金饰金器,只要镶珠嵌宝的,瞧着越繁杂越叫人眼花的越好。”说着,静姝直接往一边的多宝阁上一指:“就照着那个金瓶去找,对了,那个金瓶也取来了一并送过去吧!”
“···”空青一脸的不可置信,特别想开口问上一句:‘主子,您说得真的?’
这东西送过去难道不是结仇吗?您确定这是心意?不对,嘲讽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心意。
她还没开口呢,就听见自家主子又道了一句:“对了,既然她说炭少了,就从我这儿分些给她吧!银丝炭、黑炭就照三七给。”至于料子,就没法子了,前儿她额娘来的时候她把大半料子都打包叫她额娘一并带走了。
“算了,我记得前儿德妃娘娘送来的赏里有两匹靛青的妆花料子来着,你取了一道送过去吧!”
空青迷茫应了一声:“是”,就带着顺心如意脚步匆匆地重新备礼去了。
虽然她不懂为何自家主子明明不喜这钮钴禄氏还要做成一派亲近之态,这并不是自家主子的性子!
但既然自家主子想要钮钴禄氏觉得被看重,那她肯定不能拖的后腿的,栽二门落锁前一定要把主子的‘心意’给送过去!
四爷踏进桐安院时,天色已然擦黑了,正好瞧见空青打头,领着六个小太监捧抬着好些东西往外走。
“这是做什么呢?”
静姝没有遮掩,直接把与钮钴禄氏的交谈全都给四爷学了一遍,又撇了撇嘴说道:“妾这不是与钮钴禄氏一见如故姐妹情深了嘛~这当姐姐的听说自家妹妹缺衣少炭,日子过得清苦,哪能不送点心意过去呀!”说完,把汤碗往四爷手中一塞,就扭头窝进铺的软和的罗汉榻上了。
四爷闻着是参鸡汤的味儿,闭着气直接一口饮尽了,然后把碗放的远远的才笑着道:“这会儿子又记起自称来了?”
静姝撇了撇嘴,身子一扭,只给某人留了个后脑勺。
四爷心中好笑,直接把靴子一脱,也上了榻,把人往怀里一拥,大掌覆在那温软的小腹之上,哑声道:“辛苦姝儿了。”
几个字仿若含在口中般混沌不清,又丝丝绕绕如轻纱软线般顺着人耳洞直往更里头钻,带着抓挠不到痒意。
甚至,那股子痒意都扰得静姝根本没注意到方才四爷对她的称呼。
而四爷,此时正支撑着胳膊赏着怀中人羞囧的可怜模样。
紧闭都掩盖不住抖动的睫毛,通红的仿若滴血一般的耳朵,以及泛上迷人粉意的雪颈甚至那抹粉意愈往深出去…
接下来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仿若相伴风雨朝暮已久的老夫老妻那般无声的默契,却又带着萦绕不断的粉红蜜意。
静姝看着四爷用荤素搭配恰当的晚膳,四爷看着静姝做睡前消食散步运动。
看着窗外点点红影,看着身边随着她的步伐收步敛速的人,静姝只觉得心中无比的踏实。
如果明天钮钴禄氏没有粘上来就更好了。
“什么?没信儿传过来?”静姝惊讶地高挑着眉毛,手中的漱口水一直端在嘴边上却卡死在端在嘴边上的动作。
怎么可能呢?
以钮钴禄氏如今的境况,她不再是曾经能躲藏在众人之后的小透明了,近两个月,她被乌拉那拉氏拉在人前,哪怕刻意藏拙,也着实被迫与不少人都闹得很不愉快,别说再回到原来坐山观虎斗的透明人位置,怕是日子想过的平安舒服些都不易。
如今乌拉那拉氏被闭院,府中上下皆知,这回闭正院的门四爷连个遮羞布都没给乌拉那拉氏留,就这样乌拉那拉家都不敢找上门来问个说法,肯定是知道乌拉那拉氏这回是犯了极大的错处才不敢有所动作的。
这会儿靠山恐怕自身都难保更别说护着她了,根本顾不上。
她好不容易碰见个能护住她的,甚至还能借此谋求一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是主子爷,一大早主子爷又遣苏公公往各院跑了一趟,说是不准任何人再来扰主子您清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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