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道姑来到了大安山下的时候,已经是满天繁星,
她抬头仰望着那夜色中黑黝黝的山峰,心里不仅一惊。
以往听说过这大安山四面悬绝,壁立千仞,只有一条路可以登上山峰。
她只道是那身体溺弱,脚力不佳之人,夸大其词罢了,哪那么邪乎。
现下来到跟前一看,确实所言不虚。
瞅了瞅那一条上山的小道,也是那相当的陡峭崎岖了。
人只有扯着那琢出来的山路旁的栏杆上的铁链子,方能上得山去,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跌落山崖,摔得个粉身碎骨。
但是这一条连绵起伏的上山的小道,隔着半里地的路程,就有着一个碉楼,横在那山路的中间,任谁都逃脱不了他那上面人的眼睛。
她心里明白,这是刘仁恭为了确保自身安全,而设立的岗哨,这可怎么办呢?
她望着那碉楼楼里不停的走动着的哨兵,心里不仅焦急起来。
现下就是自己有那机会接近第一个岗哨的话,一出手势必惊动了其他的上面的哨兵。
这哨兵一吹响那号角,这整个的上面的哨兵一个个都警觉了,根本也没有机会上去了。
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觉得靠走这条路,真的是行不通的。
念及至此,不仅一阵灰心丧气,沮丧的一屁股跌坐到身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
想一想两个徒儿死的那个惨像,她心底幽然而伤感起来,最后竟然愤怒已极的一下子跳跃起来,拿出了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挥起一掌,一下子将自己刚刚坐过的那块巨石,“噼噼啪啪”拍了个粉碎,两眼急欲喷出火来。
紧跟着,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难忍,赶忙用手死死的按住,可还是嘴里一咸,“噗”的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心里不觉一沉,知道这毒素还是在自己的身体里没有全部排出来。
一阵眩晕,赶紧使劲的咬紧牙关,晃晃悠悠的一下子扶住了那一旁的一颗参天大树,才没有跌倒。
觉得身体越发的沉重,靠在那大树上,喘息了半天,才略微有些好转,可这头脑依旧是那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
她知道自己这身体,不能那么快就复原,还得调理一段时间。
看来这报仇的事,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做到的了。
现下她已经从那激愤转为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必须先静下心,慢慢的想着对策,不然的话,不但这徒儿的仇不能得报,可能自己的命说不好就要搭上了。
她就这样的在反复的思想斗争中,昏沉沉的过了一夜。
当那早晨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时,她才从那浑浑噩噩中完全清醒过来。
她知道自己的当务之急是要将自己的身体调理好,所以她倒不急于上山寻仇了,就是到了那山上,自己是否能够得手,她心里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特别是刚刚吐血的事,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她怕在关键的时候,自己体力不支,那可就麻烦了呀!
对于刘仁恭他必须一击即中,绝不能给他任何的机会,不然的话,躺倒在地的有可能是自己。
她扭转头向着山下的城里走去,她要找一家药铺,抓几副药,用药配合着自己的练功,她觉得那样会事半功倍。
当她进了幽州城的时候,那城里还是死气沉沉的,各户人家还是大门紧闭的,各个商户也是没有开张营业。
她望见前面有一个吭次吭次的挑着胆子的中年汉子,便赶忙的招呼一声:“这位大哥,这城里的药铺在哪趟街?”
那家伙不耐烦的停下脚步,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之用那毛巾捂住鼻子,尖着嗓子道:“没看我这忙着吗?”
老道姑瞥了眼他那盖着盖子的两个捅,又见他用毛巾捂着鼻子,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大户人家一大早清理粪便的杂役。
便赶忙深施一礼,客气道:“哎呦,这原来是那官哥,请问这附近有那药铺吗?我这身体不适想去抓点药,还望官哥哥指点一二……!”
人都愿意听好话,这家伙见这个老道姑一门的奉承自己,心下自然受用的很。
马上端出了那有着一定身份人的架势,“嗯嗯”二声,随后拿腔拿调的道:“看来啊,你不是这本地人啊!这个吗,这个吗,我要不是看到你是这出家人的份上,我才不稀得告诉你呢。你可不知道我这整天忙个什么样呀!唉,好了,你顺着我指的这条路向前一直走,走到头,向右一拐就到了。”
那老道姑道了声谢,转身要走,被他一下子又喊住了。
“哎呀,说了半天这药铺的老板,前几天到了那乡下去奔丧去了,不知道他回没回来呢!”
老道姑闻听了他的话,一愣,“奔丧,奔得什么丧啊?”她心里里面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丧气啊,这早不奔丧晚不奔丧,怎么自己来抓点药,他就不了呢?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呀?
那家伙见老道姑一脸的沮丧,赶忙接着道:“我可说这回没回来不一定,我可没有说他就一定没回来啊!”
“哦——!”老道姑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使劲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对。
扭头又要走时,那家伙有些不满意的直嚷嚷,“哎——,我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呀?他就是在家,那也不会起来这么早的,那家伙架子可大了。加之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媳妇,那贪床也是正常的!”
说到这儿,那家伙停下了话头,紧张的盯着老道姑看她是否又要走。
那老道姑没想到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她索性站在那让他说个够。
那家伙见了,“嘿嘿”一笑,接着道:“听说他的老娘死了,虽然据说那不是他的亲娘,是他爹的续弦,可毕竟跟他爹有一腿不是吗!这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他家老爷的份上,也该回去守几天灵的。虽然他家老爷子早也不在了,可这总是割断了骨头连着筋啊,扔得下吗?你说是不是呀?”
那家伙见老道姑有些不耐烦,便格外的生气,“哎嘛”的一声大叫起来,“我还有着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呢,怎么这一大早的,跟你在这儿扯了这半天没用的老婆舌!好了,我该干正经事去了呀!”
撇下老道姑一个人在那愣愣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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