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迅速尾随闽越士兵,在河面上搭建浮桥,城桥上雄王部下一名悍将亲率三千骑兵冲向对岸,徐虎令旗一挥,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桥墩火光飞舞,浓烟滚滚,整座桥轰然倒塌,桥上正在冲锋的骑兵登时人仰马翻,纷纷坠落河中。
这一声巨响,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没有人见过这等场面,这简直就如被天雷劈中一般,天雷也未必有如此大的威力,有些人甚至认为这是神灵在发威,警告联军。
姬杰喊道:“不必惊慌,这是敌军使的妖术!只要杀过去,他们便会投降,若有退缩者一律射杀!”那些受到惊吓的士兵唯有硬着头皮继续搭建浮桥。
吕辙对无诸道:“舅父,快令闽越士兵撤退到南越队伍后整顿,由南越士兵来抵挡!”
无诸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无障,心知已无回转余地,唯有与南越联合守住番禺等待秦军到来才有希望,当下不在迟疑,指挥渡河的士兵撤向城内整顿。
徐虎令旗一挥,南越弓箭手来到河边,对准正在搭建浮桥的士兵一阵射杀,河面上惨叫连连,那些士兵唯有跳入水中,顶着盾继续搭桥。
虞思思嘴唇翕动,袖筒中飞出‘红云’,蜂拥飞向对岸南越士兵,梦雅早有准备,见虞思思释放‘倾城红’,冷哼一声,纤手拉开香囊,只见香囊中潮水般涌出绿色小虫,迎向‘红云’,片刻之间,河岸上方,两团‘云雾’纠缠在一起,嗡声大作,相互噬咬,死掉的虫子如雪花般纷纷飘落。
联军一面搭建浮桥,一面冲着对岸放箭来掩护,使得南越士兵不能持续放箭,几千只木排由阵后运来,‘哗哗’落入水中,连为一个整体,向对岸划去,木排上的士兵顶着盾抵挡射来的箭矢,渡河只是时间的问题。
徐虎望着河面上铺起的长龙,对无障道:“是否该下令了!”
无障镇定自若道:“再等等,待鱼多的时候,在下令收网!”
另一边,姬杰道:“他们已经是黔驴技穷了,再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是区区护城河,焉能抵挡我们联军的将士。”
雄王狠狠道:“本王原本还惦记着南越的几万士兵,现在他们即便跪地求饶,本王也不允许他们活着,不杀光他们,绝不收兵!”
姬杰道:“杀光他们后,务必要在三日之内撤出这里,否则秦军赶到我们将无路可退!”
雄王道:“用不了三日,一日便踏平番禺!”
这时,已有木排到达对岸,只见徐虎挥舞令旗,番禺弓箭手立即撤出,雄王喊道:“你看,他们要逃了!”话刚说出去不久,番禺的骑兵在队伍中现出,马股冲向联军,马身上各挂着一根绳索。
徐虎大喝一声,“收网!”
一声令下,几千名骑兵同时吆喝,猛击马股,几千匹马嘶鸣,奋力而奔,‘腾……’绳子掀开尘土,迅速绷紧,一直延伸到河水中。
‘哗哗……’河中央突现出一张几千丈长的巨网,网上有铁钩子,将河中的木排、人瞬间钩住,紧接着,木排、人被网挂着冲向对岸,越来越快。
‘砰砰……’河岸边的岩石上轰响不绝,木屑、残肢飞舞,鲜血、脑浆四溅,即便有侥幸没被撞死者,也被冲过来的南越士兵乱矛戳死,场面极其血腥。
顷刻间,河面上将近一半的木排和浮桥被毁,死亡的士兵将近五千人,雄王见自己的士兵惨死,气得双眼冒火,怒喊道:“给本王冲过去,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姬杰也没料到敌军竟然有这样的埋伏,望向对岸的无障,心中既憎恨又折服。
联军已经发动全面进攻,木排源源不断铺在水面上,黑压压的士兵上了木排,漫天箭矢射向对岸。
徐虎激动道:“我从未如此指挥过我的士兵,打过如此漂亮的一仗,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布阵,什么叫兵法,什么叫时机,特使对我的恩情,我徐虎永世不忘!”
无障道:“徐将军不必言谢,击溃联军乃是外臣分内之事,将军还是准备撤离吧!”
徐虎挥动令旗,军阵中抬出几千桶火油,列阵排开,倒在岸边的土地上,徐虎大喝道:“点火!”‘呼……’河边窜起千丈之远的火龙,浓烟升腾,遮挡着联军的视野。
岸边本就有被渔网拉过来的木头和尸体,火势越烧越旺,河面上也都燃烧了起来,冲到岸边的士兵身上沾满了火油,火苗立刻窜到身上,葬身火海。
联军被大火和浓烟阻隔不能登岸,雄王急得直蹦高,奈何浇不灭对岸的熊熊烈火,姬杰道:“雄王不必心急,这火烧不了多久就会熄灭,那时必杀他们片甲不留!”
雄王怒道:“你不是说敌军耍不出什么花样了吗?这又作何解释?”
姬杰尴尬道:“敌军的确准备得比我们充分,不过这些也只能撑住一时,待这些都做完了,他们只有等死!”
……
大火足足燃烧了一个时辰,待浓烟消失后,河对岸的敌军竟然消失不见了,雄王破口大骂道:“果真是一群缩头乌龟,竟然都吓跑了!”
联军顺利渡河,走在城中,整座城成了空城,确切的说,已经没有城的影子,似乎被洗劫一空,因为寻不到一间完整的房屋,一片荒凉,唯有远处的王宫没有消失,联军想屠城,可这城那里还有可屠的地方,连一个牲畜也见不到。
先前还在嚣张的几万士兵怎会消失,他们都去了哪里?难道都躲在了王宫中,可王宫再大也绝不可能容纳将近十万人,难道躲到了后山?可后山尽是悬崖峭壁,那么多人怎可能全部上去。
姬杰绞尽脑汁在思考,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军队,他隐隐感觉这是个陷阱,可就是想不出危险所在。
这时,探马回报,南越军队从东面撤走了,众人松下一口气,总算发现了踪迹,雄王喊道:“命全军全速追上他们,将他们杀光,老幼不留!”
姬杰阻拦道:“雄王且慢!”
雄王道:“天子发现了什么?”
姬杰放眼望向四周道:“本公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雄王想,他们既然要逃走,为何不早些天撤走,而偏偏要等到我们大军来到时才撤军?”
雄王道:“这很简单,原本他们还想抵抗,眼见抵抗不得,自然要逃走,难道他们还留在这里等着我们屠杀不成?”
姬杰道:“雄王看这里的房屋都已拆掉,说明他们早已准备好了要逃走,敌军之所以在护城河边与我们对阵,必然是为转移城中百姓拖延时间。”
雄王道:“这又能说明什么?他们带着百姓定逃不远,我们全速追击定能追上!”
姬杰道:“这仍是那个问题,敌军为何不早一些撤离?那样岂不是逃得更远一些?”
雄王不耐烦道:“天子就不要跟本王绕弯子了,有话直说!”
姬杰道:“敌军早已准备撤走却选择在今日撤走,说明他们根本不想逃,本公怀疑敌军先前的对抗不过是激怒我们,而真正的目的是引我们入城,这城内必然有埋伏!”
雄王道:“城里连一个人都见不到,能有什么埋伏?天子是不是被那个李忠吓怕了!”
姬杰道:“本公不是怕李忠,只是行军需要绝对谨慎,往往顺理成章的事情却隐藏着巨大的陷阱,切不能掉以轻心,以免酿成大错!”
雄王道:“那还等什么,向东追去不就离开这里了吗?”
姬杰道:“雄王听本公一言,我们还是原路撤出这里比较稳妥,之后再绕路向东追,也定能追上他们!”
雄王道:“天子是否在说笑,我们死了一万多人才攻下番禺,天子却要我们舍近求远绕路去追,天子是不是顾虑太多了!”
虞思思道:“雄王要相信主公的话,那小子的确诡计多端,擅长多种法阵,决不能轻易丢下番禺的。”
雄王哈哈笑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怕了那个兔崽子,你们怕,本王可不怕,本王今天定要追上他,拔了它的皮!”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轰响,大地震颤,声震云霄,只见远处的山崖轰然倒下一面,紧接着,滔天洪水从山崖上咆哮而出,倾泻而下。
姬杰面色苍白,大喊道:“不好,他们要水淹番禺,快撤!”
将近二十万的士兵丢盔弃甲如浪潮般仓促而逃,被踩死的人不计其数,场面完全失控,前面人浪狂奔,尘土飞扬,后面巨浪翻滚迫近,摧木拉朽。
刚奔至河边,又见上游涌来急流,那里还容喘口气,云涌般踩着木排、浮桥疯狂逃窜,坠落河中的人成千上万,拼命游向对岸,可哪里有水流快,瞬间被急流卷入其中。
巨浪拍击在高坡的岩石上,将卷入其中数不清的士兵、马匹高高掀起,景象极其惨烈壮观。
雄王、桀骏回头望去,仰天悲号,他们从未遭受过如此不可抗拒的惨败,甚至都没有与敌军正面交锋,便落荒而逃,损失如此之多的士兵,怎能不痛心,怎样咽下这口恶气。
姬杰面色苍白,喘着粗气,他不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二十万的军队怎会在短短几个时辰内溃不成军,他不甘心,他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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