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不动了!”梦雅搂着无障懒着不走,她俏颊绯红,娇滴滴如刚盛开的花朵。
无障道:“我扶着你吧!”
“不行,我让你抱我回去!”
无障无奈,只好在众人面前将梦雅抱起,面对这样的公主谁还有什么办法,何况是醉酒的公主。
出了宫门,三女的香车已备好,梦雅看到接她的敞篷车,努着嘴道:“这车怎么没有了篷子?”
芸初笑道:“公主若是不嫌弃,可以做我们的车!”
梦雅道:“好啊!”说着竟自己下来,跃上了香车,一点也不似走不动的样子,三女微微一笑,也跟着上了车。
月光似水,两车并排而行,香车揭开了窗帘,露出了清纯秀丽的脸,边说边笑,不时瞥向敞篷车上的无障。
车是逐浪驾着的,他的脸就如同师父的面具,始终是僵着的,这样的一个冷漠的人甘愿拜在一个文雅的同龄人门下,是许多人都想不明白的问题,这个问题也只有逐浪自己明白。
无障有很多东西都值得他学习,但他只学剑意,像他这样不贪的人很少,可见他的意志有多坚定。
街道的人群还没有完全散去,这里的人显然是过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便是兵临城下,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因为很多事情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比如下一刻。
人群中有人低声道:“‘稽余五毒’怎会连这区区两人都收拾不了?”
另一人回道:“不知道,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应该是那赶车小子的长剑,郎中的手指就是被剑削断的,一点怨言都没有,这小子叫逐浪,是近年中原新崛起的一名剑客。”
“看来这小子很不简单,至于这戴面具的特使,未必有什么高深的修为,想办法将这小子缠住,趁机杀了特使,便可以交差了。”
……
微风拂过,带来期待的凉意,四十九支箭从阴暗处露出淬着剧毒的箭矛,逐浪将眼睛略微眯了起来,没有回头,低声道:“有埋伏!”
他的声音刚发出来,‘唰唰……’四十九支箭几乎是同时离弦,疾驰电掣射来,很少有人能在这一瞬间挡下这么多的箭矢,只要漏掉一支,必将被贯穿,但这些箭却遇到了逐浪的剑,逐浪的剑快到难以想象,四十九支箭,一支不少,尽数被剑意劈碎。
‘砰!砰!’两根巨大的铜锥带着万钧之势竟然从两边的铺子里冲了出来,分别撞向两辆马车,这等力量即便是逐浪也是无法抵挡的,何况还有四名女子坐在马车里,若被击中,必将粉身碎骨,急中生智,长剑一声龙吟,一道电光砍断香车的车辕,车厢与马分离,速度稍缓,恰好躲过,‘轰……’一声悲嘶,两匹马被铜锥撞的血肉模糊,鲜血飞溅。
而另一边无障、逐浪凌空飞起,脚下的铜锥将敞篷车撞的粉碎,紧接着,‘咚哐……’两根铜锥撞在一起,声震整个街道。
只是一瞬间,甚至四女还没发出任何声音,车厢还没有停止向前滑动,这些过程就都发生了。
‘腾……’树上、屋檐上、铺子内、巷口突然冲出来数十名黑衣人,手执长矛,从四面八方刺向尚在空中的两人,这些人都是高手,修为都不弱,只要两人落下来,定能将其刺出几个窟窿。
逐浪率先落了下来,‘唰……’一道光环向四周荡开,断矛、黑衣人向四周倒退,他们的长矛似乎撞在坚石上,整条手臂都已失去知觉,他们看不到、想不到逐浪是如何做到的。
四女从车厢上跃了下来,便见到一群黑衣人,梦雅欲要动手,却被芸初抓住,喊道:“保护公主!”
一柄长戟带着呼啸冷光,划过夜空,劈向梦雅,凤舞抽出腰间短剑,惊鸿而起,双手握剑,抵御长戟,凭借她的力量怎可能挡住,‘铛’地一声脆响,短剑被劈断,她的整个身体被巨力震得直飞出去,轻飘飘地从逐浪的身前飞过,落向黑衣人群。
这个时候谁都不会多想,逐浪也是一样,纵身跃了过去,凤舞的姿态很优美,好似做好了准备,等着人来抱,逐浪伸出的那只手刚好将她揽在怀中。
被柔夷搂着脖颈,胸脯相抵,入怀香软,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迟疑那么一刻的,逐浪只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怀中娇柔又羞嗒嗒的面容,就好似被男人初次抱着一般,他也迟疑一刻,就立知不妙。
两人刚一落地,‘呼……’一张网至天而降,逐浪抱着凤舞,再次踏起,迎向那张网,剑光闪烁,欲要将网破开,可这张网是由蚕丝编制而成,柔韧异常,而且带着极强的黏力,剑剑受阻,很难劈断。
往往生死只是一瞬间,一瞬间便可要了命,有的人便会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给予致命一击,这便是刺客。
长戟没有劈向梦雅,回旋一转,带着雷霆之势横扫无障,这一戟太快了,似曾相识,即便是散仙级的强者也很难避开这一戟,那些刺客眼看着这名挥舞长戟的健壮少年就要得手,眼神中已露出喜悦的光芒。
看似避不过去的这一戟,却落了空,这一戟只不过是劈了一个虚影,而无障的身影已出现在长戟的后面,没人看清他是如何躲过去的,无障一脚顺势踢在长戟上,那柄长戟呼呼旋转,扫死三名黑衣人,劈入院墙内,一面墙轰然倒塌,无障纵身跃起,伸出手掐住那失去重心少年的脖子,“项燕是你什么人?”
那少年啐了口唾沫,狠狠道:“狗官,那便是我的祖父,你杀了我,十五年后定会找你报仇!”
此时,逐浪已将网破开一个洞,抱着凤舞,跃了出去,眼见任务失败,只听一人在黑暗中招呼一声,还活着的黑衣人留下几具尸体,逃得一干二净。
无障缓缓地收回了手,那少年惊疑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就凭你骂的那句话。”
少年更是疑惑,“人人喊你狗官来杀你,你岂不是都要放过?”
“只有你除外!”
“你认识我的祖父?”
“我怎会认识他,只不过看你使戟的招式认出你是项家的人。”顿了顿又道:“这里不是该来的地方,快回会稽吧。”
那少年云里雾里,挠着脑袋心想他怎知道我是从会稽来的,见其他人都逃散了,也没耽搁,很快消失在巷陌。
少年刚离去,何遣带着一队人马便匆匆赶了过来,见无障等人无事,松下一口气,问道:“特使没有受伤吧?”
梦雅又来了醉意,笑道:“你们太小看他啦,别说这些人,即便再来几千人也伤不了他。”
何遣道:“卑职疏忽,来迟一步,让公主、特使受了惊吓,请恕罪!”
无障道:“大人不必自责,这是避免不得的事情。”
何遣查看地上的尸体问道:“先生可看清他们是什么人没有,卑职好带人去查!”
无障道:“无需调差,你我心里都清楚,他们不杀外臣是不会罢手的。”
芸初对无障敛衽施礼道:“若不是先生出手相救,也许我们早已死在这铜锥下了,先生救命之恩,我们三姐妹没齿难忘!”其实她也知道,出手的是逐浪,救的是梦雅。
无障道:“姑娘言重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若不是与在下同路,姑娘也不会受到惊吓,就连香车也被毁了,车夫也跟着受了伤。”
芸初笑道:“和性命相比,损失一辆车、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梦雅道:“这下车都没了,先生只能抱着我回去啦。”
何遣道:“公主、特使可以乘我们的马,卑职带人护送公主、特使回客馆!”
……
回到客馆,待梦雅进房间休息后,何遣对无障道:“卑职奉劝特使还是尽快离开番禺吧!”
“这是南王的意思?”
何遣道:“大王没有说,但这一天未到,那些刺客已经是明目张胆刺杀两次了,若先生继续留在番禺,实在是太危险了。”
无障道:“他们越是如此,那便证明他们怕了,我更不能离开。”
“可即便你留在番禺,南越也不会臣服秦国,特使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大王能拖一日是一日,即便特使在番禺出了事,那也不是我番禺做的。”
“我不会出事,而且南王未必是在拖延,他也许在等一个机会。”
何遣道:“一个机会,一个什么机会?”
“我问你,南王为何安排你来接待我这个特使?”
“因为卑职是少数几人当中支持投秦的人,大王安排我来接待,至少不会招待不周。”
“那南王对大人是否信任?”
何遣疑惑道:“应该是信任。”
“难道大人当真不明白你家大王的意思?”
何遣恍然道:“特使的意思是说大王是想投秦?只是迫于各族反对,是以不能表露,大王在等,等各族别无选择?”
无障道:“这个大人好似应该去问南王吧?”
何遣拱手笑道:“经特使这一点,卑职终于明白了大王的意思,原本以为大王给我一个苦差事,现在看来,这是大王对卑职的信任,是我太愚钝了,险些将事情搞砸了,卑职这便去王宫,请示大王多派人手来保护特使!”
“若这样做,南王的意思岂不是让人都看了出来,反而不妥当,不算今晚,这一路我们已遭受两次大规模的伏击,都被我们化解,而且‘葬鼎’损失一位散仙级强者,想必南疆诸国已经知晓,是以南王相信外臣在番禺能应付这些事情。”
何遣道:“特使说的是,可卑职还是劝特使小心为好!”
“这是自然!”
这时,楼下有人通禀芸初姑娘求见,何遣听到后,呵呵笑着道:“卑职就不打扰特使了!”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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