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坊花厅内,丰如意、雪枫、丰贝儿、陈松四人正围在一起品茶。
“枫儿可以品出这是什么茶?”丰如意指着一盏汤,汤碧绿略带微黄,茶尖全是嫩芽,根根竖立在盏中的绿茶,问道。
雪枫端起茶盏,仔细的看了下茶汤,凑进闻了一下香气,顿觉芳香扑鼻,清香中略带一丝甜味。又端起茶轻轻啜了一小口,刹那间,茶香弥漫整个嘴巴、舌尖、舌后顿生津 液,茶汤醇香,洌、甘。枫儿闭上了双眼,仔细的品着同时又享受着。
“岳父大人,此乃上好的信阳毛尖,但此茶又与寻常的信阳毛尖做法不同,此茶名曰:‘黄花绿叶十八香’并不是寻常的炒青、或是晒青,乃是谷雨前,未满十八岁的黄花大姑娘用嘴唇衔下来的嫩芽,然后放在肚兜里,用胸口的温度捂着,使之水分蒸发,然后再用春葱般的手指进行揉、捻、搓制成。此茶既有信阳毛尖特有的清香,在衔下来时,沾染了黄花少女的津 液,捂青时又混合了黄花少女特有的体香,揉、捻、搓的过程中,又加上少女春葱手指般的轻柔,使之三种香充分混合。不但茶叶最大程度保持了完整,又不让鲜叶中的水分有多一点点的浪费。所以此茶无论是观色、闻香、品味,都是上品中的上品,且此茶保存极为不易,必须冰块或冰窖保鲜,从冰窖拿出来的冲泡不可超过一柱香的时间,否则茶香和味道就会差了许多,极为难得,产量极为稀少,乃是茶中之极品啊!”枫儿心满意足的答道。
这一番品头轮足,把个陈松老爷子唬的是目瞪口呆。丰如意虽然知道枫儿茶道造诣不浅,但也是吃惊不小。
“好厉害,说的分毫不差。枫儿,你可知道,这茶我只有两斤,正如你所说,此茶制成之时,我便花六百两白银买下,整整用了两马车的冰块才运回木河城。一运回来,就进了百年的地下冰窖,储藏到今天。你小子真不愧是雪晴的儿子,我喝茶也是你父亲教的。如今看你在茶道上的造诣应不在你父亲之下。这江湖中的高手茶道造诣最高的有三人:三笑和尚、一哭道长和你父亲。其中你父亲茶上的造诣堪称天下第一人,你小小年纪,茶道上造诣竟然如此厉害,都是你师父教的吗?”丰如意侃侃而谈。
“是的,岳父大人,家师也有一座冰窖,分成许多小隔间,储藏着不同种类的极品好茶。另有鲜毛竹制成的竹筒,盛满他收集的各种好水。他老人家外出时只会带回各种好水和好茶,他将好水好茶,以寒冰神功将竹筒之水冰冻,各个竹筒空隙之间放入需要冰鲜保存的各种好茶。上面盖上厚厚的棉被,运回他的冰窖。他收集的数不胜数:天山峰顶的雪水、昆仑冰川的万年冰水、庐山的康王谷帘泉水、镇江金山寺的中泠泉水等等。师父曾说,好茶必须以对应的水来泡,然后‘活水还须活火烹’,煮茶泡茶的火以及火候也很重要。岳父大人,虽然您也爱茶,但您的茶道造诣不及我师父,比如您这‘黄花十八香’所用之高山雪水,从品质上来说就不及山泉之水,煮水的火也不是炭火,而是燃烧的火苗,是猛火烧沸的。因此此茶汤中多了一丝的烟火之气。所谓‘茶七分,水十分,则茶亦十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但虽是这样,此茶仍是极品。”雪枫说完,端起盏又品了一品。
丰如意只知道是好茶,哪里有枫儿懂的那么多道道啊!见状也端起茶盏细细品起来。
陈松是个粗人,虽然不懂茶,但听枫儿一翻讲解,顿时也觉得是好茶。端起茶盏,一股脑儿地全喝了下去,一嘴的茶叶,还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贝儿一看这三人,再看看手中的盏,想起这茶是用嘴唇衔下来的,顿时觉得恶心。“呸”的一声,吐了一口,说道:“你们真恶心,竟然吃别人的口水,还那么津津有味。”
枫儿斜着眼睛看了贝儿一眼。眼神略带嘲笑,带着点暴殄天物的味道,心道:“你不喝,我喝,”端起盏,又品了一小口,神情极为享受。
贝儿看着枫儿得意的样子,气的粉脸通红,上去一把揪住枫儿的耳朵:“哼,我不喝,以后你也不准喝这个茶,喝别的女人的口水,你恶心不?”
“我……”枫儿刚要搭话。
“你,你什么你,再喝,我把你耳朵揪下来,从此不理你了。”贝儿一脸剽悍的样子。
“好,好,好,你松手……。”枫儿一脸囧像。
丰如意和陈松看着两人打闹,无可奈何,被贝儿把那么好的茶说成是别人的口水,互相对视了一眼,满脸苦笑,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
正打闹间,突然孙无涯急奔了进来。“坊主,出事了。”孙无涯一脸着急,满头大汗。
“孙管事,出什么大事了,在木河城如意坊的地盘上能出什么大事?”陈松老爷子不慌不忙的问道。
“黑鹰胡立、苍狼范刚,双双殒命在木河城外的山坡。”孙无涯答道。
“什么?什么?”这下非同小可,丰如意和陈松被惊地双双站了起来。“黑鹰胡立、苍狼范刚?消息属实吗?”陈松问,显然是吃惊不小。
“消息准确,我已经去过现场了,二人双双毙命在一天前,且两人身体并无太多外伤,二人双双死于一种神秘的剑法之下,胸中中了六剑,恰似一朵梅花,且伤口都不大,只有拳头大下。而范刚也死于一套神秘的剑法之下,胸口也是中剑,伤口组合起来却是一段枯竹模样。
“啊???”丰如意眉头紧锁,神情开始变的严峻起来。以胡立和范刚的身手,在交手时竟会被连中六剑,暴心而亡,且伤口还要雕刻出图形,动手之人的武功到了什么程度?恐怕自己弄不好也不是其对手。
“属下率手下的仔细查看了打斗现场,但是在两人毙命现场却并未发现非常剧烈的打斗之像,换句话说,黑鹰胡立和苍狼范刚两人联手可能连5个回合都没撑过去,就双双殒命当场。因为小坡上的脚印并不凌乱,对方也应是两个人所为,脚印是四个人的,胡立和范刚应该是被两人官道从上引到山坡上,一举击杀的。”孙无涯也是面有余悸的说道。
“孙管事,你的身手和胡立、范刚二人相比如何?”枫儿不认识黑鹰胡立和苍狼范刚二人,因为看到丰如意和陈松吃惊的样子,料定,二人应绝非庸手,故有此一问。
“属下未曾和他们两位交过手,但估计属下比苍狼、范刚也许能略高一筹到两筹。黑鹰胡立是大漠金刀太堡手下第二高手,其所练鹰爪功足以裂金碎石,空中接寻常刀剑根本不在话下,所以属下与他可能在伯仲之间,甚至可能稍逊半筹。”孙无涯正色道。
孙无涯和自己交过手,雪枫觉得孙无涯可能碍于自己的身份,未必全力而为,虽是如此,但其的武功和内力都已是江湖中一流高手。这二人身手和孙无涯差不多的,然而在不到五招之内,双双被对手击毙,那么对面的两个人身手恐怕不但在自己之上,也可能还在丰如意之上。雪枫想到这里,也是心头一惊。有如此高手大敌,雪枫下意识的一把把贝儿搂在怀里,贝儿也是受惊不小,并未反抗。
丰如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一阵欣慰,果然没有看错这小子,心道:现在自己的地盘上出现了两个身手可能在自己之上的神秘高手,自己却对对方的来历一无所知,心下的震惧可想而知。他不是担心自己,自己虽未必是神秘高手之敌,但绝对有一战之力,但此刻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己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其次就是自己这三位亲如手足的属下。“陈老、孙管事,立刻派人将钱总管请来议事,我们一柱香之后,议事厅见。”
孙无涯一拱手,转身退了出去。
一柱香之后,议事厅内,众人均是神情凝重。丰如意居中而坐,众人分列两旁,大都眉头紧皱,思索着什么。
“陈老、钱总管、孙管事,第一,从即日起,你们三个立刻全部搬入如意坊居住,一应事务,我会让管家安排妥当;第二,从今日起,只要外出,你们三人必须一起,切记不可落单,钱总管近日不可自己再单独呆在如意赌坊了,事情暂由手下兄弟去做;第三,贝儿和枫儿从今天起,不可出如意坊。枫儿,你寸步不离贝儿;第四,调集众多身手好的兄弟,加强总舵的戒备。一些小的生意暂时关闭,只保留如意客栈、如意赌坊继续开张。这两个地方是众多江湖人物聚集之地,也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第五,启动所有的眼线,从现在起,凡是进入或者离开木河城的人,我们必须都予以掌握。“丰如意一番安排,镇定从容,安排周密,尽显大家宗主风范。
“遵命”包括枫儿、贝儿在内的几人同时应道。
“坊主,这黑鹰胡立、苍狼范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木河城郊,亦没有按江湖规矩投贴拜见,也没有正式地光明地现身木河城,以他们的身手,咱们的眼线发现他们两个也是挺难,估计是为了‘塞北双雄’之死而来,是前来悄悄调查双雄的死因。现在却不明不白地又死在咱们的地盘,这是又让飞鹰堡把帐算在咱们头上,引起咱们两家的纷争与仇杀。好一招栽赃嫁祸的秒计。”胖胖的钱如海说道。
“这样,我亲自手写一封书信,将双雄之死以及死状写明,着可靠兄弟分成三批亲自送往飞鹰堡。另外,为防万一,三只信鸽分三次飞。两只飞至我们在大漠的秘密联络点,由那里的兄弟亲自呈交大漠太堡。一只信鸽飞边城马场,由马场信鸽接力飞往大漠,以防万一。”丰如意说道。果然江湖老道,滴水不漏。
“坊主,你觉得铁向北会信吗?一举击杀他手下两名得力高手,恐怕他以为别说在这木河城,就是在整个江湖中,以胡、范两人的身手,加之铁向北的威名和飞鹰堡的势力,又有几人能为,又有几个敢为?他肯定认为,在木河城,能击杀胡、范两人的只有我们四人。坊主不屑出手,估计他会认定是我和钱胖子和孙无涯三人所为吧!”陈松忧心的说道:“哎,可是就算我和钱胖子孙无涯同时出手,也未必能敢保证将二人立毙当场,如一人舍死一战,另一个逃脱的可能性极大。如果坊主不出手,我们三人并无十足把握将胡、范二人全部就地击杀。钱胖子,我说的可对?”
“老爷子所言极是,咱们三人的确没有十足把握击杀二人,犹其那黑鹰胡立,如果舍死一战,还真的难以对付。”钱如海连忙应道。
“信,我写了,至于铁向北信不信是他的事儿,我只是担心铁向北在盛怒之下全力报复我们,这老小子大漠经营十年有余,其势力不可小视,我这封信,即使他不全信,至少也能暂时挡下他的怒火,让他冷静下来。如此而已。”丰如意淡淡地说。
“坊主,所言极是。”三人异口同声。
“可是,是什么人所为呢?此二人功力应该还在我之上,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剑法如此奇特,功力还超我一大截的人物,而且江湖中玩剑的高手就那么几个,一个是枫儿的父亲雪大侠,他行侠仗义,剑法超绝,但却医人无数,且与我交情深厚,指腹为婚,所以此事断断不是其所为。第二个,“云柳庄,庄主‘千幻云柳松涛剑’柳三千,手中一柄古纹松涛剑,倒也是出神入化,但据我所知,其武功大概与我相当,比起枫儿父亲还差了点。当年他与枫儿父亲比剑,输了三招。此人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却从来只是盘踞江南,很少出他自己的势力范围,再者,就算他来了,击杀苍狼、范刚,起码也要十招开外。如果是胡立,估计怎么着也要二十招以外,两人一起在几招内解决,根本做不到。所以其中的一个也不可能是他。那么剑法超过他的两个人会是谁呢,我实在找不出如今江湖中有剑法还能超他的人,别说还是两个。陈老爷子,您老年纪大,江湖阅历广,可知是否有此二人?”
“坊主,我与您看法并无二致,以老头子所知,别说还是剑法,就算武功在您之上的,江湖中也找不出几个。”陈松忧心忡忡的说。
众人一阵沉思。
“岳父大人,恕我直言,江湖之大,能人辈出,高人异士向来层出不穷,又有多少隐居避世的高手存在呢?就拿家师来说,已年逾百岁,武功早已是登峰造极,却不问世事,一心品遍天下好茶,恕我放肆直言,我们几个加上岳父,我们一起上,恐怕在他老人家手里也绝对撑不过十招。他老人家神龙藏首不见尾,江湖中人又有几人知道?”雪枫郑重地说道。
“啊!”丰如意、陈松、钱如海、孙无涯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厉害?众人心下各自巨震。丰如意自不必多说,早已纵横江湖十余年,被列为当今江湖十大高手之一,枫儿的武功众人业已见过,远远在陈老爷子之上。虽然不及丰如意功力那么纯厚、精熟,但却依靠神奇的内功心法放手一博,鹿死谁手也尚未可知,差的只是临阵对敌的经验而已。都是顶尖存在的高手,可是枫儿说,他们五人联手,竟然接不住他师父的十招,太耸人听闻了吧。虽然他们四人知道‘名师出高徒’,以枫儿的武功来看,其师父必然也是一名高手中的高手,但却从未想到竟然如此之高,与当下江湖高手之别,判若云泥。
丰如意、陈松、钱如海、贝儿被惊得惊若木鸡,这还是普通人吗?简直是传说中半仙级的人物啊。
“枫儿,你自己能接你师父几招?”良久,丰如意长嘘了一口气问道。
“三招,还是在师父手下留情的前提下。”枫儿一本正经的说。“师父说,我现在才突破‘霜火神功’第三重,功力尚浅,如果能突破第四重,实力大增,约能和他人家切磋至三十招左右。如果突破第五重,就具备和他老人家一战之力。假以时日,成就可能在他之上。但我想,可能是师傅他老人家安慰我而已。况且,他老人家说,第四重可以通过江湖磨砺,逐渐领悟,突破尚不算太难,但是第五重,凶险艰难,实难突破且他老人家一再告诫,如要突破第五重,必须我父母为我守关,并得到他们的帮助,否则必然走火入魔,浩劫不复。”
“三招?”这下众人相信了枫儿的师父的确是当世奇人,可的确未曾听说过此老。
“所以,岳父大人,江湖中突然出现两个神秘剑道高手也是正常的。我们小心加以防范就是。”枫儿从容的说道。
“好,果然是我丰如意的好女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丰如意一展愁容。
想想枫儿的师父那神秘老人,众人顿时觉得有了一座靠山,不由得都是心头一松。
“坊主,还有个不好的消息。”孙无涯道。
众人刚放松的心不由得又是一沉。
“接我们四川外围兄弟飞鸽传书,丰都阎罗殿被灭门了。”孙无涯郑重的说。
“有这样的事?”丰如意大惊失色。“消息属实吗?”
“应该不会错,信中说,阎罗殿业已付之一炬。”孙无涯点了点头。
“殿主赵长生、阴阳双判、黑白无常、阎罗殿那么多的高手弟子呢?”丰如意急忙问。
“信中说,殿主赵长生不知在何处闭关,不在殿中。而阴阳双判、黑白无常均在外办事,对手趁虚摸入总殿,将牛头马面在内的总殿弟子共计一百零一名,全部屠杀戮殆尽。后又在半路伏击了阴阳双判,两人重伤,命在旦夕。黑白无常并未受伤,据说四人会合后,来不及处理后事,将阎罗殿付之一炬,亡命江湖,不知所踪。”孙无涯将信中之情一一告知丰如意及众人。
“天哪!”陈松脸色都变了,丰如意也是神色巨变。
“阎罗殿竟然被一举歼灭?这太不敢相信了。阎罗殿被为江湖中最神秘的门派,其神秘程度尚在湘西赶尸一派之上,其殿主赵长生更为神秘,很多人连他真实面目都不知道。但根据此人武功,非常神秘,号称‘不死神功’。江湖传闻,他的武功可能仅次于三笑和一哭,稳稳压我们几个一头,可能与枫儿的父亲不相上下。虽说,他不在殿中,但其手下的‘阴阳双判’、‘黑白无常’都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却被一举灭门,而且重伤阴阳双判,这也太恐怖了。须知,他们的整体实力还在我们之上。陈老爷子,我说的不错吧?”丰如意一脸的凝重。
“坊主所言不错,别说殿主赵长生,就是‘阴阳双判’老夫恐怕也不是对手,我的功力最多也就是和‘黑白无常’在伯仲之间,双判联手,竟然双双重伤,这对手的武功应该稳稳超过击杀胡、范的两个人,要知道,阴阳双判的‘冥都死气’功力已修炼到极致了,如双判联手,虽是一流高手之列,但却足以抗衡天下顶尖高手,全身而退或者轻伤而退应该是可以的。可现在,被对手重伤,且命在一线,狼狈逃窜,足可见对手之人的功力有多高了,恐怕就是坊主亲自迎敌,估计最多也就接个二十招左右吧!”陈松也是一脸沉重之色的答道。
“恐怕接不到二十招。”丰如意一脸苦笑。‘阴阳双判’我知道,他们的实力我也很清楚。如果两人联手应扛,我想取胜恐怕也在三五十招之后,但二人如全力逃命,别说重伤,恐怕连轻伤也做不到。信上可有提及对方的武功路数?”丰如意问。
“信上并未提及,只言是一个神秘高手。”孙无涯答。“此事已在川陕江湖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相信很快就会传遍江湖。”
这些是什么人?有多少?目的是什么?武功究竟有多高?
这些问题压在了众人心头,如山般沉重。
“孙管事,以飞鸽传书和派人传书两种方式同时至山东枫儿父亲处,告知枫儿的消息,并告知,日内我和枫儿将赴山东。另外,将四川和我们这里的事一并告知,叮嘱小心防范。”
“是,坊主。”孙无涯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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