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是圣女吗?”
南宫云芊长的食指微顿了一下,她抬眸,忽明忽灭的烛火映着他半张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盛着橙光。
时而亮,时而暗。
她余光朝着帐篷的门口看了一眼,抬手,一阵清风拂过了帐篷厚重的门帘。
门帘被风吹的甩在了偷听人的脸上。
像是被谁抽了一巴掌,耳膜里嗡嗡嗡的响。
“为何会这么问?”南宫云问。
“因为冰蝶。”南宫锦坦诚道:“师父说过,只有南国圣女才能将雪域之花修炼到最高境界,才能幻化冰蝶。”
南宫云眼底浮现了一抹看不清的东西,她道:“陈老倒是把你看的重。”
南宫锦不知道她这话是不是对他说的。
她说的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因为帐篷里太多安静,他才听到的这话。
南宫锦没接话,因为她看到了她握住的茶杯覆盖了冰雪,帐篷里的温度在下降。
她,像是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南宫锦其实有些不明白,他垂了垂眸,起身半跪在了地上,嘴里哈出了热气:“大将军要是觉得此事属下不该知道,属下会忘记。”
南宫云动了一下身,看下跪在地上的人,沉默了片刻,问:“为何生气?”
南宫锦愣了一下,膝盖之下有一股力量将他托了一下,她好像并没有生气。
可帐篷里的气温并未上升。
南宫锦站起身,说道:“大将军其实可以跟我直说你要做的事。”
“就因为这个?”南宫云笑道,听到他嗓子因为太冷的哆嗦声,将雪域之花的力量收了回来。
火炉里的热气这才重新充斥在了帐篷里。
她生气,不是对南宫锦的,是对陈老的。
演练城那次,她也释放过冰蝶寻找陈老,可陈老,并未跟她提起此事。
南宫锦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沉了半响,才又道:“因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救你。”
那是夜幽铃啊。
“所以,是担心我?”南宫云又笑了,这小孩啊,爱跟自己计较。
“嗯。”南宫锦点了一下头,大概是想了很久,抬眸,认真的道:“这诱敌之事,属下愿代大将军。”
他无法做到,那所谓的因小失大,那个“小”代表的是南宫云。
要是救不了,他宁可以命换命。
“如果这诱敌的人是南宫兵,你可会愿意这样做?”
“不会。”没有迟疑,没有考虑。
“就因为我是七属掌权人?”
“不单单是。”南宫锦说:“我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只是一想到我无法救你,我就很生气。”
对自己很生气,因为对自己很失望。
也很难过,说不出来的那种难过。
南宫云一手拖着腮,明明什么都忘记了,又偏偏好像都还记得似的,记得她对他的恩情。
“如果我说,我就是圣女,你可,还会有这个担忧?”
“……”南宫锦诚实的摇了摇头,圣女是南国神圣的存在,拥有的力量也是他们不知道的。
师父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大将军是谁,才会将夜幽铃给她?
南宫云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你就把我当成圣女。”
什么意思?
南宫锦眸子微微缩了缩,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低喃了一句。
“你们这脸怎么了?”南宫云背着手,哎呀的道。
天已经亮了,清晨的光正好打在两人那一个左,一个右的红了半边脸的脸上,
地上有两个长长的影子。
“刚才,打雪仗打的。”江天龙清咳了两声,朝着希望使眼色。
“对,刚才,打雪仗打的!”希望抓着雪球往江天龙身上人,呵呵笑道:“打雪仗打的。”
“打的,挺猛的。”南宫云指了指他们的脸,转身走了。
嘴角勾起了长长的弧度。
两人看着南宫云一走,连忙钻进了帐篷。
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南宫锦“逼问”。
南宫锦看着两人,目光里有看傻子的成分在里头说道:“我就是见大将军能够幻化冰蝶,觉得很神奇,便好奇她是不是南国圣女。”
“你,不知道雪域之花?”江天龙盯着他的眼睛。
南宫锦回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只透着不知道。
“这雪域之花,我也是以前知道的。”希望说。
南宫锦不知道很正常。因为他忘了嘛。
“行吧。”江天龙见他是真的不知道,松了手,又问:“那师姐怎么说?”
“不是。”南宫云拍了拍被他们两个弄乱的衣裳,说道。
“我就说,大将军不会是圣女嘛,还不信我。”希望对着江天龙道,揉了揉自己的脸:“南国,是以圣女,南国皇室,南宫家族,三足力量鼎立的。”
“那你为何怪怪的?”江天龙隔着南宫锦踢了一脚希望,继续问南宫锦。
“我?那里怪了?”南宫锦眨了眨眼,看起来无辜的很。
“他的意思是,你为什么生气。”希望躲开了江天龙的大长腿,翻译道。
“因为我无法救诱敌的人。”南宫锦的声音低沉了起来。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江天龙道:“放心吧,这事,我跟师姐已经找到办法了。”
说完,看到那双期待的眼神,很贱的道:“但我不会告诉你们。”
南宫锦:“……”
希望:“……”
半个时辰后,整军出发,山林之中安静的就像是一座死山,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味很淡,充斥在千里香的香味里。
千里香的的香味会在一天的时间里消散,迷药的作用是两天的时间。
他们只带走了射杀的猎物,没有挖到深山深处的珍贵药材。
两天过后,猛兽醒来,他们已经跨过那天堑,进入秦岭山腹地了。
行军的状态调整了过来,晚上休息,白天行走,每晚休息时,都会有人跟南宫兵汇报人数。
不下雨的时候,他们并不搭帐篷,一群人会围着火堆,随便找个树靠着休息,四周会撒上避开毒虫的药粉。
南宫兵每晚还是会一个火堆一个火堆去巡视,每每如此,她才能安心的睡着。
江天龙靠在一边的树干上,问道正拿着小刀在削东西木头的南宫云:“夜幽铃你怎么拿的?”
南宫锦问的时候,他就觉得这药,不是一般人能拿的到手的。
“陈老给的。”南宫云眸也没抬的道。
“陈老要是给了你这药,小锦,就不会问了。”江天龙一就看穿了南宫云谎言。
“知道还问。”南宫云没好气的道,吹了吹木头上木屑。
“不是说,天权支属出现了叛徒,药什么的都被毁了么,你这夜幽铃怎么来的?”江天龙往前靠了靠,侧脸看向她的侧脸。
“那个药不放在天权支属。”南宫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道:“所以,只要……”
她这话还没落音,江天龙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只白鸽子抓在了手中,白鸽的腿上,绑着信条。
很是欠抽的道:“差点。”
差点就穿帮了。
南宫云:“……”
江天龙取下信条递给她:“今晚放的。”
南宫云:“……”
她特意暗中观察了南宫锦两天,见他这两日没啥动静,以为他就不会跟陈老汇报此事了。
“怎么发现的?”南宫锦接过信条,上面写的就是询问夜幽铃的事,还有研究夜幽铃解药的事。
这小屁孩,还挺难管的。
“我就是觉得小锦这么乖的人,夜幽铃这种事,他肯定会跟他师傅说的,更何况,他很在意你。”江天龙道。
不是喜欢的在意,是那种愿意忠诚于一人的在意。
南宫锦每次看师姐的时候,就像他以前看师姐的时候是一个样。
眼底是恩情,眼中是臣服。
“嗯。我等会模仿一下小锦的字,你将这白鸽放了。”南宫云将纸条扔在了火堆里,说道。
“为啥?”江天龙道。
“因为他们会在白鸽身上做手脚,而我们无法分辨出它们的不同,天权支属收到的信,会先看白鸽,在看信。”南宫云说道。
这事,是因为当年南宫君叛变之后改的。
“……”江天龙只知道开阳支属传送来的消息需要南宫兵重新整理,他才能看懂,他们用的是一种特殊的符号代替的文字。
但天权支属……
“也就是说,他们也有单独的暗号,你也不知道?”
“嗯。”南宫云点了点头。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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