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兰秋的天气闷热的让人精神萎靡,提不起劲,像是被映入眼眸的热浪给“吸”走了所有的元气。
阳州城外的树叶草丛都已经开始发黄的枯萎,路面上干的呈现裂开的痕迹。
偌大的城门口连着一个守门的士兵都没有。
午后的阳州城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而在城中的百姓像是蒸笼里的青蛙,从清晨的微凉,温热,在到爆热。
一眼望去,只见白晃晃的热浪,一阵阵袭来。
不见人影。
安静的,就像是一座空城。
颢白一手牵着马,舔了舔干燥的唇,实在是受不了,拿起水囊往口里倒,可一滴水都倒不出来了,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火拷着,煎熬着,有气无力道:“公子,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会有人的。”宁辰羽一手牵着马,安慰道,就算不见百姓,衙门也总得有人的吧。
他知颢白在想什么,他何尝不想找到地方赶紧休息,喝了水,可这走了一路,挨家挨户的大门紧闭。
客栈,酒肆什么的,一个都没见到。
奇怪。
就在宁辰羽打算随便敲一个店门的时候。
“公子,你看。”俊北指了指左边的方向,说道。
远远望去,左边十字路口竖着一块木牌子,三人走近了,才看清木牌上的字。
颢白看着木牌上龙飞凤舞的字,艰难的读道:“天气……言,炎热,生,生生什么……”
“生……意吧?”俊北不自信的道。
“生意难……做,狗头?这画的是狗吧?狗命要紧?请来到阳州城的……什么人,有……看不懂。”颢白半猜半道半放弃,直接往后道:“敲……是敲吧,敲房门三声,在大喊三声。”
颢白扯了扯衣领,衣领早就被他扯的歪歪斜斜了,他看着木牌,叹道:“我的妈耶,这字……真是累煞老夫了。”
宁辰羽看着木牌上箭头所指的方向:“走吧。”
三人只能是朝着符号所指的地方走去,大概行了百米左右,便看到挂着酒肆的旗帜了。
颢白上面敲了敲门,深吸了一口气,喊道:“大喊三声!大喊三声!大喊三声!”
喊完,他整个累的直喘气,只觉得闷的呼吸都不畅了。
宁辰羽:“……”
俊北:“……”
两人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
就在颢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门枝丫一声开了,开了一个口,仅露出一个头,一张黝黑脸问道:“是买酒还是住店?”
“住店。”颢白说。
“几位是一起的吗?”
“一起的啊。”颢白朝着身后看:“哎,你们站这么远作甚?”
宁辰羽:我不认识他。
俊北:我能说不是一起的吗?
“赶紧进来吧,热死人了。”小二打开门,三人进来,又立马关上了门。
“小二,你们这怎么大白天都关门的?”宁辰羽看着厅里空无一人,问道。
“这天气能热死人的。大家白天不是待在在后山的凉泉,就是待在自家的酒窖里,晚上才开门的。”小二带着他们来到房间。
房间就是一个小型的蒸笼,进都不想进了,小二走了进去,一身衣裳没多久是湿了背襟,他掀开一快板子,露出一个只有一人通过的通道,蹲在一边道:
“下面是个小窖,什么东西都有,三位白天就待在地下,先将就吃点干粮吧,要晚上才有做饭的厨子,不是特别急的事,就等到晚上。”
他说着,擦了擦从额头濒出的汗,说道:“三位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沐浴去哪里?”颢白问。
“下面都有,都有。”小二说,大概是热的实在不行了:“几位先下去吧,晚点我再过来,我看你们都快热晕了。”
说完,小二便走了。
颢白先走了下去,一股清凉就从地下袭了过来,让人一阵爽朗,他掌起灯,什么都来不及看,先倒了三碗水,递给宁辰羽跟俊北。
自己咕噜咕噜的连喝了三碗,才觉得从“鬼门关”走了回来。
他呼的一声,奇道:“这阳州城为什么会这么热?”
宁辰羽解了渴,环顾了一下四周,下面就是一个客房,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天气问题,才往地下建了房间:
“听闻阳州因为地势的原因,一年之中,全是酷夏,天气最热的时候,城中常有死人的现象。
很多人,如非必要,都会绕开阳州,以前听说的时候,觉得是有人夸大其实。没想到,真实情况比听说的还要严峻几分。”
现在才兰秋,还未到最热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受不住了,实在无法想象最热的阳州城是如何的?
“那,公子,我们为什么来阳州啊?”颢白问,一路上,不仅是他,还有俊北都想问。
可宁辰羽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两人这事被赶路赶的都没找到机会问。
现在到了阳州了,总算是可以问了。
“办点事。”宁辰羽深邃的眸子沉了沉。
颢白还准备问,俊北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摇了摇头。不是不想知道,只是宁辰羽从厝城出来,眉宇之中的一股忧虑就始终不曾散去。
一看便知是有很重要的是困扰着他。
“公子,这边有个水池,你先沐浴吧。”颢白便也没在问为什么,起身看了看,说道。
俊北在房间里拿出一些干粮,几人收拾了一下,便躺着休息了,一路上,都没好好睡一觉。
宁辰羽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却无半分睡意。
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手帕的中心什么也没有,就是左下角绣了一株忘忧草。
这是万沐倾在希望村换男装时不小心遗落的,他本想等个好时机,将手帕还给她。
可实在没想到,这小小的一方手帕转眼间便成了目睹思人之物了。
他放在鼻间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药香充斥在了鼻间。
想念与不安同时从大脑里窜了出来。
不知道这个丫头有没有听他的话。
有没有去暗庄?
一想到此处,大脑便不受控制的运转了起来,那个装着消息的竹筒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以及那张跟易闻溪长的一样的暗庄庄主。
要是万沐倾看到他,会如何?
易闻溪会不会就是他?
可一个人能够在临南潜伏十年之久,还不被人看出任何端倪,此人各个方面的能耐该有多大?
要是如此,碎尸案之事会不会就是暗庄一手安排的?
可若不是,易闻溪跟他之间是什么关系?双生子吗?
一个江湖门派,不惧怕朝廷的锦衣卫,其背后之人肯定不简单。
那还那个特制的竹筒。
那个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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