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六识一恢复,他先感觉到了身边有人,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当雪凤梨花带泪的娇颜出现在面前,薛郎心里一疼,手下意识的就伸了过去,试图替她擦掉眼泪。
哗啦一声水响吓了薛郎一大跳,随之醒悟自己还果着,立时大囧,伸出水面的手讪讪的收回,尴尬的说道:“我没事,好着呢。”
看到薛郎的囧相,雪凤一边掉泪一边说道:“都是我不好,让你遇到了这么大危险,要是早告诉你,也不至于让你受到这么重的伤。”
薛郎一见雪凤的眼泪掉的更快了,立时慌了,有心伸手帮着擦泪,自己却一丝不挂,只能是安慰道:“别哭,雪凤,我真的没事,比以前还好呢,真的……”
雪凤一边掉泪一边点头。她知道薛郎不会骗她,虽然一直是乎情止乎礼,俩人都没有什么表示,但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知道薛郎对她还是有特殊感情的,虽然没说过。
可就在她想说话的时候,八爷爷却突然打破了这不知道会展向什么方向的画面。
八爷爷咳嗽了声说道:“凤丫头你先回屋,有事一会说吧,还要给小狼用一遍针。”
“好的八爷爷。”
雪凤乖巧的站起,三下两下擦干净眼泪,努力露出笑容说道:“那爷爷我先出去,一会我再来。”
爷爷慈祥的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凤丫头,别担心,小狼好着呢,就是帮他巩固下,耽误不得。”
“我知道爷爷。”
雪凤说着,看了眼水里的薛郎,绽放出动人的笑容,说道:“一会我在来。”
说着,不等薛郎说话,扭头就离开了房间。
五爷爷摇了摇头,觉得打破这温馨的画面是个罪过,可薛郎刚浸泡完药液,固元丹药力也该化开了,必须加以施针引导,留住足够多的药力巩固刚刚凝结的气劲,就算不忍心,也没有办法,雪凤来的不是时候。
八爷爷回头看了眼关上的房门,漏出慈祥的笑容,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大奎,把这收拾好。”在大奎答应的功夫说道:“小狼快出来,坐到床上。”
薛郎知道这肯定不能耽搁,要不爷爷们怎么会撵走雪凤?答应了声就站起身来,连身上的药液都没顾得上擦,出了浴桶就坐到了床上,按着八爷爷的吩咐盘膝坐好,抱元守一。
三个爷爷也没废话,各自站了一个位置,跟着八爷爷两手闪电般的挥出,呼吸间,就将数根金针银针插在了薛郎的身上。
跟着,三个爷爷一样的动作,两手弹琴一般,都弹动针尾,让薛郎身上的针颤巍巍的晃动起来……
不到五分钟,三个爷爷满脸的笑意站住了身形,在八爷爷起了针后,爷爷说道:“小狼,快洗洗穿上衣服。”
薛郎这会感觉浑身是劲,说不出的舒坦,哪里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闻言也没废话,快的在大奎哥拿来的脸盆里擦拭身体,跟着穿上衣服说道:“爷爷,你们先坐会,雪凤似乎有话要说。”
爷爷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薛郎活动了下,径直离开了房间,敲了敲雪凤她们的房门,在脆声的请进中,推门而入。
看到薛郎进来了,担心的崔颖和白小归还有夏梓忆都欢呼一声,要不是不能下地,白小归和崔颖恐怕会扑过来。
虽然从雪凤那里得知薛郎没事,但不见到,还是担心。
毕竟之前可是吐血昏迷了。
薛郎看了一圈,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
几个美女都笑着摇头,却没人说话。
其实,在崔颖和白小归扑出去的时候,薛郎已经心碎了。虽然他被打飞,但还是能够看到那一幕的,就连夏梓忆也没有跑,没有瘫倒尖叫,而是去搀扶雪凤。薛郎当时要不是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会让她们涉险?
这一刻看着受伤的三个美女,除了夏梓忆以外,崔颖和白小归他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短暂的沉默,雪凤看出了微妙的东西,展颜一笑站起来说道:“别光说对不起了,先做点好吃的,都饿了呢,梓忆可是断了肋骨,小龟和崔颖也受伤不轻,要好好补补。”
雪凤话音未落,气氛瞬间缓和,崔颖笑着说道:“我要吃野鸡飞龙。”
小龟也跟着起哄道:“我吃雪兔,要红烧清炖两种口味。”
夏梓忆在那边也吃过这些,而且天天听几人说山里的好吃的,这一刻也没矜持,举手道:“我要吃老头鱼,酱泥鳅……”
薛郎笑了,点头说道:“放心,如果你们的伤势允许吃这些东西,我保证你们都能吃到。”
薛郎一说,三人才想起自己还是伤员呢,忌口,中医最讲究了。
想到这点,三人都瘪了瘪嘴,虽然不愿意,可也没办法。
雪凤见状忙笑道:“放心,估计不会那么严格,一会问问兰花嫂子就知道了。”
说着,上前拽住薛郎的胳膊说道:“你没事了,那就亲自下厨,走,快去问问有什么忌口,赶紧做,都饿了。”
薛郎也感觉到了有点饿,遂笑着说道:“好,你们等会,最多一个半小时就开饭。”
说着就被雪凤拽出了房间。
一关上门,雪凤抱着他的胳膊,表情严肃的直奔他的房间。
推门进去,见三个爷爷在那喝茶,看着桌子上的刀。顺着他们的视线,雪凤目光落在刀上,立时顿了下,扭头看了薛郎一眼。
薛郎看了眼爷爷们,一边关上房门一边说道:“雪凤不用避讳,你认识袭击咱们的那人?”
雪凤深吸了口气,顺着爷爷指的位置坐到了桌子前,在薛郎也坐下的一刻,再次深吸了口气,吐出说道:“薛郎,我认识那人,那个人叫段鹤山,应该是冯绍亮的师弟,也是他的主子。”
“啊?!”
薛郎大是诧异。
按他掌握的信息来看,冯绍亮应该是毒蝎子的传人,汉阳公主应该是他最需要保护的人,要说主子,德亲王的骨血,崔广义,崔广坤是才对,还有那个汉阳公主,怎么出来了个段鹤山?
雪凤点了点头说道:“冯绍亮和段鹤山的关系我是猜测,但我见过他一面,只是不知道他叫冯绍亮,但段鹤山跟他很客气,却不是礼貌而是尊重;冯绍亮却更规矩,不是下属那种规矩,而且他俩手上都带着那个铁指环。”
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血纹浪人刀。
薛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才注意到血纹浪人刀的刀把末端护手后面,两个铁环不知道怎么被爷爷们系在了那里。
爷爷们也都看了铁指环一眼,没有吱声。
薛郎也点了下头,没有打断雪凤。
雪凤接着说道:“至于段鹤山,他是我母亲的保镖,我母亲是他的主子……”
“啥?!”
薛郎大惊,盯着雪凤,眼中精光闪烁。
爷爷瞥了薛郎一眼,没有说话。八爷爷和五爷爷盯着自己的茶杯,似乎在看茶水里有没有灰尘一般,头都不抬。
薛郎眨巴了眨巴眼睛,在雪凤看来的一刻,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
雪凤笑了笑说道:“薛郎,爷爷,你们一直不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我姓霍,叫芸萱,父亲希望我像芸香一样幽香美丽,像萱草一样无忧无虑。”
这会爷爷笑着点了点头,插言道:“芸,香草,幽香美丽;萱,忘忧草,无忧无虑,你父亲是想你不争俗世,忘记忧愁,无忧无虑吧,不错的名字。”
“是的爷爷。”
雪凤恢复了以往的雍容睿智,微笑着说道:“我父亲不想我参与进来,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薛郎点了点头,满脑子的问号,却没有打断雪凤,不,应该叫霍芸萱。
霍芸萱看了眼薛郎,歉意的说道:“薛郎,当初在山上我原本以为必死无疑了,你却从天而降救了我,但我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我是否能安全,而且我不能说出我的身份,不能说出被追杀的原因,所以,当初的失忆是骗你的。”
薛郎心里一震,宽容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爷爷和八爷爷,五爷爷却几乎同时抬头看了眼霍芸萱,又看了眼薛郎,但没插言。
霍芸萱感激的冲着薛郎笑了下,又歉意的冲着三个老人点头致歉,在三个爷爷露出慈祥笑容的一刻,说道:“段鹤山是个隐世高手,我曾经见过他练功,他徒手都能打碎石头,度更是快的我都看不清他的脸,所以,我担心你被卷进来,却不成想,你还是被卷进来了。”
霍芸萱顿了下,继续说道:“我还现了他们有着非常庞大的组织,连公安系统里都有他们的人,就是因为我追查我父亲一生守护的心血,不愿意让那些传世的玉雕精粹消失,因而现了他们的一些秘密,报警后才被追杀,但不知道我母亲知不知……”
她刚说到这,薛郎突然打断了她问道:“你父亲,你父亲是霍建业?”
“你认识我父亲?!”
霍芸萱同样吃惊,比薛郎还感觉意外。
薛郎笑了。
他突然感觉这一切怎么就跟冥冥中真有安排一样。
雪凤,不,是霍芸萱被自己救了,跟着现了郭泰的制毒贩毒窝点,随之捣毁了安国斌的集团,现了死神组织,现了霍芸萱对玉器玉石了解。
接下来干掉了秋利铭,得到了岭南玉雕厂的一些精品玉雕,捣毁了唐娟,也就是崔广坤的老巢,拿到了岭南玉雕厂全部的镇厂之宝。跟着找到了冯绍亮,随之遭到了段鹤山的袭击。
而死神组织剩余最后一个关键人物居然是当初救下的霍芸萱的母亲,而他父亲,霍建业,自己竟然在六七年前就认识。
这会他也明白了,霍芸萱并不知道自己的战斗力,也不知道自己正跟她所说的庞大组织周旋,而一直担心说出这些自己会受到伤害,估计也是希望母亲知道这事,秉承虎毒不食子,放她一码,让她安稳的过没有身份的生活,忘掉那一切。
想来是段鹤山的出现,让她以为是因为她隐瞒身份而导致自己受牵连。
看着吃惊的霍芸萱,薛郎拿出手机,点开一个文件,递给了她。
霍芸萱接过一看,眼睛立时瞪大了,随之快向后翻,跟着抬头看着薛郎说道:“你怎么有我母亲的化妆照片?还有段鹤山化妆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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