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耳边再次传来一声轻轻的浅浅的呢喃。
“希西！”
言希西一愣，这次她听得清清楚楚。
是斯尔泽的声音。
斯尔泽在唤她。
言希西忙忙四下张望：“斯尔泽，你在哪里？”
“希西！”
斯尔泽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在强忍着痛苦，“希西，我就在你身边。”
他痛苦的声音因为低沉带着几分蛊惑，“我就在你身边，你闭上眼，伸手……”
言希西听到他这样痛苦隐忍的声音，心头越发急躁。
听从他的话，闭眼，伸手……
黑暗中，有一只手拉住了她。
微凉的气息落在她耳后脖颈处，“希西，睁眼吧。”
言希西听从他的话，睁眼。
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她置身于一片花海中，花海的尽头，是无数人的欢声笑语。
人们在那里笑着闹着，绚烂的阳光照耀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看起来特别的开心。
四周的光与色彩都是那么梦幻。
这就像是天堂。
言希西在人群里看到了头戴花环被簇拥着的红卡琳，红卡琳微微歪头，朝她笑的妖娆。
她还看到了手牵手在散步的叶子杰与慕容雅安。
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幸福生活。
随即，听到斯尔泽说：“希西，是不是很开心，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吧。”
言希西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是吗？
不，不对，她正要说话。
眼前突然出现了她的哥哥。
她的哥哥身着白袍，或许是逆着阳光而立，以至于她看不到哥哥的五官，只觉的入眼都是茫茫白光。
哥哥朝她挥舞手，心疼地说：“希西，怀孕是不是很辛苦，真是个小呆瓜，怎么就做了这么辛苦的事情。”
言希西有些茫然。
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但马上，又开心的想，哥哥终于不再躺在病床上，真是太好了。
哥哥笑着问她：“傻姑娘，是不是很开心？”
是不是很开心？
言希西几乎下意识地就要点头。
是啊，很开心，超级开心。
因为哥哥没事，因为这些认识的令她觉得悲伤的朋友们都有了自己的幸福。
因为她和斯尔泽终于手牵着手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不用担心其他别的因素。
真的是，太开心了。
她望着哥哥要刮她鼻尖的手指。
哪怕她看不到哥哥脸上的五官，还是下意识地用最开心快乐的目光望着哥哥。
可是，就在她即将要说“开心”的时候。
一片黑暗笼罩了这片花海。
到处都是狰狞无比的黑色妖魔，吞噬了红卡琳，吞噬了叶子杰和慕容雅安。
就连她的哥哥也被撕裂成无数瓣鲜血四溅。
这些黑色妖魔渐渐汇聚在一起，进入到她身侧人的身体里。
变成了满身鲜血的斯尔泽。
他身上的那些血，是她哥哥的，是很多很多本该很幸福的那些人的。
言希西愣住，一脸震惊惊恐的望着他，满脸都是泪水的她，这一刻连哭也不会了，只是呆呆的盯着面前的斯尔泽。
斯尔泽盯着她高高隆起的肚皮，口中冷笑，声音阴寒：“人类不配孕育我的孩子。”
下一刻，斯尔泽变成一团黑雾咆哮着朝言希西的肚子刺去。
斯尔泽杀了所有人，现在要杀她！
这念头令她绝望的浑身好似在裂开。
言希西撕心裂肺般的大叫，叫声犹如尖利的刀快速刺向四面八方。
连她身边斯尔泽也没能幸免，被她刺的粉碎。
但叫声没有停止，尖利的叫声将这片花海，将这暖阳与蓝天全部震的粉碎，渐渐成为虚无。
言希西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脑海里再次一片混乱，一片空白。
她这是怎么了？
她在哪里？
耳边出现斯尔泽的声音。
“希西，别害怕……”
微凉的手指碰触在言希西的脖颈，轻抚着她的肌肤。
“希西，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言希西没动，她的手指颤了颤，恍惚间，觉得这声音似乎已经听过了。
就在她思绪微动时，眼前出现哥哥的身影。
哥哥朝她伸手。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她知道，哥哥在朝她笑。
朝她笑的温暖：“希西，走啦，我带你离开这地方，我们要永远幸福。”
是哥哥啊。
言希西脑海里那些思绪瞬间消失，她下意识地朝着哥哥笑。
笑靥如花灿烂无比。
她近乎贪恋般地望着哥哥的身影，哥哥的轮廓。
“哥哥。”她喃喃：“哥哥！”
可是她并没有伸出手。
没有去把哥哥的手拉住。
睫毛颤了颤，她抿唇，闭上眼。
闭上眼，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除了她自己轻缓的呼吸，就没了任何声响。
看不到和煦的阳光，看不到哥哥的笑脸，看不到哥哥朝她伸出的能把她救出牢笼的手。
她像是，突然间被抛弃到了黑漆漆的深井中，四周是绝望的死寂。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睁开眼，只要睁开眼拉住哥哥的手，就可以摆脱这所有一切。
但言希西没有睁眼。
她动了动唇，轻声问：“卡琳姐，为什么？”
她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
小艾也像是掉网了般，陷入死寂。
言希西伸手，摸到了面前一层又一层覆盖严实的藤蔓。
她没有睁眼，而是再次问：“卡琳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次，她得到了回应。
“你是怎么清醒的？中我的藤毒，没人能清醒，你怎么会清醒？”
红卡琳的声音，不像平日里轻佻，有些阴冷，就如冬日里的寒风刮在脸上。
话落，瞧到了言希西松开衣袖的手。
手指上汩汩冒出的血不再洇在衣服上，而是滴落在了脚底的藤蔓上面。
红卡琳轻笑了一声，“你对自己，倒是挺狠的。”
她又问：“你是怎么发觉的？”
中了藤毒就会陷入迷幻场面中反反复复经历最期待的事情和最悲痛欲绝的事情，循环往复不止，直到，成魔！
言希西：“他从来都不会唤我希西。”
藤毒带来的迷幻场景的确会让人迷失。
就连言希西也不例外。
听到斯尔泽一声声喊她“希西”，起初，她只是茫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沉浸在了看到哥哥的喜悦里，并没有多想。
但很奇怪，她就算因为看到哥哥而满心欢喜，却又一直如鲠在喉，满心不安。
是这种莫名的情绪指引着她清醒。
言希西反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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