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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才到了戎城,顾衍和白莲下了马车,将军府的下人就在大门口恭候着。
白莲看了一眼,并没有顾管家在,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他们俯身给顾衍见礼,白莲就站在顾衍的身边,等下人们见了礼,顾衍才开口说道:
“这是夫人,以后府中之事皆听夫人差遣。”
顾衍说完,将军府下人的态度则让白莲有些不明白。
只见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才躬身喊了夫人。
白莲注意到其中有一个丫鬟此时不像别人一样低着头,而是头微扬着打量着自己。
白莲看了她一眼,不过是中人之姿,模样最多算个标致,却长了双不安分的眼睛。
现白莲看到她后,她快的低下头,白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顾衍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对着其中一个年龄大的妇人说着:“李嬷嬷,前些时候让你挑几个伶俐的丫头,可备好了?”
被顾衍问起的那个妇人满面笑意的应着:“回将军的话,都挑好了。”
顾衍点点头,随后说道:“人都送到主院去。”
顾衍说完便抬脚往里走去。
白莲跟在他旁边,顾衍没有注意到那个李嬷嬷的怔愣,但是白莲注意到了。
前世很小的时候,白莲跟在严皇后身边,耳濡目染的接触的就是后宫女子的各种微表情。
重生到了白家后,爹娘不省心,打小她就替卫氏操心着,将五房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于内宅上来说,她是从没有出过错的。
对于刚刚种种异常情况,白莲直觉的不对。
只是,她初来乍到,有些事情,心里有数,也不急于一时。
她身边没有一个自己的人手,这在后宅之中是致命的。刚才听顾衍说的那两句话,白莲便知道这个李嬷嬷只怕是后宅里一把抓的人。
对于顾衍吩咐她要她将人送到主院,她那一下怔愣,很值得深究。
这些,白莲都压在心底,一言不的随顾衍进了府内。
到了主院后,先是厨房将晚膳送来了,白莲看了看,只有两个年纪稍长的婆子侍立在左右,布着碗筷。
方才顾衍所说的“几个伶俐的丫头”丝毫不见踪影,白莲没说什么,这些细节,顾衍自然也没注意到。
用过晚膳,等着碗筷都撤下去的时候,李嬷嬷才带着那几个丫鬟过来了。
李嬷嬷带着她们给白莲见礼,白莲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也不叫起,便移开目光去做自己手中的事情。
白莲此时正在服侍着顾衍换下外面穿着的袍子,净室里水也已经准备好了,在守备府的那几日,无论是换药或是净身,白莲都不假他人之手。
归根结底,顾衍如此伤重,是为了自己。
除了对他的感激之外,还有一种他待自己尊重,自己也要推心置腹的尊重他才是。
因此照顾起他来也格外的用心。
顾衍回身看了一眼跪着的几个丫鬟还有一旁赔着笑,脸色不太好的李嬷嬷,随后又看了一眼白莲,不明白白莲因何不叫起。
只是,白莲不叫起,顾衍自然不会去拂她的面子,只是挑眉看着她,似在问她。
白莲却没有理会,反倒是含笑说着:“将军,水备好了,去沐浴吧。”
顾衍点点头,随后又说道:“我后背有伤,你随我进来换药。”
昨天刚换的药,哪里用换药了,白莲知道顾衍找的是托词,不过下人都在,她什么都没说,轻轻的嗯了一声,就随着顾衍去了净室。
留下李嬷嬷与跪了一地的丫鬟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起身。
顾衍进了净室后,便把身上的里衣除去,露出精壮的臂膀与胸膛,这几日都是白莲给他净身,也没有了刚开始那般羞得无地自容的神色了,接过他的衣服,挂在了一旁的一架上。
随后便绕到了他的身后,看着他背后的伤,已经凝痂,还有一些细碎的伤,伤痕颜色也都淡了。
“后背不能碰水,等会你帮我擦擦背。”顾衍说着。
“嗯。”白莲应承着,见顾衍没有问外面的事,白莲便开口说着:“你怎么不问我了?”
顾衍一愣才知道白莲所问的是什么,随后他转过身,将白莲拉至身前说道:“你是一家主母,之前我说了内宅一切交给你,你这么做,定然是有你的道理。”
无意中,顾衍的话有一次取悦了白莲。
这种全心意的信任,让她心中十分的受用。
“家主归来,主院无侍奉的丫鬟,将军之前说了让李嬷嬷将人送到主院,将军府能有多大?无论她们在哪儿,前后一盏茶的时间总能到吧?可是,李嬷嬷带着人直到我们用了晚膳才来。这天底下听说过下人等主子的,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主子等下人的。若不是刁奴看着我初入府,想着轻慢于我,便是这府里的规矩不行。无论是哪个,都是容不得的。”
白莲的声音清浅,语气平淡,顾衍听了也才明白,以前在西北时多住军营,进京后也鲜少过问这些事情,府里女眷少,多是些护院,只是没想到一个后宅中也有这样多的道道,之后想,这些下人还能翻出浪来。
“不过是几个下人,值得这样费心思,撵了再重挑几个就是。”
白莲见他不以为意,娇嗔着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说着:“你平时就是这样当将军的?”
顾衍挑挑眉,不明白白莲怎么说起这个,白莲见他的神色不解,抿唇一笑道:“将军想,若是新来的兵不得用,难道将军会撵了再去征选吗?万一选上来的再不满意,再去征选吗?我不喜欢遇事避开,我会做的是将那些不顺的人或事给调理平顺了,这样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
看着顾衍一愣,白莲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着:“这内宅驭下并不比将军带兵清闲,将军带兵是真刀真枪,这后宅呢,是暗中的手段。我若不能驾驭得了她们,回头可是会吃亏的。远的不说,就是当年我爹爹的几房姨娘里,就不泛厉害的人,我娘亲性子软,凡事不计较,若非是我祖母护着,只怕早被那几个姨娘给算计了去。就那样,娘亲当年还着了道儿,被一个姨娘给算计了去,不然,小时还会有个哥哥呢。”
顾衍突然觉得,白莲这一番话说的大有深意,他眼眸深深的看着白莲,白莲也不避着他,迎视着他的目光。
就这样彼此对视了一会,顾衍突然伸出手捏住了白莲的脸,没好气的说着:“好你个鬼丫头,跟我玩心眼。爷以为你是敲打那几个下人,原来是把警钟敲到我头上来了,在你看来,我是那样的人吗?”
白莲被他捏着皱起了小脸,她伸手拍打着他的手,口中说着:“疼死了...快松手......”
把他的手拿开后,白莲揉着被他捏过的脸,横了他一眼,似撒娇般说着:“那可不一定,说不得明儿一早就有人登门喊姐姐了。”
白莲的眼神和语气把顾衍给逗笑了:“你个小没良心的,爷要是院子里有人,还能把自己憋成那样?”
顾衍说的时候看了看白莲的右手,眼神中尽是戏谑。白莲一下便想到了在马车上的时候,脸色唰的一下便红透了。
不依的扬手打在他胸前,羞愤的说:“你坏死了!”
顾衍抓住了她的手,低低的笑了两声,把她带到怀里,抱住了她,说着:“没有别人,这院子里只你一个女主人。你男人什么品性你就算信不过,也总该相信自己的魅力吧,嗯?”
顾衍嗯的那一声,尾音拖长,又上扬,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低哑音质,蛊惑般的去撩人心弦。
白莲脸贴着他的胸膛,隔着火热的肌肤,胸腔底下是一颗嘭嘭跳动的心。
“就会哄人!”白莲娇嗔着,只是这声音比之刚才,多了几分如水的软意。
顾衍揉着怀里这个撒娇的人,这才现,无论她是责、是怒,是嗔,是怪,怎样的她都让人爱不释手。
“以后我在男人中排第几,你便在女人中排第几,我们夫妻一体,没人能插到我们中间来。”顾衍开口说着。
白莲心中不得不叹一声,顾衍他忒会说话,自从进了将军府之后,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被抚要多平顺就有多平顺。
“这样安心了吧?”顾衍低头问着她。
白莲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着:“我家男人洁身自好,品性高洁,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怀里的人儿娇俏的模样,俏皮的话,让顾衍又感到猫爪挠心般的难耐。
芳华逼人的她,明艳妩媚的她,娇俏可人的她,顾衍只觉得,他定是前世做了好事,这辈子才将这样一个女子送到他的身边。
顾衍抱了她一会,白莲就推了推他说着:“快沐浴吧,等会水都冷了。”
顾衍松开她,白莲去一旁的架子上取来了香胰子,转身才现顾衍已经褪去了下身的衣服。
白天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全程闭着眼睛,一点都不敢看,这会顾衍就这样赤身|裸|体的站在面前,她一眼便看到了白日里那凶猛嚣张的物什,一愣之后,随即面上红云满布,噌的一下转过了身。
心中嘭嘭跳的厉害。
前几日,与他净身的时候,好歹都穿着亵裤,她今天万万没料到这样的场景,她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顾衍看着她的样子,笑着转过身,进了浴桶。
他坐下后,浴盆里的水只到腰部,触不到伤口。
顾衍回头看了看,见她还背着身纠结呢,喊了她一声说着:“过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白莲刚才听到了水声,慢慢的回过了头,看到顾衍已经坐到了水中,才松了一口气,拿着香胰子和帕子走了过去。
走到浴桶旁边后,白莲将香胰子放在顾衍触手可及的地方,便乖乖的立于他身后,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后背。
顾衍看着白莲如此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笑闹了半个多时辰,顾衍和白莲才从净室出来,那几个丫鬟还在地上跪着,顾衍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径直的走进了内室。
白莲则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起来吧。”
那几个丫鬟闻言才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
丫鬟们跪了这么久,李嬷嬷也明白了白莲因何这样落,再不敢起小觑之心,脸上堆着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着。
笑话,平日冷面阎罗似的将军跟新夫人都有说有笑的,这轻重不用旁人说了。
刚想着献殷勤呢,就见白莲挥挥手,说了声:“都退下吧。”
李嬷嬷则是一愣,随后赔着笑说:“夫人,您看,今儿夜里是安排谁留下呢?”
白莲一听,这是要安排值夜的人呢。
值夜的丫头,大多是被家主收做通房的,男女主人光溜溜的样子都看了,还会适当的帮女主人“分担”一些。
若是白莲陪嫁的那几个倒也罢了,反正身契都捏在她手里,就算真的被男人收用了,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一般值夜丫鬟的人选都是从陪嫁里挑。
当然了,也有例外,等到了年龄放出去的也不少,不是非得在通房这棵歪脖树上吊死。
但是,眼前的情况又不同。
这面前站着的一水的姑娘们,身契不在自己手上,说不定还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未雨绸缪永远是最正确的方法。
白莲听了李嬷嬷的话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李嬷嬷接触到白莲的目光时心里直打鼓。
废话,做了二十多年的公主,又在白家娇养了十多年,想做出个让下人觉得鸟朦胧月朦胧的眼神还是十分容易的,反正就是看不懂!
李嬷嬷分不清白莲的喜怒,只见她扫视了一下站着的几个丫鬟,再转过头对李嬷嬷说着:
“嬷嬷在这府里多少年了?”
李嬷嬷不明白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是她问起了,李嬷嬷就不能不回答,便应声道:“回夫人的话,已经两年了。”
“时间也不短了,嬷嬷怎么连将军的习惯都不知呢?”白莲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只这一眼,李嬷嬷便遍体生寒,她的眼神仿佛再说:连主子的喜好都不知,要你何用?
李嬷嬷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夫人说的是?”
白莲却没有再理会,而是直接站起身来,伸手轻抚了一下褶皱的衣裙,不以为意的说道:“带她们下去好好学学规矩,学好了再送过来。”
白莲说完便不再理会,转身回了内室。
白莲进来后,看到顾衍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白莲横了他一眼,只做不知,走了过去。
刚到床边,顾衍就揽过她,看她依在怀里的样子才低声说着:“都处理完了?”
白莲点点头,又摇摇头,之后才问道:“府里有多少丫鬟婆子将军知道吗?”
顾衍被问的一怔,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白莲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了他的答案,又问道:“平日里,将军不在的时候,都是谁操持着府内的一切?”
“平时都是李嬷嬷管着这里,外院也有管事。”
白莲听了点点头,对于府里的一切毫无头绪,看来顾衍对自己府上的了解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莲想着心思的时候,只听顾衍又说道:“李嬷嬷是我麾下一个士兵的婶娘,上次清扫戎族的时候战死了,她在西北举目无亲,寻到了将军府,她以前曾在大户人家做过管事妈妈,我便留了她下来。”
顾衍说完,白莲暗中撇了撇嘴,合着他这儿成了孤儿寡母的收容所了。
并非是白莲反对,而是这个李嬷嬷本身就有问题。
开始领着人进来的时候,她脸上的不以为意,白莲看得清楚。
到后来被白莲落了面子,见顾衍没有说话,自己再从净室出来的时候,李嬷嬷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这样看碟下菜的,白莲从心底不喜。
还有,顾衍出身西北边陲小镇,之后又一直在军营,对一些事情可能不了解。
所谓的大户人家的管事妈妈,若非是犯了惹怒主家的事情,一般都是要一辈子留在主家的,看着李嬷嬷的年纪不过四十出头,只是得用的时候,怎么会来这西北苦寒之地投奔侄子!
只是这些白莲并没有说,左右不过是个下人,若是她倚老卖老,或是掌着顾衍的体恤摆资历,白莲有的是法子治她。
若她以后安稳,等着自己的人手培养起来了,只会架空了她,将军府也不缺她一口吃的,顾衍愿意养着她,白莲也不会去做那个恶人。
顾衍看着白莲冥思的样子,低头亲了她一下,低声说着:“不说这些了,明天一早我要先回军营,可能近几天都回不来。”
“那你的伤怎么办?”白莲随即便问道。
顾衍听着她的话,知她的关怀之意,声音柔和的说着:“军中有军医,回去只是处理一些军务,并不操劳,无碍的。”
顾衍说完,怕她刚来,身边也没有贴心的人,便又说道:“明日,我让顾管家回来,你有事吩咐他去办,府里的下人,你若是看不惯,打了就是,不用为他们费心。我娶你来,可不是让你受气的。”
顾衍的话惹得怀里的人喜滋滋,脸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水润润的大眼睛里仿佛在说着无尽感激的话。
顾衍看着她此时娇|媚的模样,心底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待你这样好,你是不是要有点表示?”
顾衍带着戏谑的语气,白莲抬头看着他,只见他微眯着眼睛,眼缝狭长的斜开去,眼眸幽深,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样的他,仿佛是只等着猎物的猛兽一般。
白莲囧了囧,自然之道顾衍要的表示是什么。
她自他怀里抬起头,双臂撑起身子,之后俯身低头,在他脸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这样可以吧?”这可是自己主动献吻,意义非凡。
谁知顾衍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左脸,一本正经的指了指右边说着:“公平起见,这边也要一下。”
“......”就没见过这么一本正经不要脸的。
不过,好在白莲心情不错,想着他明天开始便要忙碌了,身上还带着伤,心软之下,才低下头请亲吻他的右脸。
只是她双唇刚接触到他的脸颊时,只见顾衍的头往右一转,对上了她覆上来的朱唇。
她的双唇粉嫩饱满,仿佛多汁的蜜桃一般,顾衍一下就含住了。
白莲倒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似没想到顾衍的举动一般。顾衍的黑黝黝眼底满是笑意,两个人唇齿相依,这样的贴近,彼此任何的一个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往后退的时候才现顾衍已经封住了退路,大手托着她的头,攻城伐地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彼此都喘着气分开。
白莲睁开双眸,眼眸里闪着迷离的光泽,眼神忽闪忽闪的,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不继续了?顾衍突然觉得血气翻涌,伸手覆住了她的双目,嘴凑到她耳边,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才低喃着说:“别用那种眼神撩我,能把人逼疯了。”
顾衍沙哑的嗓音,暧|昧的话语,白莲脸上的红云一下就蔓延到了耳根处。
这个人真是太坏了!白莲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现男人的腰上的肉又糙又硬,没能拧动,反而惹得自己手疼。
白莲干脆翻过身,留了个背给他,不再理他。
“生气了?”顾衍看着她的背影低笑着。
白莲哼哼了两声表示此刻的情绪,顾衍则是爱极她这般小模样,长臂揽过她,在她后颈处一阵乱啃,直闹得她招架不住了,转过身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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