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冼淼淼几乎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先把董事会成员一一列出,然后挨个儿研究了个遍。
别说,还真有几个好下手的。
冼淼淼盯着那几个名字看了半晌,又去把之前那个U盘的资料调出来,挑相关的拷贝一份。
对于正式在璀璨任职的事情,冼淼淼最担心的还是尚云朗接受不了,毕竟是一家人,假如真的闹翻了,总是比外人使坏还棘手。
而实际上,尚云朗也确实接受不了。
听到风声的他一夜没睡着,老婆隋怡更是烙饼似的难耐,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你说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尚云朗正烦着呢,没好气道,“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
他老人家一直偏心,放着老高的大孙子不用,偏偏去疼孙女,小丫头家家的放任她胡闹。以前也就罢了,可这回这叫什么事儿?
副总?就她?!
隋怡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这事儿咱可不能就这么认了,她真要是成了副总,以后咱家人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自己嫁的男人就是草包,还是不怎么中看的那种,倒也算有恒心,几十年了在公司里还是这个可有可无的地位,谁也没有他坚挺。
以前隋怡就总看自己的小姑子尚云璐不顺眼,觉得老爷子偏疼小女儿,疼她倒比疼两个儿子更多些。
她本以为自己要一辈子活在尚云璐的阴影下,没成想老天开眼,对方竟然提早死了!
只是还没高兴几年呢,冼淼淼又上来了。
真是什么人生什么崽子,当娘的跟自己犯冲,生的闺女也天生闹心!
原本寻思这个外甥女是被养废了的,横竖整不出什么幺蛾子,谁能想到她横冲直撞的下场之后,三五个回合下来竟也成了气候!
隋怡就觉得好像吞了苍蝇,如鲠在喉,噎得她难受。
凭什么呀!
明明他们才是长子大房,这么多年了却一直被小姑子压着,然后小姑子死了,又要起来一个小姑奶奶?
还能不能让人舒坦了!
她从尚云璐一家的不好说到尚云朗没本事,再到抱怨尚志不够圆滑,不如冼淼淼会撒娇卖萌的讨老爷子喜欢,嘟嘟囔囔的越发起劲。
尚云朗心里本就不痛快,隋怡又一直在他耳朵边上嗡嗡嗡说个不停,更是烦躁,干脆一骨碌爬起来,抓了枕头就走。
隋怡一愣,连忙喊他,“你去哪儿!?”
“睡客房!”尚云朗头也不回的说。
真是没一点儿让人顺心的地方!
只是尚云朗到底也没睡着,天刚蒙蒙亮就亲自来找老爷子。
他长得本就算不得特别赏心悦目,熬了一整晚更是憔悴得很,加上心里揣着事儿,这会儿还黑着一张脸,尚清寒一看他就犯堵。
“一大清早的,甩脸子给谁看?”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老爷子简直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出长子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尚云朗张了张嘴,抬头看见被亲爹拖出来一起晨跑的亲弟弟,心中委屈更盛一层楼:亲妹妹亲弟弟都是老爷子的心头肉,唯独我一个孤魂野鬼,是个不受人待见的!
一把年纪的人了却弄出这个表情来,老爷子看了更加心塞,当即没了耐性,“有话就说,没事就赶紧回去准备上班去!”
这是要赶人了。
尚云朗把心一横,干脆道,“您真要让外甥女进璀璨啊?”
老爷子哼了声,斜眼看他,“你不同意?”
尚云朗张了张嘴,努力狡辩,“当初她自己不都说了么,不干预璀璨事务管理,不插手璀璨事务运营,现在又这样,这,这不大好吧?”
“此一时,彼一时,”见他竟有勇气质疑自己的决定,老爷子反倒有些欣慰,“还有人当初进公司时信誓旦旦要抛头颅洒热血,可现在呢,又几个真做到的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尚云朗总觉得老爷子这话里有话,仿佛是冲自己来的。
他略有些不安,喉头滚了两滚,讪讪道,“外甥女能干,您多疼她些也无可厚非,可阿志也是您的孙子,总不好差的太多了吧?”
两个同辈的人,一个还在基层苦苦熬资历,另一个就要三级四级跳,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让外面的人怎么看!
偏心,偏心,又是这个!
尚清寒最听不得他抱怨这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抬高了嗓门,“你整天说我偏心,我都不当真,觉得你总有一天能想开,可现在看来还是我错了!今天咱们就来好好掰扯掰扯!”
“算上去了的云璐,你们三个,你自己给我说,我亏待过哪一个?股份是一样的,机会也是一样的,我是拦着你们上进了吗?”
“老二有自知之明,不插手公司,可你在公司一待十几年,身居高位毫无建树!放在别家早卷铺盖滚蛋了,我有说过什么吗?他们有抱怨过什么吗?”
“云清自己放弃不算,云璐走了,她家里没了人,现在好不容易淼淼起来了,能独当一面,我就是让她上去能怎么样?这就是偏心了?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是其他股东联名提出的,并非我一个人的意思,你若是有意见,只管找他们去,去啊!”
“我自认问心无愧,对你们一视同仁,却不想你跟你那混账老婆贪心不足,实在可恶!”
“为阿志鸣不平是吧?好啊,我给你机会!”
尚云朗被他骂的头大如斗,正满脑袋嗡嗡响呢,却还是敏锐的抓住了“机会”二字,连忙抬起头来,满脸渴望的看过去。
见此情景,老爷子简直失望透顶,恨声道,“既然你这么心疼儿子,一心为了他好,不如退位让贤好了,反正你在其位也不谋其政,这些年来大家早有意见,我也懒得再替你描补!”
尚云朗一听,登时大惊失色,“爸,您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尚清寒脸都给气红了,“你不是要公平吗,我就给你公平,怎么,还不敢接了?”
他现在是真后悔了,后悔没趁长子年轻的时候管教好,也后悔给这傻小子娶了隋怡那么个心思不往正道使的儿媳妇!
本来大儿子就够蠢的了,结果又找了个自作聪明的老婆,可真是蠢到一处去了。
尚云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喃喃着说不出话来。
他是想让儿子爬上去,至少也要跟冼淼淼平齐,至少没想到对方一下子蹿的这么高,反倒不好操作了。他也只是想着,既然老爷子给了冼淼淼这样好的机会,难保不会对尚志心存愧疚,自己若借机闹一下,说不定就能得点实惠。
可饶是这样,他也没想过用自己的前途替尚志铺路啊!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一直都知道公司的人对自己口服心不服,可毕竟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倒也没怎么给自己这个名不副实的副总太大难看。可他还这么年轻呢,连退休年龄都不到,要是现在下台,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何况只要自己在位,好歹能凭借硕果仅存的几个虾兵蟹将保尚志平安,如果自己不在了……
也就是这话没好意思说出口,不然老爷子一准儿能给他气的厥过去,就是尚志也未必领情。
那头跑步的尚云清本来不打算掺和的,可偶尔一眼看过来却发现大哥不出意外地又犯了蠢,眼见着老爷子手里的拐棍也蠢蠢欲动,他就赶紧跑过来。
要是老爷子情绪太过激动自己就劝着点儿,要是没大毛病,正好看热闹!
穿着一身白运动装的尚云清就晃过去了,他先看了老爷子的脸色,见倒也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就笑着冲自家大哥说,“呦,这可是稀奇了,大哥什么时候也起得这么早了?吃饭了吗?”
尚云朗不敢对老爷子发脾气,但对这个弟弟却没什么忌讳,眼下他正憋着一肚子气,就冷冰冰道,“怎么,许你们爷俩儿蹭吃蹭喝,就不许我过来看看爸?”
话一出口,且不说尚云清先给气笑了,就是尚云朗自己也暗道不好。
老爷子最不喜欢看他们兄弟不睦,他却当着老人家的面就这么着,可不是罪上加罪?
果不其然,尚云朗还没来得及替自己补漏,就见老爷子的眼睛又瞪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孽子!”
尚云朗脑子里就跟外出跑马翻了似的五味杂陈,得,目的没达成反而赚了个“孽子”的新鲜名头,眼见着自己是越混越退回去了。
只是这会儿他也没工夫跟尚云清瞎折腾,不单是刚才老爷子的话让他多多少少有些臊得慌,更怕的却是老爷子一怒之下真的会撸了自己的头衔,于是赶紧胡乱说了几句话就落荒而逃。
尚云清早已经跟冼淼淼结成同盟,这会儿得了尚云朗出丑的事,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跟冼淼淼分享?
对尚云朗的反应,冼淼淼非但不觉得意外,反而还有种“终于发作了”的解脱感。
论起来她跟尚志是同辈人,对方还是特意去国外深造过的,且不说这里面的水分究竟有多大,光尚志的学历和年纪就压了自己不止一头。要真按照尚云朗的剧本,没准儿现在应该是自己的儿子横扫八方,她冼淼淼继续醉生梦死,却不想尚志还在基层挣扎,她反而要登顶了。
不要说心胸本就不怎么宽广的尚云朗,估计是个人都没办法对这样的结果做到心平气和。
权钱迷人眼,不管大家小家,但凡上一辈存了点家业,小辈们就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别说尚清寒奋斗一辈子打下的江山,就是普通老百姓家里买了一套房,等父母百年,几个孩子还要争来抢去呢。
老爷子在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毕竟那是亲爹,再怎么胡闹也不过骂一顿,总不至于伤筋动骨。可若是老爷子走了呢?自己掌权和亲兄弟姐妹掌权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人家也有自己的儿女伴侣乃至心腹,不弄死自己这曾经的对头就算仁义的了,又怎么会跟亲爹在时那么宽厚包容?
所以尚云朗这么按耐不住到处蹦跶,冼淼淼非常理解,甚至也时常会想,假如自己处在他的位置,恐怕也冷静不到哪儿去。
她自认也不是什么特别宽宏大量的人,眼下尚志父子无用也就罢了,放着不管也不必担心他们会掀起什么大风浪;可要是有一天对方真的有要翻身的迹象,冼淼淼绝对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说白了,但凡有的选,谁愿意屈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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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开董事大会的日子,冼淼淼起了个大早,特地挑了一声黑色职业装穿着。因为她到底年轻,皮肤又白,所以也不显老,只是看着比平时成熟了好些,倒能压得住场子。
她即将出任副总的事情还只是在璀璨高层传开,下面的人并不清楚,因此乍一见她罕见的打扮成这样,都有些惊讶,纷纷猜测是不是又要有大事发生了。
董事会的成员基本上都是璀璨的大股东,尚家三父子赫然在列,只是平时老爷子等闲小事不爱出头,只开视频与会;尚云清懒得掺和这些勾心斗角的烂事儿,也不喜欢露面,可今天爷俩却也齐齐到场,真是少有的齐整。
今天的会议也没有旁的大事,就是推选冼淼淼出任副总裁,因为老爷子的力顶,其实结果早已经是注定了的,但哪怕为了个公事公办的旗号,也得给人个发表意见的机会。
老爷子都坐在这里表态了,等闲人还真是不敢出声。
可到底权利迷人心,会议室里安静了好几分钟后,才有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干咳一声,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恰巧他就坐在尚云清身边,两人凑在一起,画风还真是截然不同。
尚云清人长得风流倜傥,一身西装也是修身的休闲款,又打着带暗花的细领带,看着很是俏皮不羁,端坐着开会也像是随时准备出手撩妹,妥妥儿一位富家公子哥儿。遇见这么一个人,你反倒不会关心他的年纪了,因为他老了也照样好看!
而那位董事说得好听是厚重大气,不好听了就是路人甲的长相,几年前发际线就不知所踪,平时总狠命把那两边的几缕头发留长了梳到中央,为了防止移位还要特意用头油或是定型水打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一出声,冼淼淼自然要往那边看,一看之下就想笑。
尚云清跟她太熟了,见她这个表情就隐约猜到什么,竟挑了挑眉,故意往那边靠了靠。
这下,不光冼淼淼,就是其他几个董事也注意到那鲜明的对比,都有些忍俊不禁。
那位董事没有直接反对,可话里话外透的意思就是不赞成,还特别点名说冼淼淼年纪太轻。
确实太轻,当初胡奇峰上任大家就已经惊过一把,现在冼淼淼满打满算也才不过25,实在是太年轻了点儿。
但不少人都觉得她毕竟是老爷子的亲孙女,早年父母也曾在璀璨呼风唤雨,即便早进来几年也没什么;况且现在有胡奇峰坐镇,就算小姑娘不顶用也不至于影响大局,再者冷眼看着她这几年经营的工作室也是有模有样,慢慢上手,将来未必不能成个好接班人,所以并不怎么排斥。
只是现在有人公然提出异议,有几个立场不坚定的董事便开始眼神交流,本来因为大势已去的尚云朗也意外生出几分希望。
见此情景,冼淼淼还没怎么样的,尚云清先就笑了。
“呵,听您的意思,是要以年纪论英雄了?真那样,我老老实实待到八十岁,岂不是都能去当总统了?”
他不长往公司来,甚至年会也很少露面,但正因为这样,他跟在座的都没什么交情,行事作为更是百无禁忌的。
更何况这位交友甚广,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脾气也不好拿捏,平时没事儿可能跟你笑呵呵,一旦惹着了,转眼就能翻脸不认人,曾经也闹过几出狠的,所以等闲人轻易不敢招惹。
原本大家还在猜测他今天过来到底是做什么,这会儿听他出声,心中猜测便落实了:早就听说他跟冼淼淼联手了,一直以来还都有人以为是谣言,可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
合着人家是来给外甥女撑场子来了!
尚云清一出声,会场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那位董事的表情僵硬了下,还是勇敢道,“尚先生也不必这样讲,可年纪大了确实也有年纪大的好处,不说经历的事情,就是吃过的盐怕也要多很多呢!”
说到最后,他脸上难免有几分得意。
单论起年纪,在座的怕除了老爷子之外就属他资历最老,也难怪会发此感慨。只是这话却也戳了不少人的肺管子,就连老爷子的眉头也微微蹙了下,旋即很快松开。
他是打定主意今天不出手的,单看孙女如何应对了。
冼淼淼确实想好了怎么应对,方法简单得很,但保证有效。
过去几天她想了很多,甚至还买了本《三十六计》翻了又翻,只是最终却又统统推翻了那些复杂、迂回的计划。
在场的都是老狐狸了,说白了利益至上,要钱不要脸,指望动之以情,用嘴皮子功夫感动他们是不可能的,就得胡萝卜加大棒,可巧冼淼淼的U盘里还真就有在座几位的黑料!
其实她轻易也是不想用的,但前提是别人不来招惹她,这会儿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再不予以还击……怕就只能通过重新选举董事会成员的途径来推进了。但那样周期长不说,动静也太大,总也治标不治本,还不如这样好。
冼淼淼冷笑几声,也不打算热脸贴冷屁股,直接道,“我经过的事真要换成盐让您吃,就怕您齁出什么毛病来。”
就算你活的再久,有我一个再世为人的久?
这话一出,对方的脸色都变了,“冼小姐,您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好听了吧。”
“不好听的还在后面呢,”冼淼淼面不改色道,“而且您的称呼也不对,应该喊我冼副总。”
这些人也是倚老卖老惯了,老爷子念旧情不肯随意发落,下面的人更不好动,久而久之便肆无忌惮起来,竟连既定的结果也敢指手画脚了。
冼淼淼深知今天老爷子不出声不表态也不单单是考验自己,恐怕也是存着借自己的手发落这些货色的意思,不然也不至于这会儿还作壁上观。
左右她是小辈,成了自然好,就算成不了,闹大了也可以用“年轻不懂事”抹过去,到时候老爷子再出面打圆场也来得及……
那位董事的脸色更加难看,刚要再说什么却听冼淼淼道,“年纪大了不光经历得多,恐怕记性也不大好了,容我提醒您一下,这会儿进行的是发表意见的环节,发表对什么的意见呢?对既定结果的意见。”
换言之,一切早已尘埃落定,您爱说就说,可听不听在我。
谁都知道这位大小姐做事不喜欢爱常理出牌,但还真没几个想到她敢就这么大咧咧的在董事大会上说得这么不客气。
但经她刚才一提醒,原本还有些不安分的人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可不是么!
说一千道一万,大小姐走马上任早就说铁板钉钉的事儿了,之所以现在还能让人发表下意见怕也是老爷子给大家的面子,但未必真就喜欢听什么第二种声音。
别看董事会瞧着威风凛凛的,可还不是股东们选出来维护他们利益的傀儡?而老爷子现在虽然退居幕后,可手里还牢牢攥着股份呢!再加上尚云清和大小姐,以及那些个拥护者,他们说什么不算?
让你说也是想听好话,若你真是给脸不要脸,那咱们也都别想好看了,大不了重新选举,总能挑出几个会看眼色的来。
那位董事心里瞬间转过几万个念头,虽还是有些不服,到底喊了声“冼副总”。
冼淼淼甜甜一笑,话锋一转,“不过朱董事您说的也不全无道理,这么着吧,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什么也不做的话恐怕不能服众,回头年中考核我也跟着过一遍,像那些个想晋升的,各岗位都定个年龄限制,比如说后勤啊采购啊这些尤其需要人生阅历的关键岗位,不到三十五不能动。或者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干脆一个人在一个岗位上从一而终得了,您说呢?”
她这么看似胡搅蛮缠的一说,别人尚可,尚云朗和朱董事的脸都要绿了。
尚志就不用说,眼下还在基层当小职员,而这位朱董事也刚在年前把家里的侄子、外甥弄了进来,就打算趁年中、年底的考核往上升呢,要是冼淼淼真的发疯设了年龄限制,他们还不得急的吐血?
朱董事的脸都扭曲了,正要跟尚清寒讨公道,却听冼淼淼凉飕飕道,“天热了,难免人也跟着心浮气躁的,听说碧园景色优美、植被茂密,还有很多国外移植来的名贵花卉,小孩子……”
她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出了一胖脸的油汗,眼神惊恐。
她怎么知道的?
朱董事几年前包养了一个女明星,替她买的房子就在碧园,两人时常去那里幽会,孩子都一岁多了!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朱董事家里没人知道不说,外媒也一直以为那女明星至今是单身……
看他们不高兴,冼淼淼心里就爽了,她当然不会为了报私仇就胡乱发作,可经过今天这么一通折腾,这些个领导们的关系户想踩着别人往上爬,哼哼,等着吧!
出头的橛子先烂,这话说的一点儿不假,那位董事自觉脱发便能无法无天,结果刚站出来就被冼淼淼啪啪打脸,其他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也许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意识到,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爷子当权时自然喜欢照顾他们这些老家伙,也因为掌权的念旧情,他们才这么张扬;可眼下年轻的一代上来了,当然也会倾向培养自己的心腹,他们若是再继续倚老卖老,怕几辈子攒下来的老脸也都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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