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尔和因普锐斯一起在窗边看着日出，手中拿着挤好了牙膏的牙刷于水杯。
“今天工作也要努力啊，我的爱人。”
奥莉尔的声音轻柔而美好。
“我们越来越习惯于这种生活了，如果我们家外边没有那些看着就让人生气的恶魔就更好了。
因普锐斯叼着牙刷说道。
恶魔的数量越来越多了，因普锐斯每天上班和下班的时候都会顺便清理一下。
只是这些恶魔就像是感觉不到勇气的光辉一样，依然懵懂无知的布满这条道路。
“恶魔……无所谓的。他们在魔神的要求下，即便是面对自己无法对抗的强者也得上前。”
奥莉尔叹了口气。
有时候她是真的觉得恶魔过的也挺惨的，每天除了相互厮杀之外甚至没有选择的余地。
对于恶魔来说，第一个反抗现在的生活并不会让他们成为恶魔的英雄。
而是会让站在他们对面的那个恶魔直接笑出声来……
厮杀是恶魔的常态，虐待是恶魔的本能。
他们早就没有选择了的余地和可能了。
“伊瑟瑞尔已经前往哈洛加斯圣山了，你应该也感觉到那个罗夏正在前往的方向。
你觉得他们两个之间会有碰撞吗？”
因普锐斯漱了漱口之后才说道。
他放松的就像是这一切都只是生活之中随处可见的琐事一样。
“不会的，伊瑟瑞尔不会和罗夏见面，那个家伙想要躲起来的话你我都找不到他。”
奥莉尔摇了摇头。
“好吧，我去上班了。真希望我在工作的时候不需要为了能够拿到工资而保护那些该被吊在路灯上的混蛋。”
因普锐斯耸了耸肩。
他工作的地方老板并不怎么友善，甚至还是十分吝啬而奸猾的那种。
但是为了能够拿到工资的缘故，因普锐斯不得不把那些靠近自己老板的恶魔给悄悄解决掉。
因为因普锐斯的存在，那个本身没有什么人愿意来工作的作坊居然一下子变得热门起来了……
虽然这个地方的工作繁重而薪酬低微，但这里没有变成那种恶魔随处肆虐的地方。
而很多人需要这样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所以对于酬劳之类的反倒是不那么看重了。
“其实你可以去做一个超级英雄的，虽然超级英雄也需要养家糊口，但你或许能够做到？”
奥莉尔笑了笑，给因普锐斯整理了一下衬衣上的褶皱。
作为人类的生活方式让他们放松了许多。
“哈，如果这个人类的国家愿意为超级英雄支付一笔工资的话，我可能会选择跳槽。”
因普锐斯说着俏皮话走到了门口。
他拿起了门口的外衣穿在了身上，然后对着奥莉尔挥手告别。
“晚上打算吃点什么？”
奥莉尔带着微笑问道。
“豆子罐头，番茄酱，最好还能来上一罐啤酒。”
因普锐斯笑呵呵的说完才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他们住在一个很简陋的公寓之中，这里任何的动静都能够别领居给听到。
但这至少是一个家，而奥莉尔和因普锐斯似乎对此十分满意。
“我打算做一锅浓汤，或许你会喜欢的。”奥莉尔说道。
因普锐斯当然能够听到，只是关上了房门也不需要他回应什么了。
“奥莉尔，我以为你们在感知到我的气息出现在高阶天堂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泰瑞尔的声音忽然传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这个国度之中你没有得到我的容许就进入我的家。
我似乎可以直接杀死你。”
奥莉尔的表情变得冰冷，她缓缓的转过了身看着面前泰瑞尔的那张脸。
“我对此表示歉意，我只是忘记了要敲门这件事。”泰瑞尔很严肃的道了歉。
奥莉尔也点了点头，算是了解了。
“作为一个人类的感觉怎么样？”泰瑞尔问道。
“我想说还不错，我不理解你在庇护之地的时候为什么总是表现的苦大仇深的。
每天催促着奈非天去杀戮恶魔，你我都知道恶魔是永远杀不干净的。”
奥莉尔从泰瑞尔的身边走过，从橱柜上拿出了两袋速溶咖啡。
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招待自己的兄弟时至少给端上一杯咖啡。
“但是每击杀一个恶魔，就能减少一点对于人类的威胁不是吗？”
泰瑞尔走到了沙发边上坐下了。
曾经作为人类生活过，让他能够很顺利的知道这些家具大概的用处。
“如果你能够提前一个小时来拜访我们，或许因普锐斯会和你聊聊。
他有些想念曾经在高阶天堂上的生活了，虽然他没有说。”
奥莉尔已经将咖啡冲好，放在了碟子上端了过来。
“尝尝吧，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是在庇护之地的时候你一定没有尝过这个。”
奥莉尔将咖啡推到了泰瑞尔的面前。
然后自己端着另外一杯咖啡走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下了。
泰瑞尔如果还是那个正义大天使，奥莉尔是不会这样做的。
但是现在的泰瑞尔身上那浓郁的死亡气息让奥莉尔不得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有些苦涩，但味道意外的不错。”泰瑞尔端着咖啡直接灌进了嘴里。
“我以为你会记得人类是不会直接饮用滚烫的食物来着。”奥莉尔看了一眼嘴里还在冒热气的泰瑞尔说道。
对于大天使来说，滚水其实也不算是什么。
因普锐斯都能拿着恒星当玻璃弹珠来玩，滚水的温度对他们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影响。
“对了，我来是为了你和因普锐斯的孩子。我没有感觉错的话，你们的孩子身上有那个死亡的祝福？”
泰瑞尔的眼神稍微温柔了一点。
奥莉尔腹中的孩子，那是两个大天使的子嗣。
而且这个孩子将会以人类的身份降生。
这对于泰瑞尔来说一样意义非凡。
至少比初代奈非天诞生的意义更加的与众不同一些。
“你夺取了本世界的死亡？我以为你即便是交出了自己的正义，也不会违背道义来着。
现在看来，你也会因为私情而做出选择。
泰瑞尔，如果你是打算完全收集所有关于这个世界死亡的力量，那你最好现在就走。
为了孩子，我并不介意和你战斗。”
奥莉尔的声音十分坚定，泰瑞尔则是摇了摇头。
“诚然，我得到的这个死亡的力量并不完善，但那是无所谓的。
毕竟马萨伊尔成为死亡大天使的时候他所掌握的死亡也并不完整。
我来只是想要拜访你们一下，也算是告诉奈非天们我回来的消息。”
泰瑞尔说道。
“那你应该先和因普锐斯打个招呼，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他上班就要迟到了。”
奥莉尔嘴角微微上扬着说道。
因普锐斯当然能够察觉到泰瑞尔的到来，他只是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观察而已。
为了孩子能够付出的可不是只有奥莉尔这个母亲，因普锐斯也是能够战斗的。
甚至比奥莉尔更擅长战斗！
“别紧张，我不会伤害我们的兄弟。”
泰瑞尔身上大天使的气息闪烁了一下，这算是在证明自己是作为大天使来到这里的。
死亡只是他现在掌握的权柄，他依然是那个高阶天堂之中最强大的大天使。
一道带着几分红晕的金色光辉忽然闪现了一下，比划出了一个中指的形状然后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因普锐斯才离开了这里，他要去上班。
泰瑞尔的信誉对于奈非天来说比较糟糕，但是对于大天使来说那是值得信赖的。
这个家伙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天使。
“泰瑞尔，说正事吧。
有些话我得说在前边，如果你打算再一次引爆野蛮人的圣山，那我必然不会答应。
甚至会旗帜鲜明的和因普锐斯一起阻止你。”
奥莉尔说道。
她的孩子未来将会在野蛮人的环境之中长大，布尔凯索会作为这个孩子的老师和教父。
这些是朋友之间的约定。
奥莉尔和布尔凯索的关系一般，但是因普锐斯和布尔凯索是很不错的朋友。
并不是一方需要另一方帮助的朋友，而是互相欣赏并且愿意互相帮助的朋友。
“我忽然有些好奇，在你的眼中正义是需要旗帜的存在吗？”
泰瑞尔似乎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希望有什么存在成为旗帜？”奥莉尔的瞳孔稍微收缩了一下。
“正义就是正义，死亡就是死亡。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可以选择自己成为任何一个大天使而感到好奇。
其实只是因为我将权柄和位格能够随时区分而已。”
泰瑞尔的话算是解开了一点奥莉尔之前的疑惑。
泰瑞尔实在是太特殊了一点，他只要得到权柄，就能立刻上任大天使的位置。
这种能力即便是马萨伊尔也不具备。
“你这样说让我觉得你似乎是盯上了希望？”
奥莉尔的目光有些古怪。
希望的权柄和大天使的位格都被她借给布尔凯索了，虽然还能动用相关的力量。
但那是奥莉尔这个灵魂和高阶天堂的联系不会断绝，希望的光辉也永不熄灭的缘故。
非要说的话，泰瑞尔想要的那种权柄应该是去找布尔凯索才对。
“并非希望，你就是希望，这一点我们都清楚。我只是想要你所孕育出的仁慈。”
泰瑞尔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出口了。
“仁慈？你觉得自己缺乏仁慈？”奥莉尔的表情像是在讥笑。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类需要仁慈的力量，仁慈或许能够拯救这个世界。”泰瑞尔的话说的十分诚恳！
“直说吧，你打算用仁慈限制谁的存在？马萨伊尔？还是某个地狱魔王？”
奥莉尔叹了口气说道。
“我想这个名字并不适合在现在提起，不过我像你保证，我是为了这个世界。”
泰瑞尔的话没有说完，至少他没有说清楚自己是为了这个世界的什么而需要仁慈。
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还是为了统治这个世界？
还是说打算从什么人的手中解放这个世界？
奥莉尔不想去追问，她在思考。
“你无法给我任何一个保证，但是我相信你泰瑞尔。
高阶天堂从来都不是什么坏东西，坏得也只可能是你选择的手段而已。”
奥莉尔说着身上就冒出了一阵让人一看就联想到柔软的光辉。
那就是仁慈。
“这一次不会有牺牲品了，我保证。”
泰瑞尔伸出了手，他很认真严肃的说道。
他的双手像是在接住最丰美的甘泉一样，他的眼神纯粹带着期盼和柔和。
下一刻，那柔软的光辉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我会改变这一切，终结这一切的。
不会再是用毁掉某些存在的方式，而是用我之前才想到的方法。”
泰瑞尔的声音罕见的十分柔和。
这让人忍不住忽视他此时所掌握的是死亡的权柄。
“仁慈的死亡大天使？这个头衔让我忍不住想笑。
当然，我给自己留下了仁慈的种子，这些仁慈应该足够你使用了。”
奥莉尔说罢就端起了手中的咖啡杯。
泰瑞尔面前的咖啡杯已经空了，这是人类送客的意思。
泰瑞尔虽然早已经记不得这种人类的风俗，但是他能够明白自己姐妹的意思。
大天使之间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沟通。
因为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站在高阶天堂的立场上去思考和行动的。
只有他们的想法和举动太过于匪夷所思的时候，才会让其他大天使无法理解。
就好像马萨伊尔从泰瑞尔的手中夺走了黑暗灵魂石的时候一样。
但那种诧异也只不过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泰瑞尔就明白了马萨伊尔的想法。
所以他才会喊出那一句“快去找奈非天”。
因为他知道，马萨伊尔是不会对高阶天堂不利的，而奈非天才是马萨伊尔的目标。
大天使相处的时间太漫长了，漫长到他们几乎会混淆彼此差异的程度。
“我告辞了，还有，感谢你的招待。”
泰瑞尔点了点头，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原地。
只有那空了的咖啡杯上隐约还有点热气。
“作为人类是会有朋友上门拜访的，这样的话超市临期打折的速溶咖啡似乎就有些不体面了。”
奥莉尔自言自语的说着，她拿起了空杯子走到了水池边开始了清洗。
“等打扫完卫生，就去超市看看有没有稍微好一点的咖啡吧。
免得招呼朋友的时候只能用这种东西，对了，还要准备一点烈酒。
因普锐斯的野蛮人朋友或许也会来拜访来着。”
奥莉尔低眉顺目的自言自语着，从她的身上依然只能看到温柔和美好。
她越发的不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希望大天使了，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主妇。
虽然生活条件还有些窘迫，但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持着体面。
这是人类的尊严。
奥莉尔逐渐的理解着这一切。
她身上希望的光辉越发的醇厚而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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