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爱上他了？
这一问，像是当头一棒，黎南子神魂难清。冲击如此，万千思绪使她失了判断，只知道那感觉很痛苦。
万俟汮讦越问，黎南子越难受，泪水如雨。
这个人，她怎么敢爱？但若是不爱，为什么知道这些会那样悲愤、失望、心痛？
回忆席卷而来，脑海里的画面明媚欢欣，齐川是那样的幽默可爱，怎么会是监视她、算计她的人？
可铁证如山，黎南子又无法不信，很多事情都一一对应上了。难道自己仰慕的爱豆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坏人吗？
如若他那样坏，黎南子分毫未知，甚至觉得他处处真诚、面面有趣，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越想越难受，黎南子快疯了。只要关于齐川，她的情绪从来不轻。
不止是黎南子难受，万俟汮讦看着更是心疼，心里如刀割的疼无法轻易忽视。她多落一滴泪，他似乎就多受一道刑。
这并不只是因为她因为那个人如此伤心……
上前一步，万俟汮讦将黎南子抱入怀中，紧紧地揽着她却不知如何劝慰。
让她欢喜的心情转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此时后悔、此时伤痛又有何用？
“别哭了，我会替你摆平一切！”
听了这话，黎南子寻到了自我，也重回现实，她赶紧推开了万俟汮讦。什么叫他帮她摆平一切？
“不需要！”黎南子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和他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不用再介入了！他是公众人物，我希望你不要再关注，多谢你的好意了！”
这转变……
猝不及防。
拥抱还未热乎，万俟汮讦却受到这样的打击，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难不成，即便知道他是个恶人，你也要……”
“不！”黎南子抹了泪，“他欺我感情，我只会划清界限，不会伤害他！”
听了这话，万俟汮讦才体会到真正的心酸。难道，人和人的差距这样大吗？
“他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万俟汮讦快要恨上刘秋宇了，以前他觉得这个人不配自己浪费分毫感情，可现在根本不由自主。
这问题黎南子没法回答，她也没看清自己的内心，但她现在知道了，那个人真的真的相当重要！
伤害至深的，必定是用情至深的。
侧过身去，黎南子想走，却被万俟汮讦拉住了。她要挣脱，这才发现百米远的地方站有一人。
虽然看不真切那脸上的情绪，但黎南子能感受得到他也不欢喜。
这该是吃醋了吧？不，不对，她无法确定他是什么心态，许是生气和厌恶呢？毕竟，她已经无法辨别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万俟汮讦抱她，应该也被看见了吧？看他拳头捏得很紧，黎南子又想笑又想哭，唯独没有冲过去问清楚的心思，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你放开我！”
“还要去见他？”
“你管我！”
一个大力，黎南子挣开了。两人像是吵架的情侣一样，莫名其妙。
万俟汮讦欲言又止，气愤得捏着手关节，见黎南子毅然决然要走，他怒问：“那刘秋宇到底有什么好？”
黎南子突然停下，方才万俟汮讦问刘秋宇做什么？
想了想，许是自己也支持刘秋宇，像个粉丝。说起关注和监视，似乎万俟汮讦也没少做，黎南子是知道的。
“我跟他没关系！”
“最好真的没关系！”
黎南子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就快步离开了，装作没看见齐川一样。现在，她谁也不想理。
齐川她看不懂，万俟汮讦她也看不懂。两人的区别就是，一个她特别在乎却不敢靠近，一个她不想见面却对她特别在乎。
这花田很美，有多美就有多大的本领让人伤心。
黎南子几乎是跑着出去的，用尽了所有力气。虽然不确定齐川有没有追上来，但她确定自己并不想见他。
到底要多厚颜无耻才可以继续在他身边待着？
万俟汮讦那些语气、那些弦外之音，黎南子不是不懂，她不是被看作恬不知耻的人了吗？如果再浑浑噩噩、不知廉耻，那当真是自己都该看轻自己了。
本来就没有多少信心，仅有的一击就碎。
齐川真的是在处处设计吗？奇怪的见面、奇怪的称呼、奇怪的言行举止，如果对应上“刻意设计”二字，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我就说，我一个普通肥宅，怎么可能与他有缘？他对我的温柔和暧昧，都是假的吧？我这几分姿色，是不是唯一的可能性？”
扪心自问很多次了，可她始终不敢问自己一句：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
如果答案是确定的，那心该更痛了吧？
不确定齐川的好坏，黎南子也不想去深究，她宁愿留给自己一个可能性。
万俟汮讦给的那些证据已经可以让黎南子死心了，她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躲避。
“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去伤害你、去恨你，我们就到此为止吧！”黎南子边擦泪水边打出“到此为止”，这是发给齐川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由着现在的坚定，黎南子拉了黑名单、删了联系方式。
做这些，心都在颤抖，好像融着血。
“即便你是坦荡真诚的，我也早该离开了！即便你对我有真情，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黎南子看了看此处风景，坐上了车。“更何况，你我无情！”
人走了，齐川情绪多变。
先是好奇。
“万俟汮讦怎么把她弄哭了？她看见我怎么头也不回地跑了？”
然后气愤。
“这还不接电话，难不成弃我而去了？到底是听了那人说了什么？气死我了，我这一大堆精心布置，你看都不看一眼就走？”
再是惊疑。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小看万俟汮讦了吧？”
反应过来时，人都走远了，齐川恨自己没有拦下黎南子、没有挡住万俟汮讦。事情刚发生时，他还傲娇地等着黎南子来解释……
“什么叫到此为止？”
这四个字，刺痛了齐川的心。
没有什么时候，他像如此心痛，好像这一辈子都没有体会过。联系不上黎南子，能消散的都消散了，这失去感令人窒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
忍着万千痛苦，齐川发动各种力量去寻找黎南子，毕竟这是异国他乡，他担心她的安危。不过，没那么容易找到，连及时出门的万俟汮讦都没有头绪。
钱能打来电话，汇报了监控被拆一事，齐川才有了一点方向。
“这么说，万俟汮讦是在告我的状，他让那傻丫头误会我了！”
“什么？”
听齐川说完事情经过，钱能也愣住了。这样棘手的事情，他也头疼，毕竟他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
“看来，万俟汮讦准备得很充分。以黎小姐对你的感情，不会轻易动摇，更不会转变认知……”
钱能说着说着，突然大喊一声。“哎呀，现在你也很危险啊！万俟汮讦已经知道你了，那他对付起你不是很容易吗？”
齐川愤愤道：“别管我了，随便他怎么样，先找到那丫头要紧！我猜，万俟汮讦打着电话出去也是去找她了！你能别事事以我为先吗？”
“好，好好好，以后都以黎小姐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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