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悄悄发生改变。
其中过程，自然瞒不住众多邪修。
他们都意识到，那些挥之不去，形形色色的寄生虫，从他们的世界中消失了。
没有一个人，再看到过寄生虫。
于是白冰清理了污染源头的事情，迅速传开。
【万古长夜：白冰，听说你镇压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那些诡异全部消失了？】
【一生平安：确实没有再看到虫子，真的成功了？】
白冰看着，不做回应。
随着问的人越来越多，他有些嫌烦，将聊天镜抛开身后。
不过很快，安映秋也发来消息。
【你做到了？】
沉默片刻，白冰终于还是回应她。
【我不知道。】
停顿了一会。
安映秋心想你怎么学我说话，而后发来消息。
【需不需要帮忙？】
白冰心想现在连我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别人能帮什么忙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告诉他们真相，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等待命运降临的感觉，太过难受。
【不用。】
他这般回复。
“我想出去走走。”白冰说。
他振作起来，他不是那种人，不想这么坐以待毙。
至少要寻找真相，他可以接受失败，但不能接受糊里糊涂的失败，连真正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那就去呗。”李清思道。
李家现在没太大威胁，上下其乐融融，外无大患，可以说是最好的一段日子了。
“可能比较远。”白冰说。
李清思秒懂。
……
不久，巨大的飞行魔兽驮着一个人，怀里抱着一只狐狸，在世间行走。
穿过中州，来到一处偏僻地界。
“这里就是那个无忧乡？”李清思看着，驻足在外，她是知道白冰先前去过的。
同时，这是一片非常神秘的禁区，就连厉天行在决战之前，都亲自来看过一眼。
“走吧，进去看看。”怀中白狐开口。
“唔，好久没见老祖了，没长狗头，我都有点陌生。”她点头说。
可惜，并没有见到南玄道人。
在李家安定之后，他已经失踪很久了，没人能见到他。
不过让白冰意外的是，也没有那种“轮回幻境”出现，他记得很清楚，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寄生虫污染，而是一种叫做“时之虫”的东西，是曾经的堕仙留下的玩意。
他确信这不是因为他失去了系统，无法感知。
因为这里的人都散了，那个小镇也成为过去，人走茶凉，仅剩的一些老猎户，失去了杀客的经济来源，多数也外走他乡。
“走吧，去另一个地方。”白冰说。
又是很久之后，他重返中州的那片禁地。
不过这次不是去与虫尸对战的地方，他来到了千里坟区。
同样是被“轮回”的一片地域，如今也悄悄发生了变化。
当他踏足这里时，那些人从坟堆里，从坟区那些破旧的柴房，棺材中爬出来，看着那腐烂了半张的脸，长得残缺不全的脑子，用针线缝合起来的像布娃娃一样的身躯，李清思心中一惊，陡然拽着白狐的尾巴。
这都是些啥怪物啊...
幸好，虽然长得丑，他们怪虔诚的。
“见过先驱者。”
“我们这些信徒，可等了您好久啊。”
无数畸形的，说不上是人还是尸体的东西，老泪纵横，但是没有泪，他们流不出来。
白狐默然看着。
很快，他见到了熟人，是那刻碑的老头，还有那个婴儿一样，被尊称为坟区元老的人。
他们长得千奇百怪，但都一样虔诚。
“上次不知道是您，有失尊重。”那个元老说。
他们虽然天天躺尸，但并不意味着村没网，偶尔还是对外边有探查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是先驱者。”白狐说。
元老摇头，“没有关系的，凡俗之身，只是外物。”
白冰沉吟了下，问道：
“既然你觉得是，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务必如实回答。”
“您说。”那元老虔诚。
白冰道：“你们曾追随的先驱者，可曾说过，他的对手是谁？”
元老一怔，“是那个终极进化体啊。”
“除了它。”白冰问，“还有没有别的。”
这让元老陷入沉思。
白冰耐心等待，他是真正接触过“先驱者”的人，如果想要探寻真相，只能靠他们了。
“似乎有说。”
片刻后，元老皱起树皮一样的眉头，“他曾经说过，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清理这一切污染，还原那个消亡了的世界。
那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产生的垃圾，就要他们亲手去清理。”
“扼杀掉那个终极进化体，污染之源，不就是清理一切吗？”白冰问。
“不是。”
元老摇头，“他说，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更多的事情，我们当年问过，但他没说。
他说，真正的源头不是我们能想象的，那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才能理解的东西。”
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才能理解的东西？
白冰闭目沉思。
前边所说，他自然能听懂。
所谓清理，其实就是清理这个世界的诡异规则，还原原初规则。
所谓的两个时代，也就是“灵气复苏”为转折点，从超凡的科技文明，到异能者复苏，到修仙世界的时代。
那么就是说，世界规则的改变，是因为遥远的堕仙文明本身？
就像是断云山上，那个被玩坏了的寄生虫实验体“贪食者”一样？
在堕仙纪元存在的事物，自然不会被现在的人所理解的，就像他无法解释清楚电脑，网络，数据是什么东西一样。
就算把系统的事情告诉他们，也只会被认为是空投杀虫剂的器灵而已。
所以结论是，他真正的对手，其实就是来自堕仙纪元的某种玩意？
“他们说，我是最后一个人。
那你，到底是谁？”
可惜，他再问便得不到更多信息了。
他们都是“先驱者”的信徒，不仅落后堕仙文明，还落后于当今时代数个版本，除了样子唬人意外，真正意义不大。
“走吧。”白冰说。
李清思便抱起白狐，用木梳梳理皮毛，转身要走。
“等一下。”
那元老却忍不住问，“我们听说，那污染源头被您清理掉了，是真的吗？”
自始至终，他们都同外人一样，也想得到这个答案，可这位一直没说。
白狐回头看了看，回头，只字不言。
离开不久，他才开口，对李清思说。
“我其实败了。”
李清思脚步一停顿，木梳也停了一刻，而后继续细心地将皮毛梳理整齐。
“你们之所以看不到一切，是因为我收束的污染失效，重新降临。
我曾做过的一切努力，都成了一场空，你们，甚至包括无极宗，都将回到以前的样子。
你不害怕？”
白冰终于还是平静道出这一事实，至少，现在他基本已经确认结果，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人人都在庆祝胜利，其实是满盘皆输。
“安啦，其实我看你心情就猜到了。”
她无所谓道：“没什么，尽力就好，我们都知道你肯定尽力了。”
白冰点头，心想这一直都是我自己的做事理念，为何现在变得如此患得患失，是因为拥有太多？
他决定让心态回到以前，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迎来转机。
刚回到李家。
他就收到了一封信。
竟然是南玄道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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