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客厅正看电视的夏老师夫妇敷衍的招呼了一下,夏程程就急急忙忙奔向自己的房间。
手机是彻底没电才关机,这会儿刚充上也是要蓄电一下才能开机的。可人着急上火的时候智商一般都下线了,这边充电器才插上,夏程程就开始猛按开机键,按了好几次也没能开机,越是这样越心急,那股子慌劲也越来越强烈。
在开机键被按坏掉之前,手机总算亮起来了,看到八个未接,四条短信,也不顾不上看霍唯一说随时报告顾叔动向的短信,直接从未接那一栏里回拨过去。
顾叔不是参加唯一生日party吗,怎么打了这么多电话过来?
一中大门口,路虎车已经掉了车头打算离开,被摔在副驾驶位的手机不停的响着,顾泽昊都没正眼看一下。
就在系统下一秒就播报机器人语音的时候,手机被接听,但没人说话。
“顾叔?”
“……”
“顾叔,对不起!”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最后再等你五分钟。”
“啊?”
还来不及惊讶他怎么会在学校门口,通话就被中断,望着提示“嘟嘟嘟……”的手机,夏程程脑子一时很乱,顾叔怎么来了H市?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快九点了,唯一的生日他没参加吗,还是去了又出来了?
想到他刚刚说的最后五分钟,夏程程都忘记手机还连着充电器,一把抓起就往外跑,连带着排插那里的充电头子都被拔起。
“爸妈,同学在校门口等我找我有事,我下去一趟。”
“这都几点了,怎么不直接来家里,诶,你慢点儿!”
程心兰望着都来不及听她说完,就跟阵风似的从跟前消失的女儿,责备又宠溺的摇着头。
夏老师对妻子的抱怨予以温柔的笑,招手让她继续过来看电视,“女儿上大学了,有自己的事,你别管太多。”
话是这样说,但抬手扶镜框的动作里,夏老师还是流露了作为父亲的担忧,世栋这孩子,很不错,只是会不会太早了?
马路对面,夏程程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她说最爱的车,心里莫名的觉得温暖和欢喜,刚刚那股慌乱也一扫而空。
绿灯了,夏程程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像是朝着幸福奔跑。
很想拉开副驾驶车门直接坐进去,可这会儿喘着粗气的人儿突然任性了,她在距离车5米左右的距离停下,等着他打开车门朝她走,她就冲过去抱住他。
一秒,十秒,两分钟过去了,车门都没打开,人更是没看到,夏程程刚刚还跳跃着的激动正一点点消失。
站在车外,她看不到顾泽昊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暴怒的边缘努力的克制自己。而车里的人却将她从欣喜期待到失落委屈的表情一览无遗。
愤怒转为憋屈,顾泽昊突然很瞧不起这样的自己,明明很生气,可一看到她失落的皱眉他就没出息的心软,凭什么他被气到发狂,她却一脸坦荡一脸无辜?!
车门“嘭”的一声震响,将程程仅剩的激动都转化成了委屈,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委屈,因为确实是自己没接电话,可她就是很委屈,明明她都已经说服自己主动朝他跑了。
“你干什么去了?”冰冷的质问。
“林老师请我们去他家吃饭了。”实在受不了他无波的眼睛里投射过来的冷视,夏程程低着头声音好小。
“你手机呢?”
“落在学长车里了,后来没,没电了,对不起,没接到你的电话。”顾叔不是没有吼过她,这一次夏程程感觉他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生气,想到自己又一次错过了他那么多个电话,虽然委屈但也确实内疚。
呵,又是学长,顾泽昊压制了好久的怒气被这一句“学长”彻底引爆,“学长,呵呵,你是不是整天想着的就是这个学长,为什么你跟我说的每件事都跟他有关,你就这么喜欢他?”
“我没有。”夏程程这下是真的委屈了,她哪里整天想着学长,明明想的是他。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随便让男人摸你的头?!”想到刚刚张世栋拍她脑袋很亲昵的样子,想到他之前判断她不会喜欢张世栋可能是错误的,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夏程程不喜欢他说“警告”,明明当初被认为霸道却温柔的话语,这会儿被他当成是“警告”,她就没来由的反感,而且“随便”一词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没接到电话是她不对,可他为什么要这样挖苦人。
“我什么时候让男人随便摸我的头了,还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警告'?”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又绕回之前的状态了,看顾泽昊一脸冷笑的盯着自己,夏程程烦躁的扭过头,又烦又委屈,这人特意跑过来跟她吵架的吗?
“很好!是我自以为是,以为你听了。很抱歉,我不会再有这样的要求,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疲惫的转身朝车里走,想到自己前几天还自信满满的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这会儿真TM觉得讽刺。
看着他转身,第一次,顾叔这样坚决的走掉,夏程程急了,对着他的背影吼道:“那你来干嘛,特意跑来跟我吵架的吗?”
顾泽昊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带着特意克制的冷笑,“我确实不该来,幸好你的手机放在别人的车上了,否则打扰你跟你学长吃饭就是罪过。”
受不了他话里话外的讽刺,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语,他头都不回的开了车门坐进去更是让她抓狂。
“对,你就不应该来,不仅我家,我学校,以后我在的地方你都不要来。”
“谁再找我谁是猪!”
你敢这么走掉,我就永远不要理你了!
夏程程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车门,气的都快哭了。
车门终于再次打开,顾泽昊下车,手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和一大一小上下叠着的礼盒。
夏程程看着他,一步一步越过自己,然后垂手将花和礼盒都丢进校门口的垃圾桶,没有一丝犹豫,然后再次转身朝车里走,期间一眼都没看她。
还没从倒入垃圾桶的玫瑰花里回过神,就听见路虎扬长而去,只剩下尾气散在离她最近的空中。
这一刻,夏程程突然明白,她说过的“谁都不会无条件的守着你”,是多么残酷又现实的一句话。
无力的蹲在地上努力忍住不哭的时候,手机响了,是霍唯一。
“妞儿,快上线,我要跟你视频哦!”
本就对寿星抱有愧疚的夏程程这会儿也顾不上伤心难过了,“好,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在家对面,马上回去开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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