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黎漱要去赵国,黎经时连忙带着儿子们过府,才下马就刚好看到黎浅浅扶着凤公子的手下车。
他站在原地,等小两口上前见礼,然后就跟女儿抱怨开来。“你表舅怎么说风就是雨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去赵国?”
他边说边走,脚步越来越快,丝毫没顾及女儿可能会跟不上。
黎浅浅是习武之人,自然是跟得上父亲的,事实上,若不是刚好与父亲他们在门前遇上,她大概进府,就直接施展轻功去黎漱的院子了。
黎韶熙和黎茗熙就在他们父女身后,黎韶熙看妹妹脚步轻盈,没有半分勉强,便没开口说什么,黎令熙拉着凤公子在问话,内容自也同前头那对父女一样,只不过黎经时是自个儿说的欢,并未留给黎浅浅回话的空档。
而黎令熙却很仔细的听凤公子回答。
凤公子还能说什么?只能把夫妻两的猜测给招了。
“为了齐氏家主那老女人?”黎令熙冷哼,“齐氏的产业已经都亏空了,她手里没多少东西了。”
“表舅应该是对她意图干涉自己婚事的事恼了。”所以就算齐氏的产业没了,影响力大不如前,他也要把她踩下去,让她永不能翻身。
之前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黎浅浅的婚礼在即,他要好好把徒弟嫁出去,然后再来好好收拾齐氏家主吧?
黎令熙笑,“表舅没要带你们一起去?”
“没。”凤公子摇头,“倒是我家大伯父被他说动了,要跟他一起去。”
“凤老庄主?”黎令熙略诧异的问。
凤公子点头,给他肯定的答复。“没错。”
“你们兄弟放心?”就他们两位长辈出行,没人陪着,能放心?
“放不放心,他们都已经决定了,我们做小辈的,也只能尽力把其他的事情安排好。”
凤家庄和瑞瑶教目前在赵国有不少据点,赵国京城还有他们的人担任官员,所以,不愁。
黎漱看到黎浅浅他们来了,只笑着请他们坐,这是师父是表舅是亦师亦父的人,他要独自出行,黎浅浅颇为不舍,难免又想到幼时那次,黎漱没带她,却差点出事,想把人留下,又怕惹人不高兴,只得咬着嘴唇,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黎漱笑着敲敲她的脑袋,“你真当你表舅这么没用啊?我们是去赵国京城,能有什么事?”
“可是……”
“齐氏如今已如风中残烛,我去,就是为了亲眼捏熄她,用不着担心。”
是吗?
黎浅浅从来没有这么多愁善感过,这让黎漱觉得很奇怪,只得花更多心神安抚她,同时还朝凤公子使眼色,命他过来帮忙。
好不容易把人安抚好,黎漱还许下一堆承诺,黎浅浅才放过他。
黎经时看女儿和黎漱的互动,感觉略心酸,闺女儿是他的,可是女儿和他就从没像她和黎漱这样亲过。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女儿小时遭难的时候,是黎漱救她的呢?说起来,也怨不得人,只能怪命运弄人,要是可以,他也不想替大哥他们去当兵,偏偏嫡母拿孝道压他,又用儿子们的前途来要挟他。
他原以为,只要他们父子乖乖的听嫡母的话,替大哥、二哥和侄子去当兵,她就不会再找他们家的麻烦,万万没想到,嫡母的侄女小蒋氏未婚生女,嫡母和蒋家人竟想出那么荒唐的作为,逼他的妻子长孙氏将正妻之位拱手相让。
害得他们一家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
虽然三子找回来了,女儿也健康长大且顺利出嫁,可到底缺了两个人,还害得他和闺女儿不亲近。
有嫡母迫害自家的前例在,黎经时支持黎漱去赵国修理齐氏家主,最好把这个意图操控别人婚姻的老女人打趴。
黎茗熙和他爹看法一致,要是可以,他想去帮忙,亲自动手修理那老太婆,把对嫡祖母的气,撒到齐氏家主身上。
黎韶熙只淡淡对黎漱说,“表舅,我三弟日前曾去过赵国,不如让他陪您一道儿去吧!有事弟子服其劳,他手底下的徒子徒孙多着呢!也好叫他们帮着尽尽孝心。”
黎漱没好气瞪他一眼,他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黎韶熙回以无害的笑容,两人对看太久,引来黎浅浅好奇关注,黎漱只得点头应下。
黎令熙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我这就让人回去收拾东西,晚上就住在表舅这儿了。”
黎漱看着他良久,才冷哼一声同意了。
因为黎令熙的加入,出发的时间遂往后推了一天。
等送走黎漱他们,再回到凤家庄时,黎浅浅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凤公子只得向大哥告假一天,陪着她身边哄她开心。
凤老庄主出门前,给小家伙派了不少功课,黎浅浅他们才走近凤二公子的院子,就听到小家伙哭得好伤心。
“二舅舅,二舅舅,哇………”小家伙站在院子中央放声大哭,坐在廊下的凤二公子十分无奈。
见黎浅浅他们来了,苦笑道,“来了。”
“这是怎么了?”黎浅浅她们在廊下坐下,看着院子中的小家伙,忍不住要问。
凤二公子苦笑揉着额角,“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功课太多,没时间玩了呗!”
凤公子伸手把大伯父派给小家伙的功课拿过来瞧,没一会儿功夫就点头,“确实太多了,他才丁点大,就派这么多功课给小家伙,是想揠苗助长不成?”
也不怕孩子因此排斥学习,真是……
黎浅浅走过去把小朋友抱起来,“哭什么啊!你有时间哭,还不如想想,要怎么样把你祖父派下来的功课给做好。”
“可是好多!”小家伙严格说起来还不到五岁,可是凤老庄主不知怎么想的,派给他一堆字帖要他临摹,其他倒是还好,练武扎马步,这个有他三个舅舅在,肯定能盯好他,倒是这文化课嘛!
“你们小时候,也是这样子?”黎浅浅抱着小家伙走到廊下坐下,春江递上温热的帕子给他擦脸,黎浅浅却是先把温热帕子捂在他口鼻之间,等他呼吸顺畅了,才换另一条帕子给他擦脸。
“这是……”
“他刚刚嚎了那几嗓子,现在天冷,怕那寒气呛到他口鼻了,所以我先用热帕子给他温热一下,省得大伯父回来,发现他声音都变了。”
呵呵,凤公子兄弟笑,他们小时候才不会这样哭闹呢!有什么事,爹说了,娘不答应,就会护着儿子们,夫妻两因为这事还吵过好多回。
兄弟两不约而同的想起了父母,黎浅浅不知他们所想,见他们在发呆,也不打扰他们,带着小家伙进屋里去了。
黎浅浅的文化课是黎漱教的,她来教小家伙文科,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只一样,毛笔字不成,她苦练多年,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字练好了,嗯,仅仅是练好,叫她教人,还是有点难度。
不过有凤公子兄弟在,倒也不愁,只是年底了,大家都很忙,于是黎浅浅便把小家伙带在身边,查账和看新图样都带着他。
他眼光很好,挑中的几个首饰图样都大卖,倒是让黎浅浅为之侧目。
问他为何挑那几个图样的首饰,他说不出所以然来,只会回她好看。
黎浅浅便不再多问,只继续把新送来的样稿给他看,让他挑。
除此之外,她还带他去福满园试菜,其实福满园每季都会上新菜,只是换的频率不的很高,上新菜时也没大力推广,所以有些新菜其实都已贩卖近半年,可上门的顾客知道的却不多。
开发新菜色,是件耗时、耗力还耗钱的事情,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进行贩卖。
可是福满园的菜色已经推半年,销售还是上不去,掌柜的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也派小二在给客人点菜时,大力推广过,成效不彰,黎浅浅接了消息,特来察看。
她坐在马车里,先是看了大堂许久,然后上到二楼,小二来给她们点菜,小家伙很聪明,从头到尾都很乖巧的任人摆布,叫他坐,他就坐,让他吃就吃,绝对不啰嗦。
等吃好回去后,黎浅浅让奶娘带他去午睡,他却拉着她的手,要待在她屋里睡。
黎浅浅只得让春江带他去窗前的大炕睡。
等春江把小家伙哄睡出来,就看到黎浅浅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菊花发呆。
“教主?”
“睡着了?”黎浅浅回头问。
“是。”春江看了屋里一眼,怒道,“春寿死哪儿去了,怎么没在边上侍候?”
黎浅浅穿着一袭玫块洒金小袄,头也没抬的道,“我让她去给我沏茶了。”说着抬头朝她招手,“你来,瞧,怎么样?”
“您这是……”春江看着纸上的内容,好半晌才道,“试吃?这能行?”
“能行!能行的。”黎浅浅指着纸上的菜名道,“这几道菜都是重口味的,又香又辣,我们试吃的碟不用大,小小的就行,里头装的菜不用多,就是让大家试吃个味道。”
福满园新推出的几道菜,都是重口味的,可菜名上完全看不出来,跑堂的小二自个儿根本没吃过,叫他们无中生有的推销这几道菜,着实有些强人所难,莫怪这都推出几个月了,销售却一直上不去。
春江想了下问,“您是想让店里的伙计们先试吃过,然后再让他们去推广?”
“嗯,还有,每一桌点满十两银子的,就送一小碟请客人试吃。”
十两银子才送一小碟?
黎浅浅看春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这几道菜价格都不便宜,像这香酥鸡丝柳,就要一两银子了。”
“这么贵啊!”
“是啊!这么贵,客人没试吃过,哪晓得这道菜好不好吃,万一点了吃不合味,这么贵呢!岂不浪费了!”
春江点头,又问,“那试吃的碟子多大啊?总不会里头装的份量只够客人一人一口吧?”
“所以试吃菜碟要特制的,嗯,我来画样稿,回头你帮我找人赶紧做出来。”
“是。”
春江帮铺纸研墨,黎浅浅画样稿,春寿沏好茶过来时,就见到桌上摆了几张图稿。
她把茶放到墙边的高几上,然后帮着整理画稿,等小家伙爬起来喊人时,她已经画了十几张稿子了。
“这些都好漂亮啊!”
“每一种新菜色,搭不同花色的碟子。”
春江点头,“是直接做好就送去福满园,还是要送过来您看过再用?”
“让他们烧好就送过去,并且通知我一声,我去店里看就是,省得送过来送过去的浪费时间。”
“是。”
春江拿出去之后,自然是交给刘二,刘二笑嘻嘻的接下,亲自找人烧制去了。
这几天凤公子兄弟三个忙得脚不沾地,就是蓝棠也一样忙碌,要不是天太冷,她大概就把儿子送到黎浅浅那儿去了。
不过黎浅浅倒是会带着小家伙去陪小石头玩,小石头现在在练站和走,不过就是不肯叫人,只在凤老庄主出门前,喊过一声爷,可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喊的什么,是巧合呢?还是……
反正这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蓝棠时常跟黎浅浅抱怨,儿子小小年纪竟然就会挑衣服了,不好看的衣服,他是绝对不肯上身的。
可问题是,他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娃娃,知道什么是好看,什么是不好看吗?蓝棠觉得很怀疑,可是人家就是有所坚持啊!
搞得她每次要给儿子穿衣服,都得询问再三确定他的意思,要不然这大冷天的,在穿衣服上瞎折腾,很容易就着凉的。
黎浅浅观察了几回发现,小石头认为好看的衣服,清一色都是大红大紫,纯色,色彩明亮彩度饱满,不要绣一堆有的没的,他表哥小家伙喜欢的动物图样,他少爷统统看不上,他就只要纯色的衣服。
搞得蓝棠生他之前做的那些小衣服,有一半以上都被他打回票,简直要把他娘逼得崩溃嘛!
黎浅浅看明白了,便让针线房的人给他赶制新衣服,免得他因衣服不符他的审美而把自己给冻死。
待凤庄主看到儿子身上的衣服时,他总有种被亮瞎眼的感觉,无他,全单一纯色,有的时候也是很刺眼的。
幸好他少爷没有非白色不穿,否则他爹肯定要把他抓起来狠揍一顿。
“幸好他还听你的。”蓝棠轻摇着儿子的摇篮道。
黎浅浅笑着摇头,“他其实也没全听我的,他很有主见的,只不过我只拿两件让他挑,他毕竟还小,就只会在我拿的两件衣服里挑。”
不过这招,再大一点就不管用了!
“你说,怎么掺点颜色就不行呢?”掺点别的颜色不行,所以他穿的衣服上有绣花样就不成。
实在是个麻烦的小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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