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
平亲王夫妻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对此,顾侧妃本该欣喜若狂才是,但因平亲王送给黎深深的那套头面,让她觉得万般苦涩,她和七小姐争来争去,平白便宜了个外头来的野丫头,平亲王因王妃一句话,而补偿了七小姐,自己呢?
之前雄心勃勃想为自己儿女争口气,现在却如因这事,突然失了意气,还争什么呢?亲王爷当面与她说的好好的,转头就忘得一乾二净,好像她在他心里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当面哄两句转头就忘,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想想就觉心寒。
枉她一片痴心,一颗心自荳蔻年华初相见良人就此牵记,原以为能与良人成佳侣,谁知除了自己,还有正妃、侧妃、夫人……多不胜数的女人。
“娘娘?”顾侧妃的贴身大丫鬟轻唤。
“何事?”回过神,顾侧妃偏着头问。
大丫鬟小心从怀里掏出张纸条,“这是上回那妇人让奴婢给您的。”
“哼!”顾侧妃冷哼一声,想起寒禅寺里遇见的那名妇人,那妇人问她,可想让儿子更进一步。
怎么不想?她想了一辈子,就是想要儿子成为世子,日后继承平亲王爵位,但是,她是侧妃,王妃有嫡子,怎么轮得到她的儿子当世子?
那妇人却指点了她一条明路,回府后,她把娘家母亲请来,将此事跟她一提,母亲劝她试试看,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儿子本来就天天读书练功,她只需让亲王身边的内侍在适当的时候,捎带儿子一句好就成。
没想到向来不在意儿子的平亲王,竟难得的夸赞了儿子几回,让王妃和世子侧目。
之后她又与那妇人见了几回,不过那妇人再不提此事,她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日前,那妇人让她帮黎深深母子一个忙,让平亲王多了个女儿,府里添了个夫人。
不对,王爷还没确认小蒋氏的名份,小蒋氏如今在府里可尴尬了!想到这里,顾侧妃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顺势就看了那张纸条,看完之后,她的笑容更加深遂,整个人更加明媚。
那妇人可真是聪明,让她欠个人情,她若是一直是个侧妃,手里的权力就这么点,能帮对方什么?但若能如对方所言,将来,等她的儿子成了世子,就算她是侧妃,手里的权力可就与现在大不同。
“去查过那妇人的底了?”
“探过了,就是个城西一家绣庄的东家,她当家的能攒下家财,全是靠这妇人和她娘家帮助,可谁知,那男人不是个东西……”丫鬟叨叨絮絮说着那妇人的身世,顾侧妃左耳进右耳出。
平日里,她很喜欢听这些市井小民的生活,那让她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听着别人日子过得苦难,就觉得自己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心里就会畅快许多。
但今日,对那妇人的身世却不像之前那样在意,她在想妇人纸条上所言,黎深深不过是个女孩子,她娘甚至还不是亲王的女人,她们能在府里掀什么风浪?如何能把王妃母子拉下来?
那妇人想得未免太简单了!
同一时间,城西荷记绣庄里,那传纸条给顾侧妃的妇人,正在打发领人进来内宅的绣娘,绣娘笑眯眯的拿了赏钱走了,留下一名年约二十出头的姑娘,这姑娘样貌并不怎么出色,但举手投足间,看得出她不是寻常人,应该是宫里出来的。
荷记绣庄的老板娘轻叹一声,问,“姑娘,您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您还想要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提醒你,千万记得别跟人说见过我。”
老板娘笑,“姑娘放心,我不会跟人说的。”再说她跟人说见过这姑娘干么?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说见过她,自己就能得到好处什么的。
等等,她似乎曾在那里见过这姑娘啊!可是在那儿呢?
那姑娘见老板娘低头沉吟,也没放在心上,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是否认出自己来。
只是既然如此,又为何特意提醒老板娘呢?
那姑娘没在绣庄多停留,不多时就离开绣庄,离开绣庄后,她又绕进家酒楼,再出现时,她已经换下身上的装扮,快步的走回黎宅向刘二复命。
没想到教主也在,她恭敬的和黎浅浅见礼,黎浅浅笑容满面道,“听说圆月下个月就要当新娘子了?”
圆月姑娘愣了下,才笑着点头,“是。”
“那可得恭喜你了!”黎浅浅转头交代春江,“回头备份礼给圆月添妆。”
“是。”春江笑着应下,朝圆月眨眨眼,待向黎浅浅告退出去后,春江才拉着圆月的手恭喜她。
“你成亲之后,还继续当鸽卫?”
“那当然,他不也一样当鹰卫,为啥我就不能继续做鸽卫?”说到未婚夫,圆月的笑多了甜蜜,春江看着她的笑,觉得好生羡慕。
当她们在外叽叽喳喳聊天时,黎浅浅则和刘二商议着接下来的事。
“您为什么要帮着黎深深在平亲王府站稳脚跟?”刘二不明白,黎深深若是在平亲王面前说得上话,说不定会找教主的麻烦,他可还记得,当年就是这姑娘和黎家大房的姑娘推教主下山,想害死她!
因为父兄问起她和母亲的生活,黎浅浅想起了一些事情,那是尘封在原主记忆深处里的回忆。
“她可是个记仇的。”黎浅浅若有所思问,“你觉得,当她有能力了,她会怎么回敬黎家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姐妹们?尤其是黎老太太。”
尤其是黎老太太。
刘二惊讶的看黎浅浅,“黎老太太一直很疼她们母女。”
“说错了,黎老太太是一直很疼小蒋氏,但对黎深深?可就未必了!”黎浅浅道,“你回去好好看看刘易他们的记录,就能看出端倪。”
“您不怕她,找您麻烦?”
“她不会找我的麻烦,她还想替她生父笼络我,好为她生父效力呢!”黎浅浅笑弯了眼,“你且等着,等她缓过气,就会派人送帖子上门,头一回,大概是上门来拜访我吧!”
刘二挠挠头,不太相信黎浅浅所言。
可是没两天,就真的接到来自平亲王府的拜帖,黎深深想上门来拜访瑞瑶教教主。
黎漱这些天几乎都住在凤家庄,凤庄主已经带着凤乐悠去凤家庄新址,凤大公子已在新址附近择了一处风景优美之处,为义父兴建宅邸,好让他老人家养老之用。
凤乐悠的情况并未好转,换了地方后,仍然时不时就惊慌尖叫,她武功不高但一失控,仍不免伤人伤己,凤庄主思量再三后,在蓝海的陪同下,点破女儿的气海,令她再不能动武。
并将她身边侍候的丫鬟,全数换上新的武婢,要是她再失控,不会再发生伤人伤己的事。
安顿好女儿,凤庄主就留在新址打理新凤家庄改建事宜,凤大公子和凤奕则带着新的数字公子及护史公子们,打包整理庄里的物什,旧的数字公子们也赶回京城,与新数字公子办理交接。
黎漱一回来,就被蓝海请过去坐镇,说什么家里就他一个长辈,他怕镇不住,黎漱好歹武功比凤大公子兄弟要高,有他在,江湖上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就不敢乱动云云,好说歹说的,把黎漱给请去凤家庄小住。
本来蓝棠还想把黎浅浅也请去的,但知道她父兄也回京了,怕他们时不时要见女儿和妹妹,他们可不好进凤家庄,这才作罢。
不过虽是如此,她还是跑回黎宅小住几日,直到这天接到黎深深的拜帖,才跑回凤家庄。
她一回去,黎漱和凤奕他们就全都晓得,黎深深隔天要来了。
当晚,黎浅浅才用过晚饭,凤奕就到了,紧跟着黎漱和大公子陆续抵达,蓝海父女功夫没人家高,只能老老实实的坐马车来。
“凤二公子还好吧?"
“他还好。”凤奕看着黎浅浅直笑,他的笑容很有传染力,看得黎浅浅也跟着笑,“手和脚都重新接好了,现在整天躺着不能乱动,所以我每天都去念书给他听。”
说起哥哥,凤奕的话就变多了,蓝棠跟着父亲进来时,看到这一幕,不禁要和云珠咬耳朵,“这可真是难得,没想到咱们有名的锯嘴葫芦也有话多的时候。”
云珠笑着扯她一下,示意她说话小心些。
教主和三公子耳力极佳,离得这么近,就算她说得再小声,还是会被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晚,黎宅热闹非常,而西城的荷记绣庄里,老板娘正头疼的和丈夫商议,是不是要把那姑娘教她做的事,告诉长平公主。
“你傻啦!跟公主说这事做什么?”
“难道咱们就这样帮别人做事?”老板娘深知长平公主的脾气,她可不想日后被公主逮到。
满脸络腮胡的老板不解的挠着下巴,想不通妻子口中的姑娘,为何会找上他们,让他们去帮平亲王的侧妃做事,平白让顾侧妃把个人情记在他们头上,这要是摆在别人身上,那绝对会是件大好事,但搁他们身上?要是让他们真正的主子知道,他们为平亲王的侧妃母子争世子之位,那还不剥了他们的皮,有这功夫,怎不帮自家主子笼络住端郡王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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