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御医和李御医常年在皇宫中做事,加之又常给后宫的女人们看病,见过的美人多不胜数,但是当刘遥映进来时他们还是瞬间睁大了眼睛。
她的美不同于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一种女子的美,她不仅美得清新脱俗,还带着一种天然的风仪,令人心动之余又不敢造次。虽然在病中,她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但也丝毫无损她身上那独一无二的风仪。
这样的女子,确实单凭其仪态就可将男人倾倒,何况听说她还很有才。
“两位大人千里迢迢赶来,小女子甚是感动。”刘遥映朝他们行礼道。
两人赶忙起身回礼。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刘小姐不必客气。”蒋御医温声道。
面对这位年轻、庄雅又落落大方的女子,他莫名地生出爱护之心。
李御医也笑着说:“就是。如果要谢,刘小姐就谢京城里的那位好了。”
刘遥映不禁脸上一红,随即道:“他那里小女子自然也是要郑重道谢的。”
入座后,两位御医直入主题,问起她的病症来。
刘遥映便将自己的病症大概地跟他们讲了。
他们听了之后并不能做推断,于是又观其气色、听其声息和摸其脉象。
一番望闻问切下来,以‘女病克星’而著称的他们也不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一般来说,女子之病大多跟气血相关,但刘遥映的眼睛明亮,目光有神,肤色虽然不算红润,但白皙无暇,且有光泽,头发乌黑,手心温暖,可见气血还不算很虚。
“每天感觉疲惫吗?”李御医问。
刘遥映点头。
“胃口还好吗?”李御医又问。
“时好时坏。”刘遥映答。
李御医又问她具体是哪些时候好哪些时候坏。
刘遥映一一作答。
“每天有没有哪个时段感觉特别难受?或者心情特别不好?”李御医接着问。
“白天只觉得疲惫,太阳下山后会头晕,视线渐渐模糊,心开始闷,偶尔心口还隐隐作疼。到了午夜时分,心跳会加快,面色变潮红,呼吸变困难,骨头开始作疼,耳朵出现幻听.......”刘遥映详细讲述道。
蒋御医和李御医听毕都懵了。
这病症他们可从没遇见过,于是他们相互交换了个眼色。
眼前之人是皇帝郑重嘱咐给他们医治的病人,他们不敢不慎重对待,因此在不敢肯定她的病症之前他们不敢轻易开药。
刘遥映也看出他们的为难来了,微笑道:“两位大人可商量过后再开药,不急。”
两人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些,但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蒋御医沉吟片刻后说:“刘小姐,实不相瞒,你这症状我们以前也没见过,故不敢轻易开药,我们打算今晚好好翻翻医典,等找到相似的病症时再给你开药。”
“好。”刘遥映爽快点头。
皇帝已经在信中表示他们将会在这里住到六月底,所以她不急。
待刘遥映离开,两位御医立即打开医典来查。
他们此次带了五十多册医典来,这些医典已经囊括了中原五国近六百年来的各种病例。
然而一晚下来,两人共翻阅了十本医典,也没有找出一例是跟她这病状相似的。他们只好接着翻阅。
凌晨时,他们总共翻阅了三十册医典,病例共达上万例,依旧没有找到相近的。
他们用过早膳后继续翻阅,到了下午时终于将五十册医典全部翻阅完,依旧毫无所获。
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只好本着试试看的心态开药了。
于是两名御医便商量着该给她开哪些药。
他们一直商量到晚上才开出药方来。药方既已开好,便得找个人将之送到刘府去,他们此次因为是悄悄前来,都没有带随从,故只得去找喜客来的掌柜,让他帮忙派个人去。
这喜客来的掌柜姓柳,矮胖体型,圆脸,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得知他们需要他派人去给刘府送东西时忙殷勤地道:“客官放心,我定当派人将之安全送去。”又笑着加了句:“我与刘大人熟悉。”
他随即招手让一名下人过来,将李御医用信封装好并封好的药方交给这位下人,郑重其事地嘱咐道:“必得交给刘小姐的丫鬟,切莫落到刘大人和长孙夫人的手上。”
那名下人连连点头。
看着那名下人出了门,喜客来的掌柜才转身对李御医说:“再过半刻钟左右他就能回来了,客官您是要在这里等他回来还是等我呆会去跟您汇报?”
李御医一向小心谨慎,便道:“还是等他回来交完差吧。”
既是劳人家帮忙,他是预备了赏银的。
不出半刻钟,那名派去送药方的下人便回来了。
李御医赏了他,又向掌柜再次道了谢,才回房间去。
柳掌柜仰头看着李御医进房并关上了门,才扭头对那送药方的人说:“跟我来。”
那人赶忙跟着他进了隔壁间。
柳掌柜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道:“立即帮我将此信送到闵仁堂大药房去。还有,不许和任何人说起此事。”
那人赶忙照办。
柳掌柜这才回到柜台前去,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般计算起今天的营业额来。
那边厢,刘遥映收到两位御医开出的药方后立即派人到闵仁堂去抓药。
闵仁堂大药房乃闵州最有名、规模最大、药品最全的药房,而且价格也比较亲民,因此当地人都喜欢去那里抓药。
此药房乃中医世家董氏家族创办,到现在已经是传到第十三代了,现任老板叫董传,大约四十来岁。
药房里每天都安排有七人配药,这些配药的人皆是懂医术的中青年男子。
刘遥映派来的人才一踏进闵仁堂大药房便有一名姓邹的配药人朝他招手道:“是刘府那边的吗?”
那人忙说:“是是是。”
皱姓配药人说:“拿过来吧。”
那人赶忙将药方递过去。
皱姓配药人看了看药方上的药名,开始配药。
刘遥映派来的人便坐到一边等着。
皱姓配药人很快便配好了药,并打好了包,朝那人招手道:“可以了,十文钱。”
那人交了钱,接过药兴冲冲地走了。那人并不知道——这几幅药里面被悄悄地增加了些细小且不起眼的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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