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坐定后,皇帝萧宏示意钟公公读就藩声明,钟公公立即打开早已准备好的卷轴,朗声读道:“兹有曙国第七代国君之次子萧棣元,年一十八,符合就藩条件,特封为‘广贤王’,并将曙国西北端的大坝城、麻城、流莹城和双珠城封予其管理,赐护卫兵八千,享钱银、粮米、册封、赐婚、丧葬等福利,准许并要求其在地方设王府公署,内设长史司、典簿厅、典膳所、纪善所、良医所、典宝所、奉祀所、典仪所、工正所、审理所、仪卫司等。当地事务可由广贤王自行定夺,不受地方官府干涉,但未经批准,不得离开藩地,更不可干涉朝中诸事......”
念完后,钟公公打开另外一份卷轴,继续念道:“现特命诸葛青云、东方彦任广贤王公署之长史,宋东临、张志斌任典簿......”
听到诸葛青云和东方彦的名字时萧棣元凛了凛。
这两人一直在皇帝萧宏身边办事,如今被派到他的封地,其目的可想而知。
宋冬临和张志斌则是曾跟随萧宏打天下的老臣,对萧宏可谓是忠心耿耿,他们被派来协助萧棣元,显然也有监督的成分。
萧棣元赶忙致谢并领旨,然后毕恭毕敬地坐在皇帝萧宏的身边。
于是宴席开始。
由于萧棣元在去年九月份的‘九五赛’时输了比赛,所以他先前积攒的荣耀也就一下子被抹杀掉了,大臣们看向他的目光里便不再有敬佩,有的只是因为他是皇子所以不得不表示尊重的装模作样的尊敬。
萧棣元坦然地接受着这一切,一边与大家谈笑风生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美味佳肴。
以前,他曾听说某某皇子在就藩前因为不舍而苦苦请求皇帝准许其多留在京城一两年,但萧棣元的想法恰恰相反。
离开这里,对于萧棣元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他将会在曙国的西北端一点点地实施他的计划。
大臣们纷纷上前来敬酒,萧棣元也一一回敬。
他没有让自己喝醉,因为每回他人来跟他敬酒时他都是象征性地喝浅浅的一口。
到太子萧棣开时,萧棣开亲自给他倒满了酒,语重心长道:“二弟就要就藩了,从此以后我们兄弟两想见一面都不容易了。”
萧棣元笑着说:“哥哥别担心,我们起码每年能见上一面的。”
“是,但是也实在是太少了。这十八年里,我都没有尽过当哥哥的责任,如今细想来真是汗颜加惭愧啊。”
他看了萧棣元一眼,继续道:“但愿二弟能够体谅。”又说,“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当个好哥哥。”
萧棣开这番几乎带着忏悔式的话倒是让萧棣元感觉有些尴尬,毕竟这要算是萧棣开首次这般低姿态地对他说话了。
但是,萧棣开此番话背后的用意是什么萧棣元是清楚的,因此他笑着道:“身为国储,哥哥从一出生就担负着重任,生活中该操心的事也多,没办法顾及得到其它也是可以理解的。”
萧棣开便笑了,道:“难得你宅心仁厚,没有记恨哥哥。”
说罢,萧棣开又敬了萧棣元一杯酒。
兄弟两敬过酒后便到轮到萧宏了,萧宏将手放在萧棣元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道:“到那边后望你要严以律己,日日精进,曙国的未来还是得靠你和太子这一代人的共同努力。”
“是。”萧棣元恭敬道,然后主动跟萧宏敬酒。
萧宏与他碰了破杯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是因为喝得急还是别的原因,他喝完后开始剧烈地咳嗽,直咳得满脸通红不能自己。他只好暂时离开,到一旁的房间里去好好地处理一下。
萧棣元紧跟着过来了,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萧宏感觉到了,身子微微一凝,随即继续咳。
好一会儿后,萧宏停止了咳嗽,接过萧棣元手中的水喝了几口,脸上的红潮才渐渐褪去。
“父王,日后请多多保重身体。”萧棣元道。
萧宏点了点头,说:“昨日里油腻的东西吃多了,加上昨晚受了点寒,喉咙有些不大舒服。”
因为方才咳得太厉害的缘故,他的声音是嘶哑的。
萧棣元赶忙让人去请御医来。
在等待御医来的当儿,萧宏看着萧棣元肃颜道:“西北地区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日后那边发生的大小事就全靠你自己拿主意了,朕只有一个要求——切莫做任何有损于朝廷和天家利益的事。”
萧棣元赶忙跪下道:“儿臣谨遵父王教诲。”
忽然间,一向不落泪的萧宏掉了几滴泪,连他自己都措不及防,因此有几分尴尬,忙侧过头去擦。
萧棣元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他与萧宏之间有太多不能言说的秘密了,因此彼此间的恩恩怨怨层层重叠着,一时间已说不清彼此之间到底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假意、几分是恩、几分是怨。
在这样的情况下萧棣元只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然而,思及萧宏这十八年来对他的培养和重用,他还是不能无动于衷,因此再次朝着萧宏跪下道:“承蒙父王关爱了十八年,儿臣感激不尽,今后一定会为国家尽心尽责,以报父王的恩养之情。”
萧宏伸手将萧棣元扶起,直盯进他的眼眸深处问:“你真的觉得父王对你很好吗?”
萧棣元点头。
萧宏身体哆嗦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说:“谢谢!”
御医脚步匆匆地赶来了,两人赶忙停止了交谈,恢复往常的威严。
萧宏被诊断为轻度受凉,御医开了几服药并给他做了针灸之后离开。
父子两便再次回到用膳厅来。
大家继续用膳。
即便没有抬头,萧棣元也能感觉得到萧宏时不时向他投来的目光,不过他装作没察觉。
用过膳后,萧棣元一行人便要上路了。
这时,萧棣元转身看了看这座气势辉煌的宫殿,第一次生出淡淡的不舍来。
毕竟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啊。
“那棵大榕树就有劳您多照料了。”萧棣元对柳氏说。
柳氏点头。
坐上马车后,马车便像箭一般地往前跑,很快便载着萧棣元出了京城。
郊外的气息是陌生的气息,京城已经被远远地抛在身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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