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眨眼即过,也该是毛文龙答复福王的时候,一大早他便让浩大去把福王请来书房里商议。
福王在焦急的期盼中,终于等来了这一刻,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着浩大匆匆向毛文龙的书房走来。
毛文龙与福王客套了一番,便直接进入主题,张口言道:“朱兄,经过我与军师的商议之后,决定帮你这一次。不过这办法却是另有详尽的安排,朱兄可以慢慢考虑,不必现在就给我答复。”
福王先是大喜后又皱起了眉头,从毛文龙的所言中,他感觉到这次的事情定然不会那么轻松就可以完成。稍微思索后,福王也放开了,现在他已经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就算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
“毛兄弟请说。”福王变得坦然起来。
毛文龙笑着点头言道:“南方我已经交给皇上去打理,明面上自然是不能再去干扰那边的事情,所以,要想帮助朱兄,必然得在暗中展开,不能明着来干。”
福王理解说:“毛兄弟的难处本王理解,这次是本王欠你的,毛兄弟大可放心,日后本王定然不敢忘记兄弟今日恩情!”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福王说的比唱都好听。毛文龙自然不会当真,如今这世道要是还这样真善美,那也不会导致到处都是战乱了。
毛文龙呵呵言道:“朱兄不必客气,咱们也算兄弟一场,自然不会看着你这样消亡下去。但亲兄弟明算账,为了避免日后不必要的误会发生,我想有些事情还需得先向朱兄言明才好。”
福王这次没有任何的迟疑,拱手说:“如此最好。”
丑话已经说在前面,眼看着福王心里也已经有了准备,毛文龙在与洪承畴对视一眼后,便言道:“这次帮助朱兄由于无法明面上来干,所以,借大军给朱兄去征战显然是行不通的。因此,我们只能借出少量的兵马,还有必须得在暗中进行,任何风声都不能泄露。”
这样的结果福王似乎可以接受,他点头回应:“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毛兄弟不妨直言。”
毛文龙端起茶水示意福王喝茶后,才继续言道:“还有,为了避免朱兄一回去便直接与皇上起冲突,我们为朱兄打造了一个详细的计划。按照我们的估算,若是朱兄能够完成我们的计划,翻身完全不是问题。”
福王脸上一喜,激动的追问:“什么计划?”
毛文龙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给洪承畴递去一个眼神。洪承畴心领神会,拱手言道:“福王,我们希望你不要再次回去湖广。如果可以的话,福王可以隐姓埋名,在四川另起炉灶,重新开始。”
“去四川……”福王微微一禀。
“不错,就是四川。”
洪承畴颇为自信的解说:“四川目前内斗严重,李自成死去之后,他的那些旧部谁都不服谁,新推举出来的闯王也无法让所有人信服。这是福王在四川崛起的好时机,而且在四川,我们还有一股莫大的助力可以给福王提供帮助,安身立命完全没有问题。”
福王闻言后陷入沉思当中,放弃湖广他心里还是颇为可惜也有些不甘。毕竟在那里他已经有了不错的基础,现在却要他放弃先前的一切,从零开始,这需要莫大的决心才能够下决定。
看着犹豫不决的福王,毛文龙呵呵轻笑起来:“朱兄,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还是说朱兄信不过毛某?”
这话一出口,福王顿时也有些发急,他连忙拱手言道:“毛兄弟莫要误会,只是本王实在不甘心放弃湖广那边的老底子,因此,才会这般难以抉择!”
毛文龙轻笑道:“朱兄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难道你以为湖广那些旧部下还会再回到你身边?就算他们肯回到朱兄的身边,难道朱兄还敢任用他们,相信他们吗?”
“这……”福王顿时哑口无言。
“没有这与那的了,朱兄若是连这点破釜沉舟的决心都没有,还谈何翻身?”毛文龙步步紧逼。
“好,本王决定了,一切全凭毛兄弟主意。”福王一咬牙恶狠狠的答应了下来。
“是谁……有刺客!”浩大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大喝。
毛文龙与洪承畴还有福王都一脸茫然,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只见房门被猛然推开,浩大直接冲了进来。
“总兵,刚刚在屋顶上发现了刺客。”浩大急忙拱手禀道。
“刺客,府里这么会有刺客?”毛文龙根本不相信。
要知道,毛府里的防备向来最严格,现在又是大白天,刺客想要混进来绝对不可能。
“没有看错,的确是刺客,现在浩小已经带人前去追捕,不出意外的话,等下便知分晓。”浩大坚定的说。
毛文龙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言什么,众人在书房内安静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唯一让毛文龙担忧的是,刚刚他与福王之间的谈话,显然已经被那个不知所踪的刺客给听去。
如果不能及时把这个刺客给抓回来,计划一旦败露,便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好不容易商量出来的计划,就要这样抛弃掉,的确可惜。
房外的动静依旧在持续,毛府里少有的一阵鸡飞狗跳,侍卫以及府丁在到处查找任何可疑的地方。足足一个时辰过去,浩小阴沉着脸,闷闷不乐的回来。
“总兵,此刻在府里消失了,经过我们对外面把守之人的盘问,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在此期间逃出去。属下估摸着这刺客要么依旧潜藏在府里,要么这人一定原本就是府里的人。为了消除这个隐患,属下请求总兵下令集结府里的所有人,然后做一次彻底的清查。”浩小一脸认真的请命。
“好,就照你刚才说的,立刻去办。”毛文龙旋即拍板下来。
浩小拱手行礼后,便匆匆退下去办事。福王迟疑着说:“毛兄弟,那刚才我们的计划……”
毛文龙沉声言道:“等抓到刺客我们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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