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们在水面上搜索了两天,捞起大量泡肿的尸体,然而却并没有发现主帅袁绍的尸首,倒是俘获了不少侥幸存活下来的袁军将士,田丰和审配也在里头。
麴义问他二人是否愿降,两人皆是求死。
当天夜里,审配趁看守不备,抢了一匹战马,欲逃离营寨,奔往冀州。
麴义发现后,抢过士卒手里的强弩,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一箭将这位袁军谋士射了个通透,坠下马来。
给你活路,你不想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麴义心里有些冒火,带人去往关押田丰的营帐,既然不愿降,那就和审配一起上路好了。
好在关键时刻,沮授及时赶来求情,才使得田丰暂时躲过一劫。
回到大帐,麴义听完张郃近几日的收获,沉着脸朗声下令:“从明日开始,调动所有将士,排水,搜山!”
当日的洪水滔天,一举冲垮了袁军营寨。
袁绍若是还活着,肯定跑不远!
所以麴义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肯定,最大的可能,就是逃向了山上。
翌日,麴义军士卒开始巩固河堤,向东边的平原方向引流。
“主公,敌军开始排水了!”
发现敌军动静的袁军士卒急忙报与袁绍,这些时日,他们被困山上,全靠野果和一些溺死的野兽为食。
近几日,往这边探来的敌军士卒越来越多,看样子似乎有搜山的打算。
“麴义这厮,真是想将吾赶尽杀绝!传令下去,所有士卒来我这里集合,跟敌军干了!”袁绍攥紧拳头,满脸愤恨的击在身前树干上。
他袁本初何曾有过这样憋屈!
“主公,冷静啊!”身边的唯一谋士许攸赶紧劝谏起来。
他们现在不到千人,而麴义足足三万,这个时候去和敌军硬刚,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麴义来取我性命!”袁绍尤为愤恨的说着,等到敌军士卒排完水搜山,他们也一样会暴露,与其等着被人发现,还不如趁现在存有体力,拼个你死我活。
许攸大摇其头,冷静的与袁绍分析起来:“主公,敌军排水其实也未必没有好处。如此一来,您就可以差人去向安平郡的小公子求救,请他前来增援。”
安平郡与清河郡接壤,这一带又都是平坦的大路,骑马快的话,两三天就能赶到。
若是袁尚能够带兵赶来相助,逃出生天肯定是没有问题。
袁绍觉得此计可行,为防打草惊蛇,他只唤来两名心腹,命他们去往安平报信。
这二人领了命令,偷摸下山,可他两的运气也实在倒霉,好巧不巧的撞上了张郃,一人在反抗时被当场刺死,另一人则沦为了俘虏,被押到麴义面前。
“说吧,袁绍在哪?”
麴义望向跪在地上的俘卒,淡淡说着,带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俘虏低着脑袋,没有作声。
麴义见状,也不同他废话,当即吩咐道:“拉下去,剁两根指头,要是还不说,就挨个挨个剁,手指头砍完了,还有脚趾头……”
麴义轻描淡写,这名俘虏士卒却是冷汗直流。
两名士卒将他身子一架,他差点没能尿了裤子,顿时怂了,磕头大呼起来:“将军,我说我说!”
麴义摆了摆手,入帐的士卒退下。
随后,这名俘虏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通通交代了出来,包括此行的目的,以及袁绍的藏身之所。
麴义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随即他挥了挥手,同那俘虏道了声:“好了,你可以走了。”
走?
去哪儿?
沦为俘虏的汉子脑子里有些发懵。
“你不是要去安平郡报信么?去吧!”麴义面带笑意,他这会儿的模样,像极了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汉子仍旧有些不敢置信,直到他坐上马背,逃也似的出了营门,才确信自己真的是逃出生天。
望着逃走的俘虏,张郃有些不懂:“将军,为什么要放他走?”
既然知道了袁绍所在的位置,直接带兵去将袁绍擒获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放这士卒跑去安平郡报信?
“当然是放他去冀州报信了。”
麴义眼眸深邃,摸了摸下巴处的短须,与张郃说起自己临时制定的计划:“袁绍那几个儿子,整日里不学无术,尽是些酒囊饭桶。今后攻打冀州,少不了会与他们作战,既然如此,还不如以袁绍为饵,先把他的儿子们全引过来,到时也省去我一番功夫。”
张郃顿时醒悟过来,麴义这是想把袁家给一锅端了。
“没错。”
麴义说的干脆,脸上露出颇为自负的神情:“所以,在袁绍那几个儿子增援抵达之前,我们暂时不去动袁绍,等他们来了,我好送他们父子一起上路!”
随后,麴义吩咐下去,要士卒加快排水的速度,并且沿途布置大量陷阱、飞竹,等着袁家的儿子们主动送上门来。
话分两头,那名逃出升天的士卒一路快马加鞭,逃至安平郡内,他拿出袁绍的随身佩玉,成功见到了小公子袁尚。
对于被俘一事,士卒只字未提。
一来是觉得耻辱,二来是怕被当成叛投敌军的奸细。
得知父亲被困深山,袁尚心里是又惊又急,二话不说,直接叫人传令:“来啊,传我命令,即刻召集郡内所有将士,随吾前去搭救父亲!”
袁家三兄弟中,他是父亲最为宠爱的儿子,将来,也很有可能会取代大哥袁谭,继承父亲的勋爵。
如今,父亲遭困,正是他崭露头角,挣取表现的机会!
那士卒见袁尚如此果断,松了口长气。
袁尚见他也累了,便命人给他安排住处,叫他好生歇息,自己定不会亏待于他。
士卒拜谢之后,刚一转身,一柄锋利的匕首,毫无征兆的插进了他的胸膛,继而一转,搅碎了他的心脏。
“你……”
士卒抓着眼前那人的肩膀,他做梦都没想到,好不容易从敌军的营寨里活下了性命,如今居然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士卒倒了下去,袁尚也懵了好一阵子。
但当他回过神来之后,一张俊脸变得无比恼怒,他看向那个行凶的驼背文士,愠怒十足:“李需,你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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