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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视妾如伎,如是三妻四妾中的四妾,那还好些,稍微有些地位,但李雄几百个妻妾,三妻四妾撑死七人,剩下的绝大多数,从身份上来讲,应该是侍妾。
侍妾也就和家伎差不多了,与婢女的地位类似,所不同的,只是两者的职能划分,侍妾以歌舞色相娱人,婢女则是专用于服侍人。
正如江东士族,谁家没有家伎,那都是全族公用,稍微有些身份的子弟,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搞不好今晚睡在你怀里的美人,昨晚才侍奉过你家老爷子呢,从这个角度来看,李越的分辨合情合理。
但李家曾是皇族,怎能和平民百姓相提并论,那些女子再是失了势,也曾经是妃嫔,自然不能视为家伎,更何况李雄是当过皇帝的人,独占欲很强,把自己的女人拿出去和李越共享,他怎么也做不到,顿时大怒:“畜生,竟还敢狡辩,今天老子就清理门户,打死你个畜生。”
李雄就和发了疯一样,手里的衣架乱扫,屋子的三女被打的鼻青脸肿,啊啊惨叫,李越也挨了好几下,额头有一丝丝的鲜血渗出。
李雄的几个子嗣俱是凶残之辈,在李雄死后,自相残杀,把成都杀的血流成河,成国的精锐也泰半丧命于内乱当中,李越接连挨打,大喝道:“住手,否则别怪儿不客气了。”
“住你娘!”
李雄彻底丧失了理智,继续抡着衣架横扫。
“砰!”
李越背上又挨了重重一记,几乎把他脊椎打断,这下子,那天生的凶戾之气再也压不住,赤红着眼睛,咆哮道:“你这老狗,真当老子怕了你?也罢,今天老子就要你的命!”
说着,也不顾那再度挥来的衣架,欺身而上,从后面一把勒住了李雄的脖子。
“唔唔唔~~”
李雄嘴里发出闷哼声,双手反扣住李越的胳膊,拼命的晃着脑袋,可他毕竟年老体衰,哪能挣脱出去?
“啊啊啊~~”
李越知道到了这一步,哪怕他现在松手,李雄也不会饶他,因此更加用力,勒的更紧。
自古皇家无亲情,李越对李雄并没有父子之情,否则也不会色胆包天到去偷自己的姨母,可到底是生父,轼杀生父属人伦大逆,并不是说全然不在乎,他在勒绞的同时,手腕青筋毕现,双目赤红,嘴里啊啊怪叫,来回猛摇着自已的脑袋,就像疯了一般。
费氏三女吓呆了,缩在墙角,捂着嘴,目光呆滞,坐看一幕惨剧在自己的眼前上演。
时间也许很短,李越却觉得非常漫长,每一息对他来说都十分的难挨,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父亲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软,最终,脖子一垂,停止了挣扎。
随着李越放开了手,李雄摔倒在地,呈大字型瘫着,一动不动。
李越呆呆站着,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已的双手,突然哈哈狂笑起来,随即就转头望向了费氏三女。
“啊!不要杀妾,不要杀妾!”
三女惨呼着求饶。
李越的笑声嘎然而止,目光回复了冰冷,沉声道:“我杀你等作甚,疼爱还来不及呢,今天是这老家伙要杀我们,都看到了罢?”
“嗯嗯嗯~~”
三女失了方寸,连连点头。
说到底,她们只是宠妾一流,没什么见识,她们的世界,只是在这一片屋檐下争风吃醋,拨弄些是非,或者偷人求得一时快活,而今晚,亲眼见着长子轼了生父,早就吓的魂都飞了。
“先把衣服穿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李越再没心思去欣赏三女那动人的身体,挥手喝道。
悉悉率率声中,三女各自穿上衣裙。
李越这才道:“老家伙之死根本瞒不过去,不过你等也别慌,我已有了妙策,人是在费氏房中死去,就说……那老家伙欢好之时,于榻上暴毙身亡,只是你要受些委屈了。”
“啊?郎君饶命,求郎君饶命!”
费氏顿时俏面惨白,跪下来连连磕头,这是把李雄之死安自己头上啊,她如何甘愿?
李越摆了摆手,笑道:“你无须惊慌,老家伙日日笙歌,身体早就垮了,死在你的肚皮上,岂不是寻常的很,纵然你要受些责罚,可罪不至死,等过了风头,我便赦了你,也就是委屈一段时日。”
黄氏从旁劝道:”姊姊,郎君说的对啊,总不能叫咱们全部担上吧,那谁在外使力?再说了,郎君乃家中嫡长子,将来就是郎主,你得郎主青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越神色一肃,指着屋顶道:”我李越在此立誓,你不负我,我亦不负你,也罢,此事过后,我许你四妾之一,你看如何?”
费氏暗暗思忖,也确实,人是李越杀的,如果捅出去,李越以子轼父,人伦大逆,必死无疑,而自己等三人虽说与杀人无关,但是偷人是李越轼父的根由,就算不死,也铁定受了酷刑之后罚作奴婢,这当真是沦落到地狱了,与其如此,还不如死了落个利索。
‘罢了,罢了,便搏一搏,反正郎君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只须稍作布置,就能保得自家安全!’
费氏猛一咬银牙,点点头道:“妾都听郎君的。”
“好!”
李越道了声好:“我们先布置一下!”
四人首先把李雄抬到榻上,剥光衣物,摆出姿态,作出一副牡丹花下死的模样,为了务求逼真,李越还从自己胯下刮了点粘乎乎出来,抹在李雄的那处,然后再把屋子收拾收拾,待得大差不差,李越、张氏与黄氏各自离去,屋子里只剩下了费氏自己。
那闪烁的灯光中,李雄光溜溜,以古怪的姿势趴在床上,她自己也仅以被褥遮住胸前,缩坐在墙角,要说心里不发怵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无路可走了,暗道了声是你儿杀了你,冤有头,债有主,郎主莫找上妾,随即便放声大叫:“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
“什么?李雄死了?”
大清早,任回听得李雄的死讯,猛一拍几案,站了起来。
“李仲俊昨日还在我府上作客,怎么当晚回去就死了?”
任回又厉声喝问。
在李雄府上,任回布有眼线,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来报的执事道:“回郎主,李雄于费氏屋中留宿,榻上惊了风,暴毙身亡,不过……”
“不过什么?”
任回催促道。
“不过……”
那管事吞吞吐吐道:“据李家人私下议论,李雄明明招呼家中仆役,昨晚于郎主处留宿,却偷偷摸摸的回了家,并死于费氏床上,其中或有蹊跷,费氏已经被李家关押起来,但无论怎么讯问,都总是哭,说李雄与之行房正激烈之时,突然手捂胸口,倒下抽搐,她还未来得及唤人,便气绝身亡。”
任回眉头一皱。
很明显,李雄鬼鬼祟祟,正是回去抓尖了,这抓尖把自己抓到了费氏的床上,又一命呜呼,很有问题啊,不禁看向了任皇后。
任皇后已俏面煞白,浑身微微颤抖,她只想与李雄和离,却绝不愿意李雄身亡,否则她心难安,不管她待李雄是如何的冷淡,可夫妻名份是存在的,更何况她也能看出,李雄的死过于巧合了些,如果是非正常死亡,那么根由便是出在大兄的谋算上,再进一步,不就是自己坚持要与李雄离婚才引发了一系列事件么?
罪魁祸首是自己啊!
任夫人一直在留意着任皇后,这时叹了口气,上前劝道:“小妹,你可是为李雄之死而内疚?要照阿姊看,完全没必要,就算李雄是被人害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别多想了,反正李雄死了,待丧期一过,就由你大兄为你出面,必还你自由之身。”
“阿兄,嫂嫂!”
任皇后深吸了口气道:“妹还未与李仲俊和离,故须为之守丧,妹……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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