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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交育种可视为杂交育种,从杂交一代起,多次与亲本杂交,从而育出新的品种,由于一再重复与该亲本杂交,故称回交,其中亲本的选择起重要因素,应选取综合性状较好,发展前景乐观的种子作为亲本。
配合着画图,杨彦尽量以时人能理解的语言道出,但可惜的是,水稻在开花之前就完成了自授粉过程,很难以回交育种法培育新品种。
小麦的品种,几千年来一直在改良,产量也逐渐提高,改良小麦品种不难,消耗的是时间,还需要一点点运气,但水稻因其先授粉,后开花的特征,无从杂交,这也是全世界只有袁隆平一家搞出了杂交水稻的原因。
很多人不理解杂交水稻的意义,这在本质上,是农业科技与基因工程学的一次重大突破,具有唯一性。
老农们认真听着,种了一辈子地的他们,理解回交育种不困难,一名老农由衷赞道:“郎主学识之渊博,实令奴等叹服,奴等会尽心尽力,尽量育出麦穗又多又大的新品种。”
杨彦微点头笑道:“若是三年之内,能把亩产提高到六石,我记你们每人甲等功一次,五年之内搞出,记乙等功,八年之内搞出,记丙等功,你等须多加努力!”
“奴……多谢郎主!”
老农们浑身剧震,激动施礼。
其他人也为亩产六石的目标振奋鼓舞。
实际上,亩产六石小麦只是杨彦的初步目标,他有理由相信,未来随着化肥的深入应用,农药的发明、育种选种的规范化,以及精耕细作的推广,就算达不到现代平均亩产12.3石的水平,亩产10石应该是有的。
这并不是杨彦不着实际的预期,毕竟随着一千多年来的耕种,现代土地的肥力全靠化肥撑着,如果不施肥,产量普遍减半,而那时的土地相对来说还是很肥沃的,肥力要远远超过现代。
完全可以想象,小麦的亩产如果能达到十石,绝对天下震动,东海军的粮食也将大量富余,不仅可以有效的支援化工业与畜牧业的发展,还可以轻松操纵粮价,实现杨彦以农产品期货剥皮吸血的宏大目标。
而且回交育种法不仅仅应用于植物,对猪、牛、羊、马等牲畜也适用,简便易行,不必经多级产量比较试验,可直接推广,见效奇速。
值得一提的是,从唐末开始,战马一直是使用回交育种繁衍,但到了宋代,被士大夫们以有悖于伦理纲常给禁了,从此之后,宋朝不仅缺马,马匹的质量还一代不如一代。
傍晚时分,小麦如数收割,一船船的麦穗被载往对岸,用车马拖回郯城,一直到深夜,才入了仓库。
每个人都忙碌了一整天,浇了把凉水澡之后,匆匆入睡,第二天一早,杨彦教下了在牲畜中应用回交育种的方法,至于阉割幼马,暂时还未考虑。
其实骟过的战马优点很多,不仅矫健勇壮,还有力柔顺,能耐寒冷气候,骟马经二次训练之后,性情已较温顺,步法也很理想,不会咬人踢人,平稳性大为增加,也不用特意拴马,马不会离开走远。
同时在骟马出现之前,如何解决马群嘶叫历来都是难题,但骟马哪怕成千上百养在一起也不会叫。
只是阉割是个技术活,必须在四齿时及时去势,一般人阉不好就阉死了,杨彦的想法是,找些专门阉割宦人的熟手去骟马,包括将来骟猪,可这种人不好找,要靠运气,只能慢慢等待机会。
除了必要的留种,全军把麦子铺于平地晾晒,晒干了就磨成面粉,如今麦饭在东海军中逐渐淘汰了,不说肉包子和水饺,光是馒头和花卷也比麦饭好吃了无数倍,有了更好吃的,谁还愿意再吃生硬的麦饭呢?
况且研磨麦子除了得到面粉,还有麦麸,这是一种食疗辅材,也是营养价值非常高的饲料。
到第八天的时候,麦子已大部研成了面粉,夏收终于拉下了帷幕,往后就是平整土地,按时令播种豆子,秋天再收一季。
而郗鉴翘首以盼,却是盼来了杨彦着几名俘虏送回的一封信,信里言辞甚恭,详述了事情经过,除了阐明把俘虏扣留两个月之外,还隐隐透出了望郗鉴约束好部属的意思。
“哼,此子欺人太甚!”
郗鉴大怒,把信件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当然了,这份怒火不完全针对杨彦,也与郗迈和周翼有关,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这倒好,麦子没偷成倒罢了,好歹人活着回来啊,如今闹了个人脏两获,让他全无办法可想,只能寄期望于杨彦不要伸张,两个月后如约放人。
“哎~~”
郗鉴阖然长叹。
……
郯城这里一片平静,远在百里之遥的兰陵却是鸡飞狗跳,兰陵下辖兰陵、氶、戚、合乡、昌虑五县,因考虑到氶城位于五县中央,故设兰陵郡治于氶,兰陵县治仍在兰陵,县郡同名,治所不同地。
沈充初至氶城之时,与杨彦所受的待遇差不多,乡豪表现出了极大的排斥,但沈充的实力比杨彦强了不知多少,本身在吴兴也是个狠角色,直接要求乡豪尽纳部曲于麾下,并以征讨徐龛为名,给各家摊派粮草和马匹。
乡豪哪里愿意,这就是掠其人,夺其产啊,于是几家集兵近五千,趁着沈充初来乍到,发动进攻,结果被沈充一举扑灭,家破人亡。
沈充下手挺狠的,把主家的各嫡系旁枝,男丁凡是过车轮高者全部斩杀,女子充为奴婢,得兵三千多。
消息传出后,兰陵、戚、合乡、昌虑等四县乡豪大惧,或望风而降,出兵出粮草听从沈充调遣,或举家逃亡,入附近的东海国、高平、琅琊境内避祸,这又与当地乡豪起了冲突,一时之间,战火纷飞。
当时乡豪与乡豪之间龌龊颇多,上百年来,争水,争地,因鸡毛蒜皮小事引发的冲突,积累起来都是仇恨,彼此谈不上友好,哪怕是姻亲,真到利益冲突的时候,该争还得争。
正如郯城乡豪,明争暗斗十来年,直到杨彦来了之后,才勉强一致对外,至沈充强势入驻兰陵,郯城乡豪又不得不向杨彦透露出了善意。
这就是一层层的加码,大的矛盾暂时取代小的矛盾,基础非常脆弱,一旦沈充垮掉,郯城乡豪会再次针对杨彦并不奇怪。
或者杨彦如果大败亏输,郯城内部也必然会燃起战火,直到形成新的势力平衡。
这天,杨彦亲领三千军拦住了逃入东海国境内的余家男女老幼近四千口,这可是肥肉啊,也是沈充赠送的大礼包,不取白不取。
余氏的车驾牲畜分布在方圆数里的区域上,女子和小孩面现不安,丁壮男子则紧握武器,手指都因用力过度在轻微颤抖着,显示出了内心的极度紧张。
从氶城传来的噩耗,让人不寒而栗。
余氏的实力不是太强,相当于郯城的中小户,直系部曲几百人,加佃户与吸纳的流民,兵力也才1500人左右,而前方的东海军不仅兵力是自己的一倍,还有近千骑兵,弓箭手步卒齐全,披甲率约一半,尤其是军阵严整,哪怕置身于六月正午的炎炎烈日之下,都没人发出声音。
这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让人心生绝望。
余家家主余荣,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从车里钻出,颤微微的拱手道:“请问杨府君可在?老朽余荣,率族中子弟参见杨府君!”
杨彦勒着马缰,马鞭一指:“某不与你废话,立刻投降,否则我大军杀至,鸡犬不留!”
“这……”
余荣大叫道:“杨府君,何至于此啊,那沈充豺狼心性,破家灭族,而杨府君行善政,与郯城豪宗相处融洽,我等方慕名投奔,况杨府君若挥军向我,岂不是自毁名声?请杨府君明鉴啊!“
自毁名声这个问题杨彦曾考虑过,但乡土之间,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均是以邻为壑,杨彦就不相信,郯城乡豪有那么好心,放过这壮大自己的机会不用,反而帮着安置兰陵乡人,事实上,郯城乡豪已经在组织联军,掠杀四处逃散的兰陵乡豪了。
别人做得,为何我做不得?
杨彦冷冷一笑:“少哆嗦,杨某保我东海国乡土,与你兰陵乡人何干?及时乞降,可保你衣食无忧,否则若我挥军攻入,你余氏男丁过车轮高者皆斩,我劝你莫要拖延,嘿嘿,若是你手下将你缚至我阵前,算大功一件!”
“我我……”
余荣浑身一震!
确实,要说忠心,也就那几百部曲勉强可靠,佃户和流民完全有可能阵前倒戈,再一回头看,很多人的眼神已经闪烁起来。
很明显,与东海军作战,绝对是死路一条,既然战不过,那为何不降呢,降了也是条出路。
“诶!”
“老朽……愿降,望府君莫要食言!”
余荣心知情势险恶之极,内乱随时会爆发,重重叹了口气之后,艰难的领着子侄亲属拜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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