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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公,奉高失守!”
双方作战的军卒,均是筋疲力尽,纯靠着一股不能输的意志在拼命,哪怕是后加入的曹嶷铁骑,在与羯军调集全部精骑硬拼之后也没落到好,整整八千骑,伤亡竟有两千多。
整个战场已经乱作一团,不完全是骑对骑,步对步,小股骑兵也会冲击步卒,而步卒遇上马力衰竭的骑兵,更不可能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但总体来说,局势正在逐渐向着有利于石虎的方向发展。
尽管杨彦、蔡豹和候礼自始至终未出一兵一卒,联军的实力有所削弱,可是石虎军的陈川与泰山乡人也未出力啊,更何况徐龛和于药的军卒已不知所踪了。
这二人趁着混乱,逐渐向战场边缘移动,采取与杨彦异曲同工的方法,分批分次,悄悄把军卒转移走,居然没被石虎注意到,而与之交战的联军发现徐龛要走,那是巴不得,举双手双脚欢送。
负责与徐龛作战的韩晃及卞咸,就亲眼目送了徐龛远遁。
虽然作战的最初目标是徐龛,但此一时,彼一时也,谁也不会在这时发神经硬缠着徐龛不让走,再说句现实话,与徐龛有仇的是沈充,和苏峻刘遐有什么关系?
因此完全可以想象,奉高失守给石虎带来了多大的震憾!
“速与寡人说来!”
石虎厉声喝问。
这一刻,石虎双目圆凸,满面暴怒,那名前来报信的军卒心里升起了一抹寒意,却只能硬着头皮道:“禀中山公,晋人以两百骑假冒我军靠近,本被识破,却逢紫衫骑出城,其瞅着空子,强行冲入,并把着城门,随后数千骑奔袭而来,将士们经血战,奈何寡不敌众……“
军卒的汇报经过了自己的加工,尽量推卸责任,但石虎仍是咆哮一声:该死!随即一脚踹翻此人,拨出佩剑,猛的一旋,一颗首级滚落地面。
众人均是噤若寒蝉,暴怒中的石虎是极其恐怖的,明知形势已险恶到了极点,仍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被石虎迁怒,甚至连呼吸都刻意的压制下去。
石虎虽凭着喜好动辄杀人,但都是冷静的杀,如今日般的怒暴还是很罕见的。
石虎目中凶光连泛,杀一个人不足以熄其怒火,不过他好歹还残存些理智,心知此刻并不能由着性子发作,于是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沉声问道:“奉高已失,诸君如何看待?“
石瞻咬咬牙道:”中山公,唯今之计,只能假作不知,与晋人奋力一战,擒其首,掠其众,再回师夺回奉高,尚有反胜之机。”
石虎不置可否,那凶戾的神色望向众人。
孔苌拱手道:“某以为不可再战,晋人既夺了奉高,岂会不张扬,届时军心一乱,更加难以收拾,唯有整军退回河北方是稳妥之道,假以时日,尚可再来,实不必孤注一掷。”
石瞻冷冷一笑:“即便晋人宣扬,又有谁能辩识真假,况我军渐占上风,怎能不一鼓作气破敌?”
孔苌摆摆手道:“你可能猜出是谁人占了奉高?”
石瞻一怔,便道:“莫非不是沈充?”
孔苌神色复杂的望向了粮阵,摇头道:“沈充的兵力我等皆知,哪有余兵再袭奉高,如今回过头来想,理该是杨彦之另有伏兵,此子曾与蔡豹候礼回兰陵运粮,而兰陵距郯城不过百来里,可从郯城阴以调兵,秘密北上,伏于奉高左近,趁我等与沈充鏖战之时,出奇兵夺取奉高。
此子绝不可小觑,怕是曹嶷前来也被他算计在内,中山公再看他那车阵,虽有喊杀,可阵内哪有别的动静,只是激战中无暇去想,若我所料不差,怕是陈川已领着泰山乡人叛投于他。
此子养精蓄锐,约有万余兵力,一旦得知了奉高被破,必挥师来攻,我军久战力疲,实不宜再战。“
石虎望了过去。
这一看,确实发现了不合常理之处,陈川和泰山乡人全部入了阵,再加上杨彦自有的兵力和仆役,万余人挤在一个小小的车阵中作战,车阵怎可能如此平静?
不仅仅车的摆放没有变化,就连尸体也未扔出来一具!
”南貉奸狡!“
石虎的面色难看之极,这倒不是接收不了注定要战败的结局,毕竟再凶悍的猛将,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百战百胜,而是被一个毛头小子算计了,心里憋闷难当。
不过紧接着,石虎面色又是一变,急呼道:“徐龛可在?”
众将忙望向左右,也是相继色变,哪有徐龛军的影子?
没人认为徐龛会全军覆没,这只能是趁着战事激烈,无人顾及,拨脚溜了。
“好,好!“
石虎大怒着挥手:“速退!”
“咣咣咣~~”
阵中锣声敲响。
“快看,中军大旗移动了!”
中军大旗是全军的定海神针,轻易动不得,石虎的中军将旗高达三丈,幡面漆黑,绣有一只金灿灿的猛虎下山图,正在向着战场外围退却。
“败了?”
“中山公怎会退走?”
很多羯军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中军大旗确实在向外移动,且越移越远。
当时的指挥系统并不复杂,中军大旗巍然不动,说明主将安然无恙,若是向前移动,便是形势大好,配合着金鼓之声,催促急攻,而向后移动,除了脱离战场,远走高飞没有第二个用意。
“倒了,倒了!”
突然之间,中军大旗又倒了下来,随即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毕竟三丈高的粗大旗杆举着没法跑,只能收了跑路,但落在军卒眼里,就是溃散逃亡的信号。
刹那间,全军士气陡失,混乱如波纹般荡漾开来。
马匹是逃跑的必不可少之物,抢上马的,拍马就逃,没抢上的,索性一枪刺死抢到马的同伴,可是刚要上马,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枪从自己后心捅来,贯穿而过,在整个战场上,自相残杀一幕幕的上演着。
很多人之所以能战斗到现在,全靠着一口气强撑,如今气势已泄,一股深深的疲惫布满了全身,不时就有人从马上坠落,被践踏而死,也有步卒跑着跑着,就跑不动了,一头栽倒,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什么?石虎败了?”
沈充、钱凤等人也是大眼瞪小眼,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哪怕与石虎为敌,但石虎的顽强不得不让人叹服,在几路围攻之下,石虎还居然一点点的扳回了劣势,却是全无征兆,说败就败了。
如果只是石虎的中军大旗倒下,或许还会怀疑有诈,而此是,石虎全军都在溃逃,自相残杀也是刀枪见血,这根本没法作假。
“杀,快杀,趁胜追击!”
沈充还未反应回来,钱凤已挥剑疾呼。
只是他们的军卒与石虎军差不多,哪还有力气追啊,无数兵卒一头躺底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其中也乏因骤然放松,直接心力衰竭而亡者。
在混乱中,荀豹也遣人回报了攻取奉高的全程,只是战果尚不得而知。
听着这不可思议的胜利,陈川的神色有些发呆,喃喃道:“夺取奉高,抄了石虎的老巢,难怪石虎会退走,杨府君神机妙算,令人叹服,陈某深幸及时罢兵,与杨府君化敌为友啊。”
这确是陈川的真心话,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便是陈川最真实的写照,如果不是果断入阵与杨彦面谈,恐怕此时的溃军中,就有他的一份!
一想到这,心里不无后怕。
杨彦摆了摆手,笑道:“侥幸罢了,不值一提,此时我等理当不甘人后,组织兵力冲杀一阵,免得被某些人污作出工不出力,不过陈将军莫嫌杨某唠叨,战场形势复杂,千万不能散开,也勿跑远,见好就收即可。”
“陈某能有今日,皆杨府君之赐!”
陈川郑重拱了拱手。
出阵冲杀,自然不可能所有兵卒都出去,各家调遣了数百至上千,又有人专门赶着骡子过来。
“骡子?”
陈川立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之色。
杨彦尴尬的笑了笑:“陈将军不必惊讶,我军缺马,只能暂以骡子代步,但战场上马匹处处,正是我等拾取之时,蔡公、候将军、陈将军,不如我们就比一比,比谁拾取的战马最多,如何?“
”好,老夫不信如此还胜不了杨郎!“
蔡豹猛一点头。
其余候礼、陈川都现出了跃跃欲试之色。
要说兵法韬略不如杨彦,那也也认了,事实摆在眼前,无从辩驳,可若说抢马抢不过杨彦,这让人如何甘心?大家都是一样的骑骡子,更何况杨彦兵少,还要分兵看守大量的泰山乡人,只有五百骑出阵,而他们三家,每一家都派出了千余人啊。
二比一的人数,又不是作战,仅为抢马,这不正是人越多越好么?
“哈哈~~”
代表蔡豹领军出阵的蔡裔拱手长笑道:“杨府君,裔虽对你钦佩已久,却不得不说,今次杨府君托大了,阿翁,且看儿如何拨得头筹!”
说完,猛一挥手,领着骡子军轰隆隆出阵。
候礼军与陈川军各千人,也紧跟而出,最后才是杨彦的五百骑,不过每一骑,都带了个不大不小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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