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全以为柳雁雪会就此离开的时候,柳雁雪却越过常无忧径直走到了顾怀彦跟前:“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你说一句‘不是’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我就当这封休书你没有写过,咱们还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顾怀彦始终不敢去看柳雁雪的眼睛,只是握紧着拳头垂下眼眸点了个头答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我与无忧很快就要成亲了。柳宫主若是实在不愿意离开的话,我可以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请你喝杯喜酒。”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的称呼由专属的“雁儿”改成了“柳宫主”,大抵是为了让她彻底死心吧!
这句话终于彻底击败了柳雁雪心中最后的希望,手中的休书慢慢滑落至地上后,她才苦笑了两声:“早知如此伴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缓缓向凉亭外走去,悲痛欲绝的柳雁雪于口中呢喃道:“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以为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早已同心同意,我以为你会记得和我说过的所有一切,我以为我们的未来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以为,真是枉费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我好不容易才教会你如何去爱一个人,你最后爱的那个人却——不是我。”
此时此刻的顾怀彦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抱住她,告诉她——她的怀彦哥哥并没有变心,就在他几近想要改变初衷的时候,柳雁雪忽又转过身来。
“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又何必再苦苦执着于这份已离我远去的爱情呢?喜酒就免了,我在这里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说罢,柳雁雪潇洒的转过身去,她的脚才踏出凉亭,顾怀彦便追出去在她身后喊道:“雁儿,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娘和江宫主的事,所以——请你一定要回雪神宫!凭借向阳她们对你的忠心,我相信她们定会拼尽全力好好照顾你、保护你的。”
见她未回答,放不下心的顾怀彦竟于一时情急之中拽住了她的胳膊:听我的话,回雪神宫好吗?那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不劳你费心,咱们现在只是陌生人,你管不着我去哪儿。”柳雁雪冷冷的说道。
见势不妙,常无忧紧跟在顾怀彦身后跑了出来:“顾郎,既然人家不愿意喝咱们的喜酒,你又何必勉强呢?有这会子功夫,还不如陪我去绸缎庄挑选几块布料做嫁衣呐!”
顾怀彦嘴上虽然应着“好”,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停留在柳雁雪身上。
直至柳雁雪渐行渐远的背影逐渐消失于醉生梦死,顾怀彦才快步跑回凉亭捡起地上的休书揣进了怀里。
做了一回“恶女人”的常无忧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她这副痴情的模样……莫说是你,就连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你是不是十分后悔今日让我陪你演这一出戏了?”
顾怀彦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后悔!反正我身中剧毒已经没有多久好活了,早晚,我都是要离开雁儿的。
她若是知道了真相必然会陪在我身边不肯离去,我不想让我的女孩儿陪着我一起痛苦,更不想让她活在随时都可能失去挚爱的恐惧中……说不定……我死以后她还会殉情。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就此离开我,就算她会恨我一辈子……但最起码她也会在雪神宫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何况以雁儿的聪明才智,终有一天,她会理解我今日赶她走是不得已而为之。”
沉思了些许,常无忧才感慨道:“果然。就算两个人真心相爱,就算满载亲朋好友的祝福,也未必就能拥有一段完美爱情。只是……两个人一旦分开,他日重聚的那条路只怕会很难走。”
看着常无忧那布满心事的双眼,顾怀彦不禁好奇起来:“老板娘似乎有心事的样子,莫非你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常无忧转过身笑了笑:“我每日忙酒楼的生意还忙不过来,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想这些!”
顾怀彦也叹了口气,望着柳雁雪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也许我和雁儿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常无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无需这般悲观,这世上的事向来难说。说不定……很快你就会再次见到你的雁儿了。”
离开顾怀彦以后,柳雁雪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走在街上显得是那么凄苦无助,街边小贩欢快的叫卖声和赶集人群的欢愉,偏偏都与她此刻的心情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她真的只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可是她又怎知道将她赶走以后,最痛苦的还是她的怀彦哥哥。
不仅身体上要承担着剧毒带来的痛苦,心里还要承担着他心爱的雁儿对他的误解与怨恨,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盼望某年后的某一天,他的雁儿能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但是现在的柳雁雪全然不懂她怀彦哥哥的苦心,如今只有满腹的委屈与辛酸,就连老天爷都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很快热闹的大街就丢失了原来的面貌,小贩们与行人皆走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柳雁雪拖沓的脚步声伴着雨水的滴答声,整条大街显得格外的寂静。
她抬头看向天空大声质问道:“老天爷,你是在为我哭吗?那你说现在我该何去何从?”
吼完这嗓子,她又一步一步的向前踱去。猛然间,她竟从口中吐出了一滩鲜血。
缓缓停下脚步,看着自己吐在地上的血,柳雁雪只觉得是无比的讽刺:“为了一个女人,他将我弃如敝履,我却还在为他伤心难过?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血水渐渐的被接连而来的雨水冲刷干净,地上又变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一摊鲜血一样。
但她和她的怀彦哥哥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可是能被雨水冲刷干净?他们之间的回忆可是能够淹没在雨中?
刹那间,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晕倒在了地上,任凭雨点打在她娇弱的身体上淋湿她的衣裳,她的怀彦哥哥也不曾知晓。
同样的,柳雁雪也不知道有一个人从她离开顾怀彦后,便一直默默跟在她的身后为她而担忧。
她只知道自己因悲伤过度晕倒在大雨中,却想不到自己醒来时会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朱红色的家具与门窗,舒适的床,温暖的被子以及穿在身上干净的衣服。
这里的一切虽然都那么陌生,但显然自己对所有的一切都不抗拒,于是她闭上了眼睛再次沉沉睡去。
她才进入梦乡,房门便被人轻轻推开,不一会便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焦急的开口道:“易心,病人就在这里。”
另一个人立马应了句:“你先别急。”
原来来者是绍康与览翠山的二寨主翟易心。
在绍康的推搡下,翟易心急忙搬了把凳子坐到床沿边,却在见到柳雁雪容貌之时吃了一大惊:“这不是雪神宫的柳宫主吗,以她的武功怎么会伤成这样?她的脸上毫无血色,什么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别管有本事的人是谁了,你还是抓紧时间为雁雪看病罢!”
翟易心忙不迭的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叠放在了柳雁雪的手腕上,随后才伸手为其搭脉看诊。
不多时即笑道:“往来流利,起伏速度大,按之圆滑如盘走珠……”岂料没过多久,他脸上的表情却转喜为忧。
待他将丝帕放回袖中时更是不住的叹气:“这样的情况可真是……”
绍康心中忽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忙上前问道:“她到底怎么样了?你为何又是微笑又是叹气的?这种情况怎么了,你快说清楚。”
翟易心再次叹了口气:“我方才为柳宫主把脉才知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听罢此话,绍康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大笑道:“你说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那她岂不是很快就要做母亲了?这是好事,你又为何叹息?”
望着绍康一脸兴奋的模样,翟易心禁不住调侃道:“柳宫主腹中的孩子又不是你的,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我就高兴,你管的着吗?”
翟易心却连连摆手,神情很是严肃:“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怕只怕……柳宫主腹中之子,未必能安然无恙的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
绍康愣了一下,对此甚是不解:“为何她腹中之子不能安然无恙的降生?你需要什么药你告诉我,只要能救她和孩子,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寻找的。”
慷慨激昂的说完这句话,绍康有用力摇晃起翟易心的肩膀来:“哥们儿,你一定要救她,她要是死了,我……”
“哥们儿,你先冷静一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看的出,翟易心在极力安抚着绍康的情绪:“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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