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乌云密布,脚下波涛汹涌。
少女伫立于漆黑的海面之上,她的蓝色双眼中倒映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耳边传来了某种熟悉的声音,少女抬起了头。随即大惊失色,遍布了整片天空的舰载机正从她的头顶飞过。
每一架舰载机的机腹,都挂满了深黑色的重磅炸弹。而这些杀气腾腾的的舰只杀手,目标赫然是那位正孤独地现在海面上的美人。
不,快跑!少女心中焦急万分。她想要开口警示,但是口不能言;她企图上前帮助,但是脚不能动手不能抬。她甚至连闭上眼睛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目睹着这一幕。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敌机,身穿白色海军服的美女既没逃跑也没反击。她只是平静地看向天空,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联系,美女缓缓转头看向了少女,随后她樱唇轻启,说出了一句话。
虽然两人距离遥远,但是少女却理解了她想说的话。因为,她们共用着同一个名字。
下一秒钟,那位美女的身影就被数以百计的航空炸弹爆炸时的火光吞没了。
“不!!!”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卡伯特猛然睁开了双眼。
“呼喵!”被她毫无征兆的叫声吓了一跳,明石就如猫咪那样刺溜一下蹿出了房间。片刻之后,紧闭的房门才开了一道缝。
“卡伯特小姐怎么了喵?”紧张地竖起猫耳,明石露出半个脑袋关切地问道:“伤口应该已经包扎好了喵,为什么大喊大叫喵?”
一直不苟言笑的航母舰娘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而她的舰装则放在房内的桌面上。舰装旁放着各种她见过或是没见过的工具,想来之前明石正站在桌前修理她的舰装。
想伸手把舰装取回来,动作的迟缓让卡伯特后知后觉——她身上缠满了绷带。
“诶诶,别动喵。”急匆匆跑到床边,明石制止了意图起身的卡伯特。“声望小姐说了喵,作为病号的你不用受罚喵,至于舰装就交给明石喵。”
被对方的解释勾起了心中的好奇,卡伯特一边躺回床上一边问道:“受罚是怎么回事?我们胜利了吗?”
提起战况,明石喜悦地舞动起宽大的袖子。“胜利喵!胜利喵!指挥官说要发奖金喵!”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因为打败了深海而高兴,还是因为发奖金而高兴。
“哼!”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维内托面带不悦之色道:“这次我们胜利了,所以你的鲁莽行径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我可警告你,下次再做这种事,就等着受罚吧。”
卡伯特也知道自己的行动未经深思熟虑冒了很大的风险,所以她惴惴不安道:“那个,大家都还好吗?”
“你自己去问长官吧,她要你恢复意识后亲自去找她。”维内托没好气地指了指门外。“她在医务室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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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急需自重!!”即便是隔着一扇门,声望的声音仍旧清晰可闻。
片刻的安静过后,声望的怒吼又一次响了起来:“什么叫结果好一切都好?这次你受伤了啊!如果我们晚到几分钟怎么办?主人你好歹要考虑自身的安危吧,一位真正的绅士是不会轻易涉险的!”
卡伯特不自觉地咽着口水。声望在房内,声望很生气,声望生气的理由多半是因为自己。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彼此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而在卡伯特心中,声望的标签是——真·秘书舰。
总督大人的初始舰娘,也是目前最得宠最得信任的舰娘。比起看似成熟稳重实则孩子气十足的维内托,平常总是笑脸迎人的声望更让卡伯特敬畏。
不过就这样走掉更不妥当:总督大人专门派维内托来通知自己去见她,想必是有话要对自己讲,逃避乃是下下之策。
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像她一样吧。回忆起跪坐于屋外地面上的赤城,卡伯特仔细整理了下仪容,随后伸手敲门。
预想中的指节叩击木门一幕没有发生——房门仅仅是虚掩,卡伯特的动作直接把门推开了。也因为
如此,她得以听到王志对声望担忧的答复。
“男子汉受点伤无关紧要的啦。至于你说的自重…”王志顿了顿认真道:“如果你所谓的自重是坐视同生共死的战友赴险而无动于衷,那这种自重我不要也罢!至于卡伯特的擅自…哟,你来啦!”她高兴地挥着手。“看来钱没白花,这么快就醒了呢。”
看着那个即使变成了女性也一样乐观和勇敢的人,卡伯特突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真是的,弄得我好像是个坏婆婆一样。”摸着额头苦笑了两下,声望弯下腰吻了王志一口。“我去给你们弄点喝的。”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略带尴尬地揉了揉鼻子,王志拍了拍床沿。“过来。”
王志的本意是要卡伯特站在床边说话,毕竟她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大短时间无法移动。但是看到卡伯特羞红着脸乖乖坐在床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讲得有歧义。
看看少女那羞涩中带着期待的表情,王志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的做法。她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没话找话:“你原来的那件黑色军装呢?”
“明石小姐说要修补,所以留在她那里了。”有些不安地拉着衣领,卡伯特歪着头道:“如果总督大人你不喜欢这件,我可以回去换一件。”
“不,我很喜欢这件,挺可爱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王志不得不承认她被卡伯特平素那件漆黑的军装给误导了。现在的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粉嫩的玉臂和修长的美腿展露在外。因为长年没晒到太阳,她的皮肤白皙得犹如深海,搭配上此时小心翼翼的表情,简直是个大号的瓷娃娃。
“谢谢总督大人的夸奖。”花了些时间调整心情,卡伯特的脸总算没那么红了。“对了,还没谢谢总督大人你的救命之恩来着,当时要不是…哎呀!!”
收回了劈在对方额头的手刀,王志不悦地冷哼了一声:“我确实说过不会让深海大摇大摆绕过我的地盘去后方屠戮同胞的话,但我并没强调要不惜性命留住她们。后方又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你那么冒险做什么。”
“卡伯特小姐,你当时的举动太不成熟了。”端着盘子走进屋内的声望看到正亲密地坐在王志身旁的卡伯特,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咖啡,卡伯特也醒悟过来自己的举止不妥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本就因技能频繁使用而筋疲力竭的少女匆忙间没有站稳,一个前扑倒在了床上。
王志还来不及暗爽,那杯滚烫的咖啡就浇在了她脑袋上。“啊!!好烫好烫!”本打算看好戏的声望见状也不笑话了,不知从哪翻出了一条热毛巾开始擦拭王志的脸。
几分钟后,在声望帮助下更换被褥并擦干净头上咖啡的王志无奈地望向站在床边的卡伯特。“总算冷静下来了…说说你不惜一切也执意要战斗的原因吧。”
这一次,航母舰娘没有推三脱四了。“我希望正名。”她郑重地行了个军礼。
“总督大人你还记得吗?”卡伯特用怀念的语气阐述道:“当初你曾经问过我的名字。”
王志点了点头,她对于这一点记忆犹新。卡伯特是她麾下唯一一位不愿告知船名而主动用编号自称的舰娘。
一般来说,不论是在战争中沉没还是在战后被拆解,这些以历史上真实船只为原型所诞生的舰娘都对自己的名字充满了骄傲,甚至相当多的舰娘会爱屋及乌以自己的原国籍而自豪。
声望就总是想在潜移默化中让王志喜欢上英国菜,而维内托最近也每天乐此不疲开始给自己泡意式咖啡,还美其名曰‘秘书舰有必要帮提督缓解疲劳’。至于那个喜欢把‘皇家海军逢敌必战’挂在嘴边的,更是个狂热的原国籍崇拜者。
至于卡伯特这个名字,她自称是原名。王志依稀记得她说过,她在不立下重大的功勋前,绝不用她的真名。
结合她之前所述,王志隐隐约约有了个想法。“你是觉得和我契约必须使用真名,所以才那么拼命战斗?”她既好气又好笑,名字这种东西唯一的意义就是区别于他人。
你就算叫奥斯特洛夫斯基也无所谓,反正在王志心里,她始终是那个留着飘逸长发、可以化身幽灵战斗的优秀舰娘。
“不一样的!”在王志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后,卡伯特执拗地反对道:“不一样。那个名字既是我的,也是她的。我不能做出有辱这个名字的行为,更不能让这个名字被世人忘记!”
好吧,没想到最以自己原型为傲的居然是卡伯特。她甚至骄傲到害怕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自己的真名。王志无奈地摊开双手道:“那现在你独自斩杀两艘高阶深海了,总算配得上那个名字了吧!”
“是的,总督大人。”潇洒地把秀发甩向脑后,卡伯特庄重道:“我的真名,是列克星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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