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望着仓惶迂回败走的匈奴突骑,刘铄气得直接爆了粗口:“匈奴突骑全都是怂包蛋吗?怎得还未进攻,便迂回败走了?”
“主公放心。”
下方的高顺却是信心十足,朗声言道:“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刘铄不由好奇,试探性询问:“何以见得?”
高顺解释道:“于夫罗这波攻势非常锐利,明显对我军阵法早有预测,只不过从目前的效果上判断,他们的预测应该是错误的。”
“如果末将的判断没错,他们一定将末将外围的布阵当成了圆阵,因此才想要以这种方式强行突阵,撕开个口子。”
“不过很可惜......”
高顺面上浮出一抹傲然,冷声言道:“末将外围的阵法,从来都不是圆阵,这种阵法太过被动,末将不屑为之。”
圆阵乃是十大基础阵法之一,极其擅长防守,尤其是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它的防守能力的确堪称爆表。
不过......
也正如高顺所言,但凡一支军队,如果不是陷入危局中,是很少会使用圆阵的,因为它太过被动,属于抗击打能力强的阵法。
但即便它的抗击打能力再怎么强悍,依旧处于被动挨打的尴尬局面,高顺的目标可是要全歼匈奴突骑,又岂能采用被动挨打的圆阵。
匈奴突骑的战法原本便很有局限性,如今又碰到了兵法大家高顺,不被降维打击才怪。
怪不得高顺敢豪言,自己至少有七成把握,可以全歼匈奴突骑。
这一次,刘铄彻底放下心来,但却转而担忧道:“孝父,你的阵法太过厉害,若是照此打下去,匈奴突骑必定败走,这绝非是我想要的。”
“不如......”
刘铄的声音忽然拉长,试探性道:“咱们放放水,让匈奴突骑进入阵中,给他一个破阵的机会,否则这批战马怕是落不到咱的手中。”
“啊,这......”
高顺皱了皱眉,似是陷入了激烈的思考中。
刘铄不谙军阵战法,见高顺犹疑,赶忙补充道:“当然,一切以战胜对手为前提,若是你没有必胜的把握,可以不听我的意见。”
“毕竟,战马再怎么金贵,也比不过我军将士的性命,我刘铄不会拿自家弟兄的性命开玩笑,你可明白?”
汉末军队的伤亡率非常高,归根到底是因为新兵多、老兵少,而非是兵器装备上的优良,老兵作战经验丰富,哪怕拿着烧火棍,也比新兵强。
因此,想要走精兵路线的刘铄,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提高战场士卒生存率,降低死亡率,只有增加老兵的数量,才能提升整体队伍的战斗力。
经此一战,眼前近万士卒必定可以成长为老兵,而且还是经过高顺训练的老兵,日后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训练中,必定是一把好手。
刘铄可舍不得他们就这样死掉。
至于战马?
花钱能解决的问题,于刘铄而言,都不是问题!
高顺肯定地点了点头,拱手抱拳道:“末将明白主公心意,您且放心,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主公安静观战即可。”
刘铄淡然一笑,长出口气:“如此甚好。”
*****
匈奴突骑溃败的一幕,落在汉军大阵中关平的眼中,当场便愣在原地,足足良久,方才迸出四个字:
“仅此而已?”
“......”
即便是军司马秦刚,也被匈奴突骑的骚操作震惊,如此来势汹汹的进攻,居然还没冲入汉军大阵,就打了退堂鼓。
一波冲锋下来,连汉军将士的皮毛都没伤到,便损失了数百骑兵,即便匈奴士卒的性命不值钱,但也不该廉价到这般地步吧?
“司马,匈奴人这是......”
“呃......”
秦刚皱着眉,思忖了良久,方才给出自己的理解:“或许只是匈奴突骑的试探性进攻,千万别轻敌,一切行动听指挥。”
关平咬了咬牙,握紧手中的兵器,狞声道:“该死,咱们居然被分配到了西门,若是在南门,保证杀得匈奴人哭爹喊娘。”
“别急。”
秦刚安抚道:“早晚会有咱们出战的机会,有点耐心。”
关平强行压下心头的汹汹战意:“但愿匈奴贼子别太怂了。”
秦刚笑笑:“你小子,可真够狂的。”
*****
吁—!
勒住战马的于夫罗,回头瞥向儿子刘豹:“豹儿,情况似乎和你预计的不太一样。”
此刻的刘豹同样回过神来,倒也没有遮掩,点了点头,大方承认:“儿确实低估了汉军的狂妄,他们外围的阵法虽然像是圆阵,但却不会与我军硬拼。”
“因为如此一来,势必会造成大的伤亡,而且很可能会影响到阵型的稳定性,一旦被我军强行撕开个口子,甚至可能影响到后期的合围。”
“是以......”
刘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汉军从一开始,就准备将我军放进阵中打,在不断的变阵中,来消耗我军的实力,以此达到步步蚕食的目的。”
言至于此,刘豹长舒口气,恍然大悟道:“是儿小瞧汉军主将了,方才有此一败,折了数百个弟兄。”
“无妨。”
于夫罗大手一挥,急忙询问:“那不知你现在可有破敌之计否?”
刘豹吐口气,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汉军杀阵在内部,且会随时根据战况变化,若是不能杀入阵中,抵近侦察,儿不敢轻言破阵。”
“这......”
于夫罗犯了难,眉头紧蹙。
一旁呼厨泉则是力挺刘豹道:“兄长,侄儿说得有些道理,他们内部的杀阵,必须要闯进去才能知道。”
“毕竟,这套阵法乃是双阵合一,变化无穷,单纯凭借眼睛,与自己的推演,很难掌握其中无穷变化。”
“末将以为......”
呼厨泉拱手抱拳,朗声道:“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不妨就此放手一搏,若是能凿穿贼阵,固然是极好的,我等拿粮食走人。”
“可如果没能凿穿贼阵,大不了咱们便死在一起,如此一来,黄泉路也能有个伴儿,不必孤单,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刘豹深吸口气,当即附和道:“父亲,叔父说得在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于夫罗这才点点头:“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再拼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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