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
公孙瓒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严纲:“中山、常山的新县连城墙都没有,你们居然会落败,还折损了数十个将士?”
“没......没错。”
严纲垂头铩羽,怯生生颔首点头:“末将的确败了,还望主公责罚。”
公孙瓒太清楚严纲的实力了,他可是最早跟随自己的猛将,当年打乌桓、鲜卑大小战役数百场,也堪称是作战经验丰富。
别说是新县的数千杂牌黑山军士卒,就算是擅长骑射的乌桓、鲜卑勇士,面对严纲也丝毫讨不到便宜。
可现在呢?
严纲居然落败了!
别说满帐的文臣武将不信,即便是公孙瓒本人,同样不信。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细节:“你仔细说说,到底是如何战败的?”
严纲欠身拱手,如实回答:“主公,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严纲便把此次突袭中山新县的始末,一个细节不落的,全部和盘托出,甚至将自己的疑惑点、判断过程,也详细讲述:
“总之!”
严纲遗憾地长叹口气,轻声道:“袁绍在中山、常山的各个新县,全部更改了防御策略,即便我军引兵突袭,也丝毫不会影响到新城内正常的施工。”
嘶—!
公孙瓒惊诧不已,倒抽一口凉气,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皱眉陷入沉思:“怪不得袁绍这厮始终没有动静,原来竟是在专注新县的防御策略。”
严纲欠身拱手,极其郑重地道:“主公,我军负责突袭的兵力太少,可步战强攻的话,甚至连对方兵力的一半都达不到,这仗实在没法打。”
“绝对不能步战!”
公孙瓒毫不犹豫地摆手拒绝道:“咱们的优势便是骑兵,便是马上作战,你若是下马强攻新县,必然正中袁军下怀,届时我军伤亡必定更大。”
“没错!”
“末将亦是此意。”
严纲深以为然地颔首点头,但随即出现了新的问题:“可是主公,如果咱们的突袭失去了意义,那么便难以令新县停工,如此又该如何?”
“这......”
公孙瓒眉头紧攒,似是在脑海中激烈思考。
可是良久......
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
正在这时,帐外忽然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公孙瓒抬眸望去。
帘帐起,公孙越阔步而入,两道浓眉紧拧,几乎拧成了麻花,眈眈虎目圆睁,腾腾杀气毫不遮掩,显然是受了刺激。
“怎么回事,莫非你也落败了?”
公孙瓒当即察觉到不妙,因此不等公孙越开口,便提前摆手打断,示意其不必多礼,并主动关切道。
“嗯?”
可这一问,顿时把公孙越问懵逼了。
他条件反射般地瞥向严纲,不等其开口询问,便见严纲点了点头:“没错!我部损失了近百骑,幸亏撤退地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公孙越咬了咬牙,朝着公孙瓒拱手抱拳:“末将损失三百余骑,有两支小队试着强攻,结果被杀得大败,因此损失惨重。”
“强攻?”
公孙瓒气得眼珠子差点没瞪爆了,厉声喝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尔等是骑兵,莫要随意强冲拒马阵,这样得不偿失。”
“末将知罪,还望主公责罚。”
公孙越倒也懒得辩解,何况这件事,原本也没有辩解的可能。
“你自己治下的事情,自己解决。”
公孙瓒才懒得惯那么多,当即大手一挥,把皮球踢了回去。
他可是三军主将,若是连这点屁大的事情都要管,岂不得累死自己?
何况,公孙瓒非常了解自己的兄弟,他肯定已经责罚过了,自己压根没必要再插手。
“那两支小队的骑司马,尽皆杖责二十。”
果不其然,公孙越已经给了责罚,但他面上依旧浮着消散不去的愠色。
毕竟,玩鹰的被鹰啄了眼,是公孙越不能接受的。
他有种被袁绍摁在地上摩擦的感觉,心里憋着一肚子火。
“行了。”
公孙瓒大手一挥,倒也懒得再计较,而是转回正题:“问题既然已经找到了,那么尔等可有何建议,不妨直言。”
“若是不能袭扰中山、常山各个新县,咱们就只剩下与公孙瓒主力决战这一条路了,但现在对方兵强马壮,主动决战,我军胜算不大。”
虽然,公孙瓒自信自己的白马义从实力强横,但他同样明白自己的短板是步兵,而袁绍虽然骑兵不如自己,但抡起步兵,却可以吊打自己。
双方各具优势,亦互有胜负,不存在自己就比袁绍强,亦或者就比袁绍弱,这种结构性的优势,最是考验双方的布局,否则也不可能僵持到现在。
身经百战的公孙瓒不会否认自己的优势,但同样不会小觑袁绍,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自有发展到这一步的理由。
“主公。”
当下,公孙越立刻欠身拱手,给出自己的意见:“末将以为,咱们要集中兵力,选择强攻某个新县,至少要凿开对方外围的拒马阵,这样才能迫使其停工。”
“不可!”
“万万不可!”
不等公孙瓒开口,便被严纲直接打断:“我军可是骑兵,若是想要强攻新县,必须要选择下马步战,这对于我军而言,乃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的不智之举。”
拒马阵内不单单有黑山军步卒,而且还有大大小小零星分布的陷马坑阵,想要强攻外围的士卒,打开缺口,除了步战,别无选择。
但是......
这对骑兵而言,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
对方如此布阵的目的,便是要废掉你的战马,逼迫你下马步战,如此一来,他们才能有获胜的机会。
公孙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咱们的确不能选择步阵,否则必会成为当初攻入东郡的于夫罗,一战折损数千兵马。”
“我宁肯不战!”
当下,公孙瓒便给出自己的答案:“也绝不能让自家兄弟,为了袭扰中山、常山的工地,而丢掉自己的性命,这样太不值当了。”
严纲欠身拱手道:“主公英明。”
公孙越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他皱着眉,反问道:“可现在除了这种办法,还能如何?难不成等袁绍主动发起进攻?”
“......”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整个大帐噤若寒蝉,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实际上,大家都非常清楚,袁绍率领主力兵马赶来,便是要寻求决一死战的,这时候应该避其锋芒,击其要害,才能达到想要的战略效果。
原本,中山、常山的新县便是袁绍的要害,可现在对方升级了防御体系,想要再对他们下手,便没那么容易了。
换言之,现在公孙瓒没办法击其要害,留给他的,仅剩下一条路可走,便是与袁绍的步骑大军正面对决。
论骑兵,公孙瓒自然不惧,可是步兵却是他的短板,对方一旦发起对大营的强攻,凭他的实力,想要守住大营,着实有点困难。
足足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由公孙瓒率先发言道:“不管怎样,从现在开始,咱们要抓紧时间加固军营,以防万一。”
“田楷何在?”
“末将在。”
“加固军营的事情,便交给你来负责,明白吗?”
“喏。”
“严纲、公孙越何在。”
“末将在。”
“尔等继续赶往中山、常山突袭,切记一点,没有机会,切莫强行进攻。”
“喏。”
“公孙续何在?”
“末将在。”
“多派斥候侦察袁绍大营的情况,旦有情况,立刻上报,不得有误。”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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