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铄抬眸望去。
但见,大将典韦急匆匆赶来,欠身拱手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州牧府外忽然出现大批自称是人事署的预备官员,他们扬言必须要严惩璞全。”
“什么?”
不等刘铄心急,璞奉便愣在原地,瞪大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人事署的人竟然来到了州牧府?”
“没错。”
典韦肯定地点点头:“据说好像是因为璞全贪赃枉法,勾结县令造假,惹怒了人事署的预备官员,这才令他们前来闹事。”
“不过......”
话锋一转,典韦忙不迭拱手抱拳道:“主公放心便是,侍卫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他们手里没有兵器,应该不会强攻州牧府。”
“完了!”
璞奉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大了。
此事若是没有闹大,或许刘铄还会迫于兖州士卒的压力,不会重罚璞家。
但现在已经激起人事署预备官员的愤怒,即便刘铄想要拯救璞家,恐怕也没有可能了,更何况刘铄态度极其严肃,显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件事当真碰到了刘铄的底线,璞全这小子只怕是难保项上这颗首级,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救得下他。
轰隆—!
彷佛晴空一道霹雳,直将璞奉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面皮肌肉不受控制般的抽动两下,整个人如七魂丢了三魄一般。
见此一幕,刘铄内心狂喜,但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痕迹,他只是大大方方地摆手一挥,声音如煌煌天雷般,震慑人心:
“走!”
“且去瞧瞧!”
“诺!”
典韦铿锵应命。
旋即。
便与刘铄一起,直奔州牧府的大门。
此刻,州牧府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事署的预备官员,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寒门学子,为了自己的前途命运,不停地嘶吼叫嚣:
“我等绝对不允许监察团内,存在贪腐的行为,这是对刘使君的冒犯,更是对选官制度公平性的挑战!”
“刘使君何在?我等想要求见使君!还请速速通禀,让刘使君出来见我等一面,听听我等寒门学子的心声!”
“当初来兖州图的便是不问出身,唯才是举,人人皆有机会,可现在却是贪赃、枉法、勾结县令、以权谋私?难不成,这便是刘使君的态度吗?”
“能者上、平者让、劣者下!刘使君当初说过,他会让选官制度成为最公平的制度,难道便是拿钱贿赂出来的公平吗?”
“我等不服,必须严惩受贿者,以及行贿者,给我等一个交代。”
“没错!必须要给我等一个交代!”
“......”
喧嚣的声音在空寂的城池上空激荡,此起彼伏,经久不息,甚至连城中的百姓也不由地停下来,站在远处看热闹。
虽说刘铄在兖州颇有贤名,但对于他们而言,毕竟只是听说,方才入驻州牧府,便遇到这种事情,对于昌邑县的百姓而言,也算是个能嚼扯个把月的瓜了:
“喂,这是咋回事啊?”
“不太清楚,听说是受贿什么的。”
“他们是什么人呢?感觉不像是寻常百姓。”
“据说全都来自人事署,好像是预备官员,亦或者监察团的。”
“有点意思,真不知刘使君要如何处理。”
“听说涉及到了璞家,估摸着刘使君很难处理。”
“涉及到士族,才能知道是不是好官。”
“那倒也是。”
“......”
正当州牧府外喊声震天时。
吱呀—!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但见朱红色的大门徐徐展开。
典韦、许褚护卫着刘铄,从府中缓缓走出。
也正是在这一刹那,外面的喧嚣声戛然而止,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尽皆聚焦在了刘铄的身上。
不过......
仅仅只是一瞬的寂静,随即更大的喧嚣声浪乍然响起,顷刻间便将刘铄淹没,震得他耳膜生疼,下意识做躲避状。
“安静!”
亲卫统领许褚虎步上前,声音如同炸雷一般震响,一股凛然的气势骤然间激荡开来,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吓得众寒门士子纷纷一顿。
趁此机会,刘铄赶忙上前,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的同时,令许褚退在一旁,稍稍停顿片刻,这便直奔主题道:
“诸位前来州牧府的意愿,刘某已经明白,兖州的选官制度乃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根本,任何人都不允许冒犯。”
“铄在此向诸位保证!”
当即,刘铄举起自己的左手,朗声言道:“此次璞全勾结县令的贪污受贿案件,州牧府必定派专人彻查,由我亲自审理,势必还大家一个公道。”
“而且不仅仅是璞全,我会派人专门针对人事署的行贿案件,展开专项的调查,但凡有过行贿事实者,尽皆革职查办,绝不姑息。”
整个过程没有半句废话,甚至每一个字都在点子上,州牧府外的预备官员顿时振奋起来,不停地欢呼:
“我就知道,刘使君一定不会纵容这种事情发生,璞全只是其中一个,以前有过行贿案件者,尽皆要查办,这才是应有的态度。”
“没错!公平性乃是选官制度的核心,绝对不能被歹人毁坏,此乃兖州安身立命根本,刘使君说得实在是太对了。”
“璞全背后可是璞家,刘使君当众表态,只怕璞家也保不住他。”
“行贿之事绝非璞氏一家,璞全若是革职查办,其余士族肯定也得掉块肉。”
“刘使君此举等同于得罪了兖州士族,单凭这份气度,实在令人敬佩啊。”
“没错!好不容易碰到这种官,咱们绝对不可错误,一定要跟紧了。”
“此生得遇刘使君,实乃我等寒门士子之福。”
“是啊,的确如此。”
“......”
不单单是外围的预备官员振奋了,即便是院墙内的璞奉,也不由地愣在原地,他太清楚行贿抱拳官员的事情,牵扯范围有多大了,若是这样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此前,璞奉还有些担忧,但是现在,他反而变得坦然了,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又不只是他璞家一个,不信那刘铄当真敢得罪兖州士族。
兖州士族绝大多数都是小士族,在大汉中的影响力非常有限!
真正大的世家豪族,要么有显官,像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关西孔子的杨家;要么有家学传家,比如颍川陈氏、荀氏。
这两点兖州士族少有,因此他们便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刘铄身上,想方设法把自家子孙往刘铄的官宦体系中塞。
可是......
真正的俊杰,一个家族又能有多少?
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这对于兖州士族而言,是绝对不可能满足的,因此他们便想出这种办法,来保全目前进入体系中的子弟。
即便不能持续的晋身,变成郡级官员,亦或者是州级官员,他们也要保住不从县级官员掉下来,继续当个不孝子。
官身!
才是他们求的。
他们的目标是成为世家豪族,因此大量的官员是必须要保证的,哪怕只是个县级官员,同样不会掀起。
可刘铄今日的表态,明显便是要与兖州士族对抗,一个璞全或许不算什么,但十个璞全、一百个璞全的意义,便彻底不同了。
“哼!”
璞奉眸光一凛,轻哼一声,内心下意识谩骂道:“好一个刘铄,这一次,我倒是要瞧瞧你如何收场!”
“切莫小瞧了兖州士族,当初能把你扶起来,现在就能灭掉你,年轻有锐气是好事,但不懂规矩,便怨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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