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范增接着道:“你说的不错,可是最能激发人的求生欲望的,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毫无退路的情况之下,唯有放力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
“尝试,还有一半的机会,放弃,便再无可能了。”
“亚父的意思是?”
“假设···若是你身先士卒,拿出拼命的姿态,然后让士兵们只带三日的口粮,断其后路,你说士兵们会不会奋勇杀敌?”
“啊···这个。”
项羽似有所悟。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加以辅助,若是你派出一支偷袭部队,将章邯的甬道破坏,然后断绝王离的粮食,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啊?”
项羽设想了一下,这个方法居然可行。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亚父!”
“行了,这场战役的重点,还是在于主战场,这就要求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秦军个出其不意!”
“所以,问题的关键点,还是在你的身上。”
项羽拍了拍胸脯道:“这个请亚父放心,在战场上,论真刀真枪,我项羽还没怕过谁!”
“想当初···我一只手就能举起青铜鼎···”
看着项羽又开始张狂起来,范增笑了笑,一摆手,示意车夫驾车离去。
“羽儿,我先回去了。”
“好的,亚父。”
“但我们要何时出击?”
项羽的声音带些亢奋,他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已经饥渴难耐了。
“不急。”
“一场完美的战争,少不了天时地利人和。”
“还要等多久?”
范增指着山坡上一颗仅仅只剩寥寥几叶的大树,一脸深意:“等这颗树的叶子全部掉落以后。”
寒风彻骨,山间阴沉。
所指大树,几只寒鸦栖息。
“这还不简单?”
项羽强而有力的臂膀一挥,手中的天龙破城戟划过长空,精准无误的刺入大树的树干之上。
“咔嚓。”
毫无疑问,大树遭此重创,瞬间拦腰折断,轰然倒塌。
尘土飞扬,惊起寒鸦。
几只寒鸦拣尽寒枝不肯栖,在半空中扑腾着翅膀,发出沙哑的声音。
“叫啥叫?”
“舌燥!”
“再叫,信不信我弯弓将你们射下,然后一锅炖?”
旋即,项羽转身看向范增,道:“亚父,现在可以了吗?”
在场的人,无一不被项羽的强大武力所折服。
唯有范增,身体忍不住颤抖。
他知道项羽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只是过于独行了些。
“你···你?!”
“亚父,你怎么啊?”
“我知道了,肯定是外面太冷了。”
“快,速速将亚父送回军营!”
项羽大手一挥,车夫扬鞭挥起,范增乘坐的马车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坐在车上的范增转头叫嚷着,似张牙舞爪,全无长者形象,可项羽却是连连摇摇头:
“亚父,你说什么?”
“这里风太大,我听不见!”
待马车的背影渐行渐远,项羽终于道:“传我命令,三军整顿,不日就将出发!”
望着滚滚漳水,项羽结果随从拾来的天龙破城戟,将其重新背负于身。
“什么刘邦?”
“什么韩信?”
“在我项羽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想起结拜兄弟刘邦,项羽凝望着西北方向。
“只是不知这刘季受楚怀王之令夺取关中,如今怎样了。”
“不管怎样,关中终究还是我的!”
“这天下也是我的!”
“韩信?”
“一个只会熟读兵法的小儿而已,行军打仗讲究策略,不过胆胆怯怯,优柔寡断。”
想起韩信,项羽又不自觉的想起了陪伴在陈拾身边的虞姬。
“可恶,这韩信为何如此幸运,能有那般美人相伴,尽享齐人之福!”
“哈哈哈哈。”
“天下我都唾手可得,一个女子而已,我有岂会在乎?”
天色渐晚。
项羽骑着乌骓马下山。
最后一回眸,江山尽收眼底。
那处巨鹿主战场。
秦军骑兵不断结队,反复冲锋穿插轰击赵人行列。
而赵卒则是散自为战,被彪猛的秦军冲杀得支离破碎,落荒而逃。
仅仅半日,赵卒先锋队便都化成刀下亡魂。
项羽更看到,更远的远方。
各国联军都在作壁上观,被秦军的凶猛威势吓得根本不敢靠近主战场。
“一群懦夫!”
“待我出手!”
说完,项羽一拽缰绳,乌骓马便心领神会,迈着优雅的马蹄,缓缓下山而去。
······
于此同时。
不远万里。
函谷关外。
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者用粗糙的双手捧起一把江水。
老者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头发篷松,袜子不成双,脸上都是泥土。
刀不锋利,马太瘦。
老者却完全不在乎这江水的寒冷,尽管双手刺骨寒,经不住地颤抖不已,却还是张嘴饮了几口,然后江水扑面,清爽无比。
待老者脸上的泥泞被清洗大半之后,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老者鼻梁很高,生着漂亮的长胡须,相貌与龙近似。
看似普通,却有异相。
身后,齐刷刷站着几道身影。
他们形态各异,衣着普通,唯一的共同之处,便是气场强大,一眼望去,绝非等闲之辈。
“沛公!”
一个长相凶恶,身形粗犷的汉子操剑持戈。走到老者面前。
“这江水是如此的冷,你这是作甚?”
“哈哈哈哈,樊哙。”
刘邦站起身来,轻轻拍了一下樊哙的肩膀
“水是寒的,可是我的心却是热的,饮冰十年,难凉热血,你懂吗?”
樊哙木讷的摇摇头,道:“沛公的话俺听不懂,俺只知道,俺的存在,就是为了沛公存在,我原本只是一个买狗肉的屠夫,是若非沛公,也不会有我樊哙的存在。”
“只要有我樊哙一天,就没有人能够伤害沛公分毫!”
“哦?”
刘邦笑道:“怎么保护我?”
“怎么保护?”
樊哙憨厚一笑,直言道:“俺只知道,哪怕有一天受到万箭齐发,也是俺樊哙顶在前面!”
樊哙猛拍胸脯,眼神中流露出无比坚定的神情。
“俺可以为沛公挡箭镞!”
“哈哈哈哈哈!”
刘邦放声大笑。
总而言之,樊哙的话让刘邦很受用。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此刻,刘邦将腰间的青铜剑高高举起,青铜剑剑身镌刻两个篆字: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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