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常宇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身边卧榻上的吴中随口道:“一想二骂三感冒,定是有人背后骂你了!”
常宇撇撇嘴:“真这么灵的话我每天啥事都不用做,只管不停地打喷嚏得了”。
“呦吼,您也知道这么多人惦记着您呐,人缘可真好”吴中阴阳怪气,常宇翻了个白眼:“那可不,确实比你人缘好,死这儿都没几个惦记的!”
吴中不以为然:“至少俺家那好大儿惦记着俺”说这话时候一脸的满足和温情,常宇本想再怼两句瞧了他那神情,啐了一口:“德行,你那好大儿这会都不知道自个有个爹呢”转身走出屋外。
屋里头吴中吆喝着:“别走啊,再唠一会,哎,哎,那啥,过两天俺能下地了,咱出去猎点野味去……”
常宇没搭理他,抬头望着天空,此时才刚晌午后但天灰蒙蒙的像是要黑了,而且特别特别的冷,寒风裹着冰渣子直往领口里钻,让他忍不住的缩紧了脖子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背后有没有人骂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个是感冒了!
说来也是奇怪,自穿越过来这货除了与人打架或者战场厮杀被砍被捅,几乎就没生过病,什么头疼感冒发烧的好似从未有过。
但这几天他竟然感冒了,时而鼻塞,时而鼻涕直流。
怪哉,怪哉!
当然这还不是最怪的,而是李慕仙每天念叨的另一件怪事:鞑子怎么没了动静!
没错,自此上一次冲突之后,鞑子突然没了任何动静和动作,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常宇和马科等人都料定鞑子试水之后便是一场狂风骤雨,大军压境兵临城下!
为此,他们做足了准备枕戈以待,却左等右等等了个寂寞。
这让常宇等人十分想不通,连续数日遣探马前去溜达也没摸清多尔衮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这让他心里有些慌,如同把脉,好的坏的总归在把握之中,这人活蹦乱跳的但没了脉象搁谁也慌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慕仙说了句废话,却也是大实话!
可诸人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多尔衮在作什么妖,故弄玄虚还是说又在谋划什么阴险计划?
侦察不到有用信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只能硬着头皮等下去,到底要看看多尔衮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这样一来整个塔山堡里从上到下神经都绷的紧紧的,一刻也松懈不下来,精神压力大,人心也有些惶惶。
对此常宇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你,一边安抚城中军心,一边遣人去宁远知会祖大寿谨慎些,别让多尔衮混到身后偷家去了。
一连三四日清军没有任何动静,常宇有些沉不住气了,既然敌不动,那我就动一下,山不来我就去爬山,他想要主动出击,比如发兵打下杏山堡!
但却遭到马科,李慕仙以及祖大弼的劝阻。
不可!万万不可!
理由有三,多尔衮龟缩不动必藏阴招就等咱们送上门,保不齐咱们刚发兵,他便遣兵马绕后来攻……又或其他阴招。
其二,天寒地冻本就不适作战,主动出击特别是攻山攻城难凑功却易折损兵马,咱们兵力本就不足,折不起。
其三,静观其变更有利当下局势,言下之意就是眼下能不打最好不打,咱们本就是被架上来不得不打的!说白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场仗干起来,无论谁赢谁输都要折损不少兵马,而且鞑子赢了最多破了塔山堡,他没能力再去围攻宁远,自个这边赢了最多是挡住了鞑子破塔山堡,多尔衮那边赢了,有利于他的政治地位,影响大于实际所得,可咱们这边赢了,甚至连啥影响意义都没有,因为只是击退敌人罢了,甚至都无力攻打松山城,所以若鞑子那边有意熄火,咱们何不顺坡下驴,待来年开春后兵强马壮再干他也不迟!
常宇已不是刚穿越过来那会的莽撞精神小伙了,脑袋一充血啥都不管不顾直接就干,马科几人的话他听了进去,因为现实就是这么个处境!
事实上他出关到这里除了督察宁远军务外,就是挑事情吸引多尔衮的注意力从而掩护朝鲜那边的动作,并没有想着直接和清军开战,至于原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祖大寿刚接手宁远兵权需要一个稳定过程,兵力军心军需粮草等等都有问题,更重要的是朝廷那边此时根本无力支持,因为烂摊子太多了。
可谁也没想到,常宇这货撩事一下没收住,在塔山堡和清军各种小冲突已经满足不了他变态的刺激感了,偷偷潜入锦州城里想将多尔衮给办了!
可这并不是开战的导火索,而是压垮支撑开战的最后一根稻草,多尔衮此时正和沈阳那边内斗的心力交瘁,突然间小老弟又造反把他亲老弟给擒了而后那个小贱人又冲到家里要杀他,咱就说,谁能忍!
多尔衮不忍了,出兵要干!
常宇这边虽不想干,但也得硬着头皮干,毕竟自己戳的窟窿得自己堵!而且也想趁机给祖大寿刷点战绩,省的朝堂上总说他光吃不拉!
但他最初的打算就是保住二守住一,发展三四伍六七!
二是塔山堡,一是宁远。
至于三四五六七,就是杏山,松山……甚至锦州。
也就说,他最初的本心就是这场大战只要保住塔山不被攻破就行了,至于反攻锦州等等,那也得看局势有没有机会!
赶鸭子上架的一场仗,前后忙后了近一个月,又是调兵又是调粮草又是完备各种工事,随后大小干了几场,正准备迎接惊天一战时,对方没了动静!
闹呢!
表面稳如老狗的常宇实则内心无比的烦躁,不知多尔衮要卖什么药心里没底,便也坐不住了,时不时上城头观望或发呆或沉思,这不就把自个给吹感冒了!
从屋里出来仰望了一会天空,又冷又索然无味,便又去了营房转悠一圈,随后又去粮仓正好遇到马科,两人相视一眼皆叹了口气,粮草已不足!
这年余祖大寿又是开荒自足又是不停伸手问朝廷要钱要粮,怎么会粮草不足呢?
宁远确实不缺粮草,但塔山堡缺!
塔山堡只是一个重修的小军堡,若只作粮仓用足可以存万人之用,但现实是此刻只兵马就近两万,哪有那么多地方存放军粮!
更何况历来前线都不是存放粮仓的最佳位置,比如当年松锦大战,锦州是前线,粮仓其实在东海里的小岛笔架山上的。
所以从一开始塔山堡就面临两个问题,一是兵力不足,二是粮草不足。
这两样都要从百里外的宁远输送。
但却有两样不便,一是距离远,二是调来多了存不下,调来少了又用不了多久,只能隔段时间输送一次,在这个天寒地冻时不时就大雪封山的季节,输送兵力粮草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及时不及时还另一说,主要风险极大,除了天气带来的风险还有敌军伏击的风险!
可风险再大,军堡里上万人中不能饿肚子吧。
只能遣人再去呼叫祖大寿去了。
正在和马科说着话,况韧火急火燎的奔来,说探子在城外捉了一个奸细,被好一顿收拾却打死不承认,只说进城来寻人,问他寻谁,他说寻黑白无常。
探子一听这话更来气了,你他么的到塔山堡里来找鬼,这不是诅咒俺们么,又是给他一顿揍,随即便押送进城听后发落。
况韧听了那些探子所言,心下有疑便去看了那奸细,一看不要紧,卧槽,这不是那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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