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重新整编,并没有打乱以前的编制,还是按照之前的编制驻守各处,各个部队派出主力镇守城墙,前锋营这种突击部队或者说是炮灰部队作为预备,平时就驻扎在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
定边县城几经战火,曾被宁远帝国的侵略军攻陷,后又被帝国大军夺回,其中的一应设施没有被破坏的太严重,足以满足各个部队的驻扎和日常生活所需。
和前锋营这种炮灰部队差不多的还有那些女兵,她们没有固定的职责,被调离所属各部,聚集在县城中心区域驻扎,不知道是何用意。
第一天,风平浪静,无惊无险,宁远帝国的敌军没有出现。
第二天,第三天同样如此,斥候扩大侦查范围,甚至越过边界,也未曾找到敌军的踪影,只是偶尔能遇到零星的敌方斥候远远窥视。
第四天,第五天,新兵们已经大致适应了新的生活,每天除了在城墙上傻站着之外,就是在营地里锻炼体力,要不就是学习一些守城的基本常识,后勤部队往返县城与后方的郡城之间运送补给,日子过得有些平淡无味。
第十天,探马终于找到敌军主力,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大概有五万人,方向西南,目标古钟县,另一部分大约三四万人的样子,目标正是定边县,据查,边境那边,宁远帝国的云浮县附近仍有大量人马集结,但具体人数和目的不详。
当天中午,古钟县传来大将军的命令,命令定边县加强防备坚守城池的同时,派出骑兵部队骚扰敌军的补给线,并告知守将,郡城已经在调集人马,不久就会派兵前来支援,千叮万嘱,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守住定边县城。
守将石平接到命令后当即下令进入战备状态,并从女兵中抽调一千骑兵,轻装简行,绕道偷袭敌军补给线,其中,就包括马兰的那三百女骑。
得到这个消息,袁方担心不已,虽说马兰有点神经病,没少欺负袁方,可那段短暂的相处下来,袁方知道马兰的心地并不坏,只是做事太过冲动有些极端,对于男人有着深深的憎恨而已。
袁方和杨兴向田校尉请了延时假,跑去给马兰送行,女兵们从新整合驻扎一处,守卫不认识袁方和杨兴,自然不会放他们进去,两人只好等在营外。
傻站了两个小时,大队骑兵从营地涌出,袁方和杨兴翘首以盼,终于,在队伍的中部发现马兰的身影。
马兰,一身略显陈旧的皮甲,头顶骑兵铁盔,秀发束于盔内,皮质战裙覆盖大腿,长筒马靴乌黑铮亮,腰间悬挂佩刀,右手握着短矛,马鞍旁挂着弓箭,简单利落,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女兵远击,自然有不少人怀着这种心思过来看热闹,袁方和杨兴站在人群里使劲挥手,马兰却目不斜视。
眼看马兰就要走远,袁方使出吃奶的劲挤开前面的肌肉男,一边挥手一边大叫:“马兰,马兰。”
马兰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顺着声音回头看去,见袁方和杨兴两人张牙舞爪又叫又跳的,噗嗤一笑,对两人挥了挥手。
袁方拉着杨兴一边跟着跑,一边大叫:“马兰,出去以后小心点,打不过就跑。”马兰闻言被吓了一跳,这货还是那么口无遮拦,嗔怪的瞪了袁方一眼,随即感激的一笑,微微点头,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说出口。
马兰越走越远,袁方停下脚步,杨兴咋呼说:“老大,老大,你看,万春芽。”
那个被自己俘虏过的女骑兵,那个有些腼腆,作风却同样硬朗不屈的万春芽出现在袁方的视线中,她和马兰的装束差不多,稍显简陋,不施粉黛的素颜表情严肃。
袁方呵呵一笑,和杨兴一起挥手大喊:“万春芽。”身边来看热闹的新兵投来羡慕的目光,羡慕这两个不起眼的家伙居然认识这么多女兵。
万春芽早就看到在人群中上蹿下跳的袁方和杨兴,见两人还认得自己,不由展颜一笑,挥了挥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兴双手环于嘴前呈喇叭状,大声喊:“万春芽,你也小心一点,活着回来,咱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看着杨兴和袁方脸上的笑容,万春芽心里一暖,微笑说:“我会的,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接着,用她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你们,也要好好的活着。”
一千女骑出了城,城门再次紧闭,袁方和杨兴回到驻地被好一顿臭骂,因为他们回来晚了,延时假早就过了,被罚打扫五天茅房,对此,袁方和杨兴却并不后悔,每次打扫完茅房就凑到田大顺身边,熏得田大顺见到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看到这两个浑身臭烘烘的家伙就躲得老远。
两万多人,每天都会产生不少的垃圾,尤其是粪便,每天都要清理运出城外掩埋,虽然城里也有类似的地方,却被严令暂时封闭,以备出现围成的情况应急之用。
女骑离开的第二天夜里,出城掩埋垃圾的几十名杂兵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被宁远帝国侵略军无情杀害,尸体就抛在城墙外的一箭之地,挑衅意味及浓。
第三天,宁远帝国侵略军的先头部队抵达,距离定边城五里外驻扎,清理周边斥候,等待后续主力。
大战一触即发,定边县城内气氛紧张,新兵忐忑不安,老兵拔刃张弩,将领忧心忡忡,无论新兵还是老兵,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敌人就在眼前,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周围的气氛变得肃杀,空气中蔓延着恐惧,杨兴不安的问:“老大,你说上面为啥没给咱们安排任务?”
袁方揉了揉鼻子说:“怎么没有,不是说让咱们后补嘛,那里需要支援咱们就去哪里。”
城门开启,袁方被吓了一跳,探马急匆匆进城,直奔将军府。袁方喃喃说:“不知道又出啥事了,唉,信息不通畅,像个傻子似得,啥都不知道。”
杨兴不解问:“你想知道啥?”
袁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马兰她们怎么样了,是死是活也没个动静。”
杨兴调侃说:“老大,你不会是看上马兰了吧?”
袁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瘦猫一样跳起来:“你可别乱说,我怎么会喜欢她,就她那不讲理的性格,谁能受得了?”
杨兴挠头说:“那你总惦记人家干啥?”
袁方白了杨兴一眼:“废话,怎么说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杨兴想了想:“有时候是挺担心的。”
突然,警钟大作,袁方一愣,拉着杨兴赶到集结地与其他人汇合,没一会,整个前锋营整装待发。
雷华带着亲兵疾驰而来,看着严阵以待的麾下满意的点点头,朗声说:“敌人的主力已经抵达,从现在开始,夜不卸甲,随时准备战斗。”
一个名叫二花的新兵大声问:“将军,没有盔甲的咋办?”他们这些新兵只有军衣,并未装备盔甲,来参军的家境基本都不富裕,大多数人都没有盔甲。
雷华嘴角抽动,瞪着二花说:“就你小子话多,没有,没有你不会抢一件啊。”
二花身材瘦弱,四下看了看,苦着脸说:“怎么抢?打不过呀。”
雷华满头黑线:“谁让你抢咱们自己人的了,我是让你抢宁远帝国那帮孙子的。”众人哄笑,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
城墙上,陈信举目远眺,遥望远处逐渐清晰的敌军,面无表情,可不断敲击城墙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心中的不安,这也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敌人。
很快,宁远帝国的军队出现在定边城下,旁若无人般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陈信眯着眼睛犹豫半晌,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趁敌军长途跋涉安营未稳,派人向主将请战。
石平为人谨慎保守,见敌军如此有恃无恐,很有可能是诱敌之计,拒绝出战并命令各部加强戒备,陈信不由一声叹息,眼睁睁的看着宁愿帝国的军队扎下营盘。
宁远帝国的营盘安札在定边城的东南角偏东的位置,可以兼顾两面城墙,麻痹守军,隐藏己方的主攻方向,此举,给石平带来很大困扰,不得不将后备部队和守城的物资分散调派到东、南两面城墙。
夜里,城外的旷野燃起警戒的篝火,照亮城墙附近的土地,城头上的士兵紧张的注视着火堆附近的黑暗,生怕敌军趁夜偷袭。
宁远帝国的侵略军长途跋涉,需要修整,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夜袭,而且,这样大规模的战斗,夜袭是有很大弊端的,无论是发动者还是承受者都是如此,因为凭旗帜在夜间难以有效指挥,在漆黑一片的战场上,士兵们很难得到确切的指令,容易惊慌失措,甚至崩溃。
夜深了,定边城的士兵轮流休息,斥候在旷野的黑暗中展开生死较量,激烈却不为人知。传令兵在寂静危险的夜里冒着生命危险往返于定边县、古钟县和郡城之间,传递军令与消息,当然,还有一些用以迷惑敌人的假信息。
忙碌的一夜,残忍的一夜,天亮时分,经过统计,这一夜,损失了二十几名斥候和五个传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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